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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打造完美家園
水青雖然對贏的把握很大,可也沒想到贏得這麼輕鬆容易。
後來跟爺爺提到這一比試,爺爺大呼僥倖。他分析魯努首先驕傲輕敵,其次又對詠春完全不懂,以至於讓她一上去就弄得脫臼。疼痛雖然刺激了他,但攻勢之時,她是從左面踢的,他左臂沒法防禦,才讓她踢個正好。如果是右面,縱然能贏,也會是艱難的一戰。對方力大無窮,而她不僅在首招內就用了大半力氣,光靠靈巧度作用也有限。所以,這場勝利簡直就是她平時好事做多了,老天爺給保佑的。
後來,爺爺不顧她抗議,加大了她練功的強度,讓她細細手臂硬練出圓鼓鼓的肌肉來,影響到她原本平凡但至少淑女的外貌,被她嚴重懷疑別有用心。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她和徐燃的反應一致,先喜後驚。喜的是打贏了。至於非婦不非婦的問題,她壓根就沒想過。輸了的話,是打算賴的。但發現魯努趴在地上沒反應,而後知後覺想到太陽穴是死亡穴之一。聽徐燃一聲死了,她突然真怕對方被她不小心踢死了。因爲,踢過去的時候,沒考慮要控制力道,只想着贏,其它什麼都顧不上。
要知道,雖然對方放言殺人,也不怕法律制裁,她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即使從正當防衛來說,也是過當了。按她所瞭解的法律法規,是會坐牢的。當然,她如果在南非打死了人,那就超出她熟悉的範圍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沒好果子吃。
而且,她把人打死這種可能性,無限大擺放在眼前,自重生以來一直擴張的膽子急劇收縮到最小,無比恐懼起來。
她殺人了麼?
就好像要應證她有多幸運一般,當大家驚恐得瞪着彷彿死了的魯努,他的手突然動了動,頭稍稍上擡,黑白棋色的眼裡多出數條血絲,低吼着想爬起來,卻徒然趴地。那一擊沒導致斃命,但他頭昏眼花,劇痛難當,已經沒有反擊力。
徐燃一把將水青拉過來,似乎也替她鬆口氣,“還好沒死人。韓水青,你下手別那麼重,就算他們不是好人,萬一死了,你就是殺人犯。”
水青苦笑,自己哪裡想殺人,不過是看對方身形嚇人,所以就不敢留有餘地。又看到腳下跑鞋那圓大笨拙的頭,恍然大悟。拜這種圓頭鞋所賜,她當不成殺人兇手。
魯努手下看他緩過來,雖然臉色痛苦,至少命沒丟,本來對水青的懼怕就轉換成不過如此的想法,瞬時將她和徐燃包圍起來。
徐燃立即不忿,“你們說話不算數”
那些人似乎不懂英文,一付想給魯努報仇的樣子,慢慢將兩人逼至牆角。
水青並不驚訝,她可沒天真認爲魯努會那麼容易放他們走,尤其在被她兩招擊敗之後,更得惱羞成怒。
“你還有機會跑。”徐燃也明白水青就算練過功夫,對付一個人綽綽有餘,對付七個人,還要兼顧他,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沒力氣了。”水青知道自己的狀況,腳軟手軟,她把力氣全用完了,現在就想坐下來喘口氣。
徐燃這才留意她臉色蒼白,大太陽底下頭髮全溼透了,貼着頭皮,臉頰和頸子,白色體恤上紅一片,黑一片,領口也吸飽了汗水,狼狽翻折。雙臂無力,雙腿爲彎,後背靠牆,幾乎要往下滑。
他連忙伸手去扶她,沒想到自己也體力枯竭,被她的體重一壓,跟着也坐在了地上。
兩人坐靠着,雙膝攏起,雙手閒垂,無奈之下只能聽天由命。
“我雖然假想過身爲一名外交官,爲國家利益英勇犧牲的場面,但絕不是讓人活活揍死的這種。”好歹也是槍林彈雨,立赴黃泉的快速死亡法,“而且,如果我一定要跟別人一起死的話,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年少的情事已經隨風而逝,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岔上另一條路,且淺且深,且隨意且拘束。
水青要是有餘力,真想給他一掌,“難道我想跟你一起死嗎?世上最悲哀的時刻,我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最後一眼,居然是你徐燃,還有你那張魅惑討厭的臉,我看我是死不瞑目了。”
彼此對看一眼,同時哈哈大笑,竟然暢快。最得意,就是這樣的激情歲月,個性都酣強,甘於平凡,又敢於冒險。兩人能有這份交情,也是瞭解了對方,還可以欣賞下去的緣故。
那笑聲將本來要開始圍毆他們的混混們阻撓了一下,其中兩個用土語說了幾句,回頭去扶魯努,大概是要請示執行的命令。
“喂,徐燃”水青老大不客氣,“我既然不是你生命終結前希望在一起的人,那我問你,這種時候,第一個跳進你腦海裡的,是誰?”
