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峰這個級別的事情,按照常理來說,怎麼也應該是權謀機變居多,就算是有些事一時間喧囂起來,也肯定是比較彼此的資源和力量,以此來決定說話的聲音大小,以此來決定勝敗。
孫德容、李榮達、岳家衆人都是這樣的思維習慣,也的確都見過不止一次類似的事情。
包括醫生、護士,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發展。
紀元海來了一次“出拳有力,就是權力”,直接把嶽清給強力制服,並且讓嶽偉國一家人根本沒辦法反抗。
這屬實是一種離譜的發展,尤其是考慮到彼此的職位和級別,更是離譜到家了。
但在這離譜之餘,孫德容卻也恢復了冷靜,迅速明白了紀元海快刀斬亂麻,拳頭定局面的用意,不由地深深欽佩、慶幸起來。
若是任由嶽偉國、嶽清他們鬧下去,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況?孫德容根本不用設想,因爲之前的嶽清胡攪蠻纏、血口噴人有多大威力,她剛剛親自體會過。
那絕對是不能放任他們鬧下去的,等他們把局面攪渾了,孫德容、紀元海不光給嶽峰報不了仇,還會被潑上姦夫淫婦的污水。
若是紀元海不用拳頭控制了局面,嶽偉國、嶽清一家轉身要走,誰又能控制得住?等到他們走了,警察又怎麼可能去他們家執行什麼強制措施,搜查到什麼證據?
這一步無法完成,那麼李榮達打電話跟領導彙報的事情,也必然成爲空談、笑談。
一步錯,必然接下來步步錯,紀元海、孫德容、李榮達必然全都沒有機會再對付嶽清一家,連污名都沒機會洗刷。
正因爲想明白了紀元海現在控制住局面的必要性,孫德容纔是發自內心的感覺慶幸,對紀元海欽佩不已,甚至不由地心中讚歎:幸好元海這身子骨強壯,直接就把事情用這種最快最粗暴的方式辦好了,要是換了嶽峰,只怕是先把自己身體氣壞了,然後對嶽偉國這一家人終究無可奈何。
局面,的確是控制住了。
紀元海控制住嶽清,令岳偉國一家人都沒辦法再叫囂,攪渾水,鬧亂子,嶽峰的監護室這附近終於恢復了清淨。
醫生和護士繼續忙碌起來。
孫德容跟紀元海點點頭,又跟李榮達道一聲謝,沒跟嶽偉民夫妻倆說一句話,直接去隔壁一個房間看嶽曉磊嶽曉蓓兩個孩子被嚇到沒有,之後又問了問嶽峰的情況。
嶽峰的情況的確已經平穩了,但是他身體本來就虛,現在更是虛弱到極點。用中醫的話來說,這時候極容易被病邪侵害,也就是西醫說的,這時候要是感染任何病毒,哪怕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對他來說都是很致命的。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警察到來了。
這一次孫德容報警說了嶽峰的級別,所以警察這邊來的人數不少,領頭的幾個領導最高甚至是處級,可見極爲重視。
那名領導到來之後,先讓手下控制了場面,不允許在場所有人離去,跟孫德容等家屬慰問了兩句,詢問嶽峰嶽主任的情況,又孫德容說了情況——他的領導,也向省裡彙報了這一起異常重大的投毒事件。
李榮達在一旁說道:“我剛纔也對領導彙報了情況。”
“短時間內兩次緊急彙報,領導們現在估計也已經反應過來了。”
紀元海心道:應該不是兩次,而是三次。
就在今天,孟昭英也會對孟奇說一次事情大概。
所以,現在領導們應該已經知道大概情況,並且進行交流溝通了。
當然了,要做決定,還得看紮實的證據,還得看警察發回去的現場報告。
警察詢問了情況之後有些爲難,低聲跟領導彙報。
除了嶽主任血液裡面的確有毒之外,其餘的什麼確切證據都沒有,全都是猜測。
說岳清、嶽偉國可能給嶽峰下毒,嶽峰的杯子裡面水已經喝乾了,杯子又被保姆刷了,嶽峰的中毒反應後嘔吐物和大小便都找不到明確的中毒殘留物。
這根本沒辦法證明什麼。
至於說岳清、嶽偉國喧鬧叫喊的行爲,只能說家庭關係不和,其他的同樣是什麼都沒辦法說明。
足足一個小時後,警察哪怕是詳細詢問了在場衆人,也很難指定嶽清或者其他任何人下毒,因爲都說的有理有據,都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下毒。
孫德容見到嶽偉國、嶽清一家笑容越來越多,就知道事情不妙,又跟警察的領導打聽,當聽到證據根本不足以定罪抓人的時候,孫德容忽然想起一開始的時候,這才懊悔不迭。
她低聲對紀元海說道:“我就不該說下毒的!我太沖動了!我們應該把證據找一找,有證據了再說!”
