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人心

這世上沒有沒來由的愛,同樣也不存在沒來由的恨。不管任何事,皆離不了前因後果四個字。趙諶會有今日之果,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自作聰明,誤信他人,自以爲找到了世外高人相助便棄朝中張叔夜、徐槐等臣子於不顧,那等到需要他人相助的時候,已經對他寒了心的人自然不會輕易露面。

忠心這東西,是有保質期的,一旦過了,那就會變質。張叔夜過去對趙宋忠心耿耿,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是忠於趙氏一家還是忠於大宋百姓,這道選擇題對張叔夜等人來講並不是很難選。

只不過終歸是世代效忠大宋朝廷的忠良之後,面對官家趙諶的召見,張叔夜本人還是有些猶豫,拒絕的話他本人是不好說出口,好在有次子張仲熊主動出面,這纔算是爲張叔夜下定了決心。

但長子張伯奮的態度卻出乎張叔夜的預料,他沒想到向來性情耿直的長子在這時竟然也會捨棄了趙氏。不過不管是張伯奮還是張仲熊,都是老張家的種,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所改變。張叔夜不會爲了並不信任他的趙氏便大義滅親的收拾自己的親兒子。

而張叔夜只是拒絕此時進宮面聖的諸多官員裡的一位,像徐槐、李綱、宗澤等朝中重臣,面對趙諶的旨意,也是各找藉口不來。直到此時,趙諶纔算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孤家寡人。

越是失意的時候,人的情緒就越是低落,趙諶此時的情緒就很低,只以爲自己已經被世人所棄。而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吳用,也就成了趙諶心裡最親近的人。

“先生,救朕。”趙諶拉着吳用的手,神情激動的說道。

“官家莫急,此事某家心裡有數。”吳用伸手拍了拍趙諶的手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趙諶見了心裡不由一安,不知爲什麼,看到吳用鎮定自若的模樣,趙諶就覺得自己目前所遇到的任何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只是趙諶哪裡知道,此時的吳用其實也只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面對當前的困境,吳用同樣也是一籌莫展。張寶的勢力實在太大,僅憑吳用的“聰明才智”,除了擒賊先擒王這個法子外,吳用壓根就想不出別的法子。

可面對趙諶的期望,吳用也不好說自己已是束手無策。而且騎虎難下,吳用此時已經沒有了別的退路。不一門心思的協助趙諶重奪大權,他吳用以及聽信他的話而選擇協助他的宋江、陳希真等人也永無出頭之日。

前程,這是兩個能夠讓人捨生忘死的字眼。無數人爲了這兩個字拋家舍業、背信棄義,只爲了這兩個字可以實現在自己身上。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吳用、宋江、陳希真等人,早已是上了張寶那份黑名單的人。只不過張寶不喜歡不教而誅,但讓他去重用一幫自己不喜歡的人,那也是有些難爲他。爲了避免自己在日後忍不住幹掉那些讓自己不喜的人,張寶索性便在擔任相國不久後讓吳用、宋江、陳希真等人榮歸故里,光榮退休了。

只是躲過一劫的吳用等人並不知感恩,耐不住寂寞的吳用、宋江等人再次爲了自己心中的抱負投身了官場,並且吳用牢記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原則,決心去燒老趙家的冷竈,放棄了抱張寶大腿的可能。

也虧得他們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否則又是一場自取其辱。不過就算聰明,那也是聰明的有限。吳用等人高估了趙氏在大宋的民望,隨着金人擄走了趙宋皇室,趙氏在大宋已經是威嚴掃地,尤其是在張寶出手將人從金人手中救回以後,看似張寶保住了趙氏的最後一絲顏面,可實際上卻是在趙氏的臉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腳。

隨後幾年的治國,更是突顯出了趙氏的無能。張寶也趁機將大宋的民心攬入懷中。吳用等人依舊抱着老想法來行事,那就沒有不吃虧的。只是賊船好上不好下,吳用等人也心知自己與趙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單獨逃走,想要活下去,唯有跟張寶一較高下。

吳用的想法其實也沒錯,眼光也挺準,就是想要實現的可能性太低。張寶說白了就是以造反起家,又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安全不上心。更何況吳用等人本就已經叫燕青、石秀等人給暗中盯上,他們已經暴露了!卻自以爲還保持着神秘,在這種情況下,想不失敗都難。

宋金之戰進行到此時已經跟結束沒多大區別,大部分女真人被困在了臨潢府,而能夠服衆又還活着的女真人,已經叫完顏亶自毀長城給幹掉了。剩下的女真人誰也不服誰,只要張寶鬆一點口子,那些已經失去主心骨的女真人就會如同飛蛾撲飛般的往宋軍的圈套裡鑽。何時結束這場宋金之戰,張寶說了算。

之所以此時不結束這一場宋金之戰,只是因爲這時候還不到結束的時候。宋金之間勝負已分,但張寶的大事卻還有需要準備的地方。雖說以張寶目前所掌握的實力,想要改朝換代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但張寶追求完美,並不想要以流血的方式來完成這一次的權力更迭。

宋太祖趙匡胤的黃袍加身,其實就是一種不錯的法子,兵不血刃。當然張寶也知道事事不可能盡如人意的道理,他是做好了兩手的準備,要是自己想要兵不血刃的想法不能實現,那流點血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留他一命,送他去耽羅島跟他爹團圓就是。

張寶並不在乎殺人,這一路走來死在張寶命令之下的有,被張寶親手殺死的也有,但張寶並非是一個嗜殺的人,能不殺,還是儘量選擇不殺,雖然殺了最乾淨利落不留後患,可張寶還是不願輕動殺心。

