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不動搖

張寶與黃經臣也算是舊識,但張寶更清楚二人之間的交情還沒深厚到讓黃經臣甘願冒被人說與賊寇私通的風險。黃經臣前來既然不是自願,那必是受人指使。而黃經臣的“上家”,自然就是當今的皇后鄭氏。

要說張家跟皇后鄭氏的交情,起初倒是不錯,但隨着張寶年歲漸長,並且漸漸“不聽教誨”,鄭氏對待張家也就越來越疏遠,雖說雙方並沒有撕破臉,但關係也已經快變成“相忘於江湖”的程度。

張寶並不遺憾失去了皇后鄭氏的關注,同樣也沒忘記當年皇后爲弱小的張家遮風擋雨的那份情誼。只不過道不同,不相與謀,才導致雙方分道揚鑣。鄭氏的最大心願,恐怕就是讓自己的親生兒子,二皇子趙檉成爲太子,然後順利登基接他老子徽宗的班。當年若不是張寶“多管閒事”,年幼的趙檉說不定已經落水而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活蹦亂跳的活在世上。

不過對於趙檉成爲太子一事,張寶其實並不看好。雖說因爲張寶這隻小蝴蝶的緣故讓本該早亡的趙檉活到現在,但大宋內外的情況卻並沒有因此而改善多少。完顏阿骨打的大金依舊勢如破竹,把大遼的人馬打的損兵折將,丟盔棄甲。而大宋內部依舊紙醉金迷,不知明日愁滋味。

張寶也曾私底下偷偷設想過通過輔佐趙檉來達到改變命運必然的目的,但仔細一研究。張寶鬱悶的發現自己還是天真了,大宋立國百餘年,官僚階層早已根深蒂固,張寶想要達到“富國強民”的目的,那就必然會觸動現有統治階層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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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張寶就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做不到一邊“富國強民”一邊還要應付來自官僚階層的重重阻撓。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集中全力處理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就會忽略其他的事情。

另起爐竈雖然看似艱險,但卻比“改革”大宋現有官場要輕鬆許多。想要抗衡大宋的利益集團,單靠張寶一人是遠遠不夠,但以趙檉爲首的利益集團卻又不符合張寶的需求。張寶可沒有什麼忠君思想,爲他人做嫁衣的事張寶自是不願意。更何況在張寶看來,自己與趙檉的交情也還沒好到能爲他出生入死的程度。

張寶不喜歡受制於人,更反感任人擺佈。他想要掌握主動權,那就唯有擁有絕對的實力。若是沒有梁山,張寶不認爲態度已經對張家冷淡下來的鄭皇后會專門派黃經臣來梁山找自己敘舊。黃經臣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鄭皇后的傳話筒,而鄭皇后所看中的,也不是張寶本人,而是張寶手裡所掌握的梁山人馬。

鄭皇后是賢后,頗得宮內外的讚譽,但鄭皇后的賢卻不僅僅表現在生活節儉,待人寬厚這兩點上,爲人精明也是必須的。要不然在陰謀詭計充斥其中的皇宮內院,鄭皇后母子也活不到今日。

皇宮大內無好人!在皇宮內院之中,想要上位就要害人,你不害人那就等着被害。鄭皇后一路“拼殺”,才終於有了今日的尊貴,她自然清楚兵權的利弊。這次命黃經臣前來梁山,一方面是想要與張家重修舊好,另一方面則是爲了試探張寶對入朝爲官的態度。

只不過鄭氏還是低估了張寶對大宋官職的不屑。在鄭氏眼中是“香餑餑”的大宋官職,落到張寶的眼裡就是一錢不值。若是想要投身行伍謀個一官半職,張寶又何須鄭氏來替他去求,他自己跟當今官家開口又不是不可以。

正是因爲不稀罕,所以張寶“辜負”了皇后鄭氏的美意。當然他也沒必要跟皇后撕破臉皮,對待黃經臣的到來好生招待了一番,然後便禮送下山,順帶請黃經臣替他給皇后帶了一句口信,張家從未忘記皇后當年的照顧,但凡皇后有所差遣,張家必定義不容辭。