徐燃一愣,隔了數秒,才說,“沒誰。我就想如果能讓我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別打我的臉,還能保持現在的帥氣,這樣的死法比較沒有遺憾。”
水青看都不看魯努那方向一眼,對徐燃嗤笑一聲,“你騙鬼莫名其妙說什麼不想跟我死在一塊兒,要不是心裡突然唸了一個人,怎麼會說這話?你這人向來對我挺坦白的,說不定馬上我跟你都要沒命,反而扭扭捏捏了?”
“其實——也不是。”徐燃真有些扭捏,抓抓耳朵,撓撓頭,“說了,怕你笑。”
“說吧,能笑着死,我也認了。”臨了還能聽笑話?
“惠惠。”徐燃感覺在劫難逃時,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任何人,連他自己都被嚇一跳,他居然很想很想見惠惠一面。那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總默默跟在他身後,喜歡他照顧他,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沒有離棄他的惠惠。
惠惠?水青額角神經一抽,不由伸手撫過,“徐燃,你真是欠的,我覺得你很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跟他初次見面,起因於他和惠惠的分手。如今,她跟他命在旦夕,他最想念的還是惠惠。這人不是欠的,不是活該,又是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她藏在見鬼不知道的地方,到快沒命了才蹦到我腦袋裡來,還穿着那件很多花邊的公主裙秀可愛。”他也很無奈的,好不好?
“很多花邊的公主裙?那是她幾歲的事?”水青記得自己小時候也穿過這樣的裙子,爸爸從深圳給她帶過來,喜歡得不得了。
“七歲。”印象這麼深刻,對徐燃又是一驚嚇。
水青哦了聲,終於忍不住看看魯努那方面,見他手下把他扶持起來,附耳不知道聽什麼。
“韓水青,你呢?你想跟誰一起死?”徐燃顯然知道何時轉風向。
“有你這麼損的嗎?一個人死了就是,還想跟誰一起死?”偏水青機靈。
“你明白我的意思。都到這份上了,別計較用詞。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人會是誰。”他可是很早就看清楚,並留給她暗示,“說起來,你沒聽完我的歌,實在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因爲她聽完了,也聽到了。那一刻,她心如月下海洋,漫上最柔的潮汐。而這一刻,她希望在她身邊的是他,那麼死亡都會是甜味的。
多蠢啊,這些年。牢牢將兄妹之情套牢自己,其實早已經走出去很遠了。那些依賴,不是習慣,是因爲愛,所以信任。那些國際長途,不是空心樹,是因爲愛,所以潛意識不放手。愛他的,原來一直都是愛他的。不去想,不肯認,一味當作兄妹處理,只有這樣,那樣的情感才被自己認爲理所當然,纔是可以接受的。而因此,她和簡蒼梧的交往,那麼淡而無味,那麼悽慘收場。在讓她抉擇的時候,即使知道藍水代表他,她還是不肯舍他而就蒼梧。一切,都是因爲埋藏在最深處的私心。
韓水青愛雲天藍。
再度面臨死亡之時,她終究明白了自己,卻是哭不得笑不得。
“我們兩個都是欠的。”她對徐燃說。
徐燃呵然,心如明鏡,“是啊,兩個都很欠。”
此時,兩人見魯努點點頭,眼內血絲更充盈,兇相必現,就知道僥倖心理已經行不通。
那兩個黑漢站起來吆喝一聲,包圍圈頓時緊了,拳頭如雨點落了下來,卻重如千斤。
徐燃在關鍵時候,作了一個水青想不到的動作。他用力一撲,將她的頭和上身護在他身下,用自己的背接着顆顆重拳。
七個人最不可能放過的就是水青,怎麼可能任徐燃保護.其中兩個上前要拽開他,他卻是抱死了她不肯放手。
水青的腿上捱了不少狠踢,疼得已經變臉,更何況徐燃是正面挨他們的拳。
“不想死,就趕緊放開我,我沒你想得那麼弱。”她坐下是爲了養力,並沒有完全放棄一搏。
“別說話,省力氣。把我打到沒氣,他們也得費番功夫。只要有空隙,你就趕緊跳——”竟噴出一口血,徐燃嘴裡冒出血泡,“牆”
剎那,水青——
清楓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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