女真人的末路已至,羣龍無首的女真人已經由驕傲的勇士變成了惶惶不可終日的神經病。本就身陷絕境,卻因爲彼此的不信任而各自爲政,分別佔據着城中的一角等待轉機的出現。可這轉機何時纔會出現,誰的心裡都沒底,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有生機的出現,

城外大軍圍困,城內又不能團結一心,哪怕是想要向城外的宋軍投降,宋軍也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架勢。比死亡更加讓人恐懼的,便是等死的那段時間。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場女真人的浩劫裡存亡下來,也沒人可以說清究竟還要堅持到何時纔算結束。

心理素質差點的乾脆直接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省得承受那份煎熬之苦。而心理素質過人的女真人也逐漸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沒有盼頭的等待,換誰都受不了!可即便再難以忍受,一心求活的信念還是支撐着那一部分女真人度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臨潢府內的女真人在掰着指頭計算着自己已經堅持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而城外的張寶也沒閒着,利用這段“閒暇的時光”,一方面命令宋軍清剿女真人留在各地的散兵遊勇,一方面對剛剛佔領不久的疆土委派官員安撫民生。

事情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只是偏偏有人就是見不得張寶清閒。原本女真人已經被圍困在臨潢府如同甕中之鱉,插翅難逃。但草原諸部以及金國內部的反抗勢力卻想要趁此機會在宋軍,確切的說是在張寶的面前表現一番。

面對這些人的積極態度,張寶亦不好當面回絕,索性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將負責圍堵西、北二門的宋軍撤走,交由草原諸部以及金國內的反抗勢力負責。爲了在張寶的面前賣力表現一番,草原諸部以及金國內的反抗勢力這回算是掏出了老本。

可他們的對手,終歸不是一般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女真人即便是陷入了絕境,也依舊是出了山林的惡虎,不會被惡犬肆意欺辱。草原諸部等人的攻城,不僅沒有如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順利,反倒被女真人找到了等待許久的生機,西、北二門的女真人趁勢攻破了“宋軍”的防線。

而得知這一消息的張寶自是勃然大怒,當即下令負責圍堵東、南二門的宋軍開始攻城,同時又命隨時待命的宋軍輕騎開始行動,對逃出包圍圈的女真人展開追擊。

“相國大人……”自知惹了大禍的草原諸部首領此時就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一個個站在張寶的面前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

“……算了,你們也是無心之過。”張寶忠於說了一句讓衆人能夠鬆口氣的話。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張寶早就防着會出現眼前的情況。與其讓女真人做困獸之鬥,倒不如“放”其一條生路,然後銜尾追殺,在運動中消滅女真人的有生力量。

女真人並不知道自己看似逃出了生天,實際上卻依舊踏進了宋軍爲其設計好的圈套之中。草原諸部依舊被矇在鼓裡,還誤以爲自己的“妙計”未被宋軍察覺。這世上本就沒有笨蛋,只不過有的人沒有別人聰明而已。張寶自是看出了草原諸部的小心思,無非就是想讓女真人繼續充當宋軍的目標,好讓自己多一些喘息的時間而已。

但草原諸部的如意算盤打得挺精,卻不意味着張寶就會乖乖就範。女真人要追殺,草原人同樣也要繼續壓制。反正以大宋如今的國力,別說同時對付女真人和草原人,就算再加上一個倭寇,大宋同樣也是遊刃有餘。

草原人的小算盤,遠沒有眼下張寶準備對付的人要來得重要。凡事總有一個主次,除非草原人學習前輩舉族西遷,要不然等張寶解決了國內的事情,遲早還是會對草原下手,不趁着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去欺負人,難道等人家強大了以後反過來欺負自己不成?

過去的中原王朝之所以對草原採取以守爲主的策略,主要原因還是無利可圖。每年空耗費大批的錢物卻收不到什麼回報,這種虧本的買賣自然無人願意幹。但張寶畢竟是來自於後世,對於經濟方面的發展,哪怕沒機會親自去主持,但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張寶只需要提出一個構想,自有人會去爲他完善計劃,使之成爲一個行之有效的策略。

張寶早已不是一個人,無論是從情義還是利益等等方面,他的身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人中英才,通過這些人的努力,張寶就算是想要失敗都難。相比起無人可用的趙諶,此時的張寶可稱得上是幸福。

但這份幸福也不是憑空而來,在無人可用的時候,張寶同樣也需要親力親爲,只不過現在他算是熬出頭了,而趙諶,則很可能熬不過去。

大勢所趨,改朝換代已經成了大宋上至朝廷百官,下至平民百姓的共識,彷彿張寶登基也成爲了所有人認爲理所應當的一件事。至於趙諶的個人想法,已經被人有意無意的忽略。不管趙諶是心甘情願還是迫不得已,退位讓賢彷彿都已經成爲趙諶的唯一選擇。

趙諶當然不願意!估計換誰都不可能願意主動放棄手中的權力,可面對張寶背後的強大勢力,趙諶的反抗壓根連一點浪花都掀不起來,而唯一被趙諶所指望的吳用、宋江等人,事實上也遠沒有趙諶所幻想的那樣強大。

但就如落水的人在性命堪憂的情況下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管吳用、宋江等人可不可靠,這也是趙諶目前唯一可以指望的軍事力量,誰讓別人都不看好趙諶與張寶相爭的後果呢,雖說富貴險中求,可明知沒有勝算還堅持要介入,那就不是瘋狂賭徒,而是傻叉。

趙諶如今就是個萬人嫌,除了跟他拴在一起的吳用、宋江等人外,就連他的那些堂兄堂弟,這時候也在忙着與他劃清界限,不願日後被他連累。想想也對,明明效仿柴家便能保留一份富貴,顏面上也能好看許多,可趙諶偏偏要反抗一下,萬一要是因爲惹惱了張寶,那影響的就是趙氏一族所有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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