在一個冬天寒冷到零下十多度的氣候下，在一個乾燥的土地中，大規模種植出了松露？
這可能嗎？
這完全是違背松露生長習性，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弗朗西總公司如果不是出於對馬丁勒等人的信任，甚至不會再派人來確認，直接就會把這種話語當作是一種夢囈和狂想。
因爲無論是氣候條件，還是松露生長習性，甚至於橙子樹的生長習性來說，這都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隨着第二波考察團到來，王竹雲、劉香蘭等人帶領着天和公司也忙碌起來。
倒是項誠先、李三德都有點擔心起來，生怕天和公司和弗朗西公司的合作告吹，望灘縣獲取收入的希望破滅。
然後，弗朗西公司的第二波考察團考察之後，當時就全都懵了。
這不對啊……這不應該啊……爲什麼啊？
爲什麼這樣的氣候條件，這樣的土壤環境，能夠大片大片地培養出來松露？要知道西方也一直在追求松露培育，什麼潮溼的土壤，適宜的溫度和乾溼度，精確到每天多少陽光照射，精確到哪種作物的樹陰下面……
但即便如此，養活松露，擴大規模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偏偏就在數萬裡之遙的東方，這麼大片大片的松露種植，實在是太過於不可思議了。
回過神來，第二次來的考察團立刻就找到了馬丁勒等人，詢問他們的收穫。
當然不是指合同，而是對天和種植園地的觀察，有沒有發現這裡培育松露的真正秘訣。
馬丁勒等人直接搖頭：天和公司的確沒有十分防備他們，天和種植園地的一切活動幾乎是不加掩飾地對他們開放，但偏偏就是這樣，馬丁勒等人就是一點沒有發現異常，就是發現不了種植松露的真正奧妙所在。
第二次來的考察團對此不以爲然，認爲馬丁勒等人肯定是做的不夠。天和公司對他們看上去沒有任何防備，肯定是已經在暗中做好了最大程度的防備，就是已經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最頂級。
接下來就要看他們如何把這個秘密拿到手，帶回自己的國家，帶回總公司。
到時候總公司發財，他們也可以賺到大錢。
總比每年拿出幾千萬美元、上億美元來購買遠東的松露要好得多。
哪怕這些松露的質量的確非常好，但是這筆錢還是不應該由他們來賺取，而是應該由弗朗西公司來賺取。
懷着這樣的念頭，弗朗西公司的第二考察團對總公司做出肯定的迴應後，就留在瞭望灘縣，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留在天和種植園地之外，試圖發現種植松露的秘密。
整整二十天過去，他們蓬頭垢面，眼珠子通紅，驗證了無數猜測，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天和種植園地好像是真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隨時參與其中，可以隨時監督任何一個農民的工作。
但他們就是什麼都發現不了。
最終，眼看着五月即將來臨，籤合同的事情實在不能再拖，弗朗西公司的人不得不接受了一個現實。
那就是天和公司就是有這個實力，在這個地方把松露種活；而換成是別人，換成是他們，就是沒辦法種活，也沒辦法賺到這個錢。總公司那邊也傳來消息，他們送回去的天和種植園地的松露，除了口味更好之外，其餘的跟其他松露沒有任何區別。
在他們的手中，同樣嬌貴，同樣難以栽培，同樣很難擴散種植。
這也再一次證明了，天和公司就是有實力賺取這個錢財。
無可奈何之下，弗朗西公司考慮之後，決定還是賺取這筆錢——雖然倒賣松露對他們來說利潤不是那麼豐厚，但今年可是天和公司對外販賣松露的第一年，還有着買一送一的優惠。
在這個優惠的前提下，弗朗西公司甚至可以直接就賺取比天和公司更多的利潤。
雖然弗朗西公司想要更多，想要全部，想要把天和公司直接踢出去，但是眼看是真的做不到了，也只能先把今年的合同簽下來。
少賺一些，畢竟也是很大的利潤。
隨着合同簽定下來，天和種植園地就開始僱傭鹽窪鄉與魏合鄉兩地的農民進行松露的挖掘工作。
爲了維持天和公司的松露名聲，個頭小的松露一律不挖，只挖大的、每公斤算五百美元的松露。
即便如此，第一畝地，也挖出了五十公斤的合格松露。
這五十公斤松露作爲天和公司和弗朗西公司的第一筆交易，原本價值兩萬五千美元，因爲買一贈一的緣故，只能算二十五公斤松露價值一萬兩千五百美元，多餘的二十五公斤算是贈品。
無論如何，從一開始，天和公司的松露就必須個頭大，味道好，價格高；在奢侈食品的市場中，誰主動把價格降下來，質量要求不高，誰就只能淪爲低端，只能賺取苦力錢。
這是天和公司絕不允許的。
交易成立的同時，弗朗西公司還預付給天和公司五百萬美元的貨款。
紀元海在一旁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然後返回望灘縣，對項書記做了彙報。
項誠先這位老書記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手掌顫動不止。
“好！好！”
“一畝地，就是一萬兩千五百美元，還有五百萬美元的預付款，合同也定下來了……”
他激動不已地重複着，又拿出紙筆來計算，對紀元海問道：“五千畝地，這就是六千萬美元以上……按照當初規定的分成，咱們望灘縣，就能拿到一千二百萬美元？”
紀元海點點頭：“是的，項書記，的確如此。”
“有錢了，這下真的有錢了！”項誠先抓着紀元海手臂，激動地說道，“元海同志，謝謝你把天和公司帶到我們望灘縣來！我感謝你！這一下我們望灘縣真的要富裕了，要發達了！”
紀元海說道：“項書記，望灘縣本來就是要富裕的，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對……對……”項誠先點點頭，又看向紀元海，“咱們要不要開個縣裡會議，說一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