皇后鄭氏如何去理解那是她自己的事,而張寶也不會因爲黃經臣的到來就改變原定的計劃。張寶不看好大宋的未來,自然不會選擇大宋這棵樹上吊,他要趁着大宋如今還算穩定的這段時期,儘快打造屬於自己的勢力。唯有絕對的實力,纔是將來自己能否過得逍遙自在的根本。名望、財富……那只是過眼雲煙,不足爲憑。

張寶很清楚自己該努力的方向在哪邊,所以黃經臣的到來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而梁山上的衆人在發現張寶並未受到影響之後也是齊齊鬆了口氣。不管是許貫忠還是蕭家穗,梁山上的大部分人其實都是不看好大宋未來的主,倘若張寶真的接受了皇后的“好意”,進了大宋官場,那他們的立場也就變得有點尷尬了。

好在張寶沒有接受,這也就意味着他們的心願依舊還有實現的可能。與宋江的梁山不同,張寶的梁山上沒有“投降派”,更沒有時刻想要重歸正統的“降將派”。無論是盧俊義、孫安、杜壆還是林沖、魯智深,這些人此時的想法就是跟着張寶去海外開創屬於他們自己的基業,說直白點就是這幫人都在打着做開國功臣的主意。

開國功臣啊,就算成功後撈不到個王爺,公候總是有指望的。可要是迴歸朝廷正統,就算是做個兵馬都監那也還是低了呀。更何況朝廷對待武人的態度,也讓盧俊義等人望而生畏,就是因爲不願受委屈,盧俊義、孫安等人才會選擇張寶。張寶要是接受了“朝廷詔安”,那盧俊義等人豈不是繞了個大圈之後又回到了原路上。

黃經臣一走,梁山上下變得更加熱鬧,對待張寶的態度也越發的熱情,熱情的讓張寶都覺得這幫人是吃錯藥了……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梁山的兵馬也如平常一樣訓練,等待着出兵高麗的那一天到來。自從破了祝家莊,讓前來冒犯的四路官軍灰頭土臉以後,梁山就變得無人敢惹。被梁山教訓了的四州官軍最是老實,而他們消停了,與梁山並不相鄰的其他地方官府自不會沒事找事,來梁山找不自在。

張寶見梁山無事,自然也就動了繼續下山“訪賢”的念頭。對待人才,張寶是從來就不會嫌多的。留下許貫忠、朱武處理梁山的日常事務,張寶帶上焦挺、祝彪便下了山。如今的祝彪已經不是剛上梁山那會的“人質”,都是年輕人,而且祝彪、祝虎又是天生膽大的貨,在知道梁山準備出兵海外的雄心壯志以後,兩兄弟也動心了。

當初祝家莊會協助官府找梁山的麻煩,還不就是因爲祝朝奉希望自己的三個兒子能夠出人頭地,如今祝家莊算是完了,但祝虎、祝彪卻並沒有因此而心灰意冷。在經過考慮以後,兩兄弟決意將自家的前程綁在梁山這輛馬車上。對於祝彪、祝虎的“投誠”,張寶倒是也不在意,他本就沒打算把祝家父子置於死地,之所以要讓祝彪、祝虎上山,目的也不過是爲保守秘密,避免麻煩。如今祝彪、祝虎也想要通過追隨梁山爲自身謀一份前程,張寶自然不會打擊他們兄弟倆的這份上進心。祝虎被安排去了蕭家穗的第三步營擔任副將,祝彪則被張寶留在了親衛營。

這回張寶下山帶着祝彪,也是存了安撫祝朝奉的心思,畢竟兩個兒子上了梁山是否安好,身爲父親的祝朝奉還是會擔心的,唯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才能叫老人家安心。對於張寶的安排,祝彪自是感激不盡。

吃一塹,長一智。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人不吃虧,就很難有長進。祝彪過去是祝家莊一霸,可在接連受到打擊過後,祝彪變得成熟了一點,至少明白了做人還是低調點好的道理。性情再不似過去那樣囂張跋扈,待人接物方面也有了進步,雖然還是有些傲氣,但至少明白這份傲氣該衝誰使。

前呼後擁的出行,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張寶就屬於後者。這次下山張寶除了帶上焦挺、祝彪外,也就只帶了五個親衛跟隨,當然暗中還是佈置了一些接應的人手,只不過平時不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張寶面前就是了。

一行人下山以後先去了一趟汴梁,已經帶着長子祝龍搬到汴梁定居的祝朝奉很明顯是沒想到會在汴梁見到自己的小兒子,心情很是激動,拉着祝彪的手就是一通噓寒問暖。而祝彪一面回答老父的詢問,一面注意到自己的兄長正準備往外走,當即叫住祝龍問道:“大哥,你要去哪?”