紀元海心說這隊友好歹不是死撐到底的豬隊友,至少還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嫂子,你接下來就別說話,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孫德容點點頭,十分感激:“元海,那就一切都交給你了!有你在,我什麼都能放心!”
紀元海走向那位警察領導,說了自己的身份和職位。
那位領導表現的很客氣,也只僅限於客氣:“紀書記,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嗎?”
“有兩件事,第一,嶽主任隨時可能醒來,他醒來之後的話,就是最可信的證據,希望你們能夠耐心等嶽主任醒來,再把在場衆人放走,以免事先錯誤放走了下毒兇手。”紀元海說道。
這位領導點點頭:“這也是應該的。這件事事關重大,各位領導都十分關注,特事特辦之下,的確是不應該讓人輕易離去,以免出現了疏忽。”
一旦出現疏忽,他和在場的各位同事、下屬,都擔不起責任。
紀元海見他同意第一件事,也心下一穩。
“第二件事,我有證明嶽清、嶽偉國下毒的人證。”
警察領導頓時吃驚:“你確定?人證在哪裡?”
紀元海回答:“人證就在省第一人民醫院,是嶽清的妻子黃嬋娟,她同時還是嶽清犯下的另一個罪惡案件的受害者。”
警察領導震驚地瞪大眼睛,心說你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情?這是真是假?
“那個黃嬋娟,現在……”
“已經有人把黃嬋娟保護起來了。”紀元海說道,“黃嬋娟從樓上摔下來,現在正處於癱瘓狀態,已經快要動手術進行治療了。警方要是詢問,就得趁現在去問,要不然等到治療開始,估計要耽誤很多時間。”
警察領導點點頭:“那麻煩你給我們帶個路,咱們一起去把這件事情落實。”
“只要黃嬋娟有指認,今天我們就可以抓人回去,對上面有所交代,案件也可以進一步偵察了。”
紀元海點點頭。
警察領導點點頭,開口說道:“肖建業,帶兩個人過來,跟着我!”
紀元海意外地轉頭看去,就看到自己的老同學肖建業領着兩名手下匆忙走過來,跟紀元海對視一眼後,用眼神打個招呼,站在領導的身後。
紀元海領着他們到了黃嬋娟的病房。
黃嬋娟本來都睡着了,見到紀元海領着警察進來,詢問嶽清投毒,以及事情經過,頓時也來了精神,可惜渾身骨頭斷的多,沒辦法比手畫腳,只能臉色蒼白、眉飛色舞地講述情況。
原本對紀元海用猜測口氣說的“商陸下毒”,到了跟警察說的時候,黃嬋娟就講述自己聽的特別清晰,就是嶽清和嶽偉國要用外形類似於人蔘的商陸進行下毒,想要毒死身體虛弱的嶽峰。
還有嶽清試圖把自己送給別人用強這件事,黃嬋娟跟紀元海說的是自己因爲喝的酒有點多,所以一衝動就跳樓了,跟警察說的卻是自己爲了守住自己的清白,所以跳了樓。
順便,黃嬋娟還跟警察說了嶽清是個無能的男人,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件事。
把這些口供都錄完,確保以上講述全部真實,之後警方爲了確保黃嬋娟說話真實性,請了一位婦科女大夫來,驗證黃嬋娟是不是黃花閨女。
驗證之後,警方對於黃嬋娟口供的真實性信任度提升到很高。
黃嬋娟是黃花閨女,那麼嶽清當然是性無能,既然他是性無能,當然可能做出用黃嬋娟討好別人的扭曲事情,這就是最直接的強姦案了。
有這一件案子打底,嶽清投毒的可能性極高。
接下來,警方要做的,一個是調查嶽清要討好的那個人身份,把強姦未遂的案件給破了;另一個就是向大夫詢問,嶽峰中毒是不是商陸中毒的症狀,如果是的話,那麼直接就該把嶽清、嶽偉國兩人抓捕起來,等待進一步的調查驗證,也等待嶽峰醒來指認。
就在這時候,紀元海開口說道:“有關於嶽清討好的那個人情況,我也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警方領導和肖建業等人都再次驚訝。
你怎麼又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紀書記,看來你對這件事瞭解真不少,那人到底是誰?”
“是一個京城來的騙子,叫秦夢陽,之前剛被派出所抓過。”紀元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