“兄弟,你陪父親說話,爲兄去買些酒菜回來。”祝龍笑着答道。

祝彪卻沒笑,盯着祝龍看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兄長快去快回。哦,還有一事忘了與你說,小弟如今跟二哥已經在梁山入夥,你要不怕被小弟牽連,直管去報官就是。”

“什麼?你!糊塗!”祝龍一聽不由大驚失色,而祝朝奉此時也是吃驚的看着三子祝彪,半晌沒有言語。

祝彪彷彿早就料到自家父親跟長兄的反應,等到二人心情稍稍平復以後,這纔開口對祝朝奉說道:“父親,當初咱們之所以會協助官府對付梁山,目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爲了謀一份前程,但結果是咱們小瞧了梁山,前程沒謀到,反倒把幾代的積蓄給折在了裡面。”

“你既然都明白,爲何還要……”祝龍聞言急道。

“兄長稍安勿躁,且聽小弟把話說完。”祝彪不緊不慢的說道。

“……還有什麼好說的?”祝龍又道。

“你給爲父閉嘴,先聽你兄弟說。”這回祝朝奉發話了,祝龍只得閉嘴。祝彪見狀不由笑了笑,勸祝朝奉道:“父親,兄長也是一時着急,莫要怪他。”

“你少在這裝好人!”祝龍惱道。

“給老夫閉嘴!”祝朝奉一頓手裡的柺杖,問祝彪道:“三兒,你跟爲父說說,你跟你二哥爲什麼要選這條路?是梁山逼你們的嗎?”

“父親放心,梁山並未逼迫孩兒跟二哥,相反,我跟二哥起初還有些擔心梁山不收我們兄弟呢。”

“哦?那你與爲父說說,你與你二哥爲何要上梁山入夥?難道梁山能給你跟你二哥一份前程?”祝朝奉又問道。

“父親果然英明,梁山確實能給我們祝家一份前程。不過這份前程還需要咱們祝家人自己努力,機會有了,若是不伸手抓住,那機會也會從眼前溜走。”

“……莫不是梁山打算日後接受朝廷的詔安?”

“梁山可沒有那麼沒出息。”祝彪搖頭道。

“那梁山……是打算自己當家作主?”祝朝奉又猜道。

“呵呵……父親,不要瞎猜了,梁山要做什麼,孩兒現在還不能說,以免走漏了消息,壞了大事。孩兒只能告訴父親,孩兒與二哥選擇梁山,即便將來沒成事,也不會連累到祝家。這次來汴梁探望您,也是爲了安您老人家的心,我跟二哥在梁山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那你們兄弟現如今在梁山是做什麼的?”

“二哥去了戰營擔任副將,孩兒則被留在親衛營擔任副將。”

“親衛營?這麼說那張寶……”

“兄長,你若是想要對我家東主不利,可莫怪做兄弟的不念兄弟之情。”祝彪不等祝龍把話說完就正色警告道。

祝朝奉見狀不由詫異的看了祝彪一眼,扭頭對祝龍道:“大兒,不要胡思亂想,咱們祝家如今誰也得罪不起,你也不要指望去告了官就能爲自己謀到一份前程。”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道了。”祝龍趕忙答道。

“嗯,去準備一些酒菜,爲你兄弟接風。”祝朝奉吩咐道,祝龍應聲而去。而祝朝奉在打發走了祝龍以後,又扭頭問跟前的祝彪道:“三兒,你跟爲父說實話,那張寶此時是不是已經回了汴梁?”

“……是的,孩兒此次前來,也是得了東主的允許,而且東主還有話託孩兒帶給父親。”

“什麼話?”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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