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章 國家安全事務大臣
強霖的講話,被紐約時報和上海新聞報等西方背景的報紙首先發表。
強霖鎮壓楊忠的叛亂,還有這篇講話,想不出名都不行了。人們注意到,這個大帥義子,南洋華人子弟,聖約翰大學在校生,已經開始進入角色了。
那這是一個什麼角色呢? 人們終於明白,這個國家安全事務的助理,就是助理張大帥的。張大帥屬於皇帝級別的,那麼強霖就是國家安全事務大臣。人們想起了清朝的軍機處,明朝的樞密院。強霖就是領班的軍機處大臣。
民國軍閥很少是國家殺的。都是互相對戰以後,通電下野,或者躲進租界,或者出洋考察,總之還是很體面的。像強霖這樣以軍令直接處置,還不多。白崇禧殺過江西的贛軍軍長賴世璜,何應欽殺了貴州軍閥王天培。
但是那都是軍長級別,況且都有些私人恩怨。比如王天培就殺了何應欽的恩人兄長王文華,還把何應欽一派趕出貴州。現在涉及到了老革命楊忠被殺,尤其是在陝西十多年的征戰歷史了。經歷類似賀龍和他的原始部隊20軍,不過楊虎城的是10軍。怎麼就給殺了呢?
想不通的是各地軍閥。誰都知道,馮玉祥與楊虎城關係不睦,楊虎城不服從馮玉祥;蔣中正也不滿意楊忠的獨立地位,張作霖當初就剿過楊虎城。這三個人肯定會下命令同意殺掉楊虎城。
這裡面的直接命令還是徐永昌下的。畢竟調兵的王庚王受慶是徐永昌的下級。徐永昌和楊虎城卻是國民軍孫嶽三軍的同僚,兩個人都是師長,楊虎城的三師也是收編和受封的。因爲孫嶽當過陝西的督軍,收編了楊虎城的部隊。沒有人知道徐永昌這個嫡系師長與雜牌師長楊虎城的關係。但顯然兩個人不一樣,一個是一路上學到陸軍大學的科班,一個是自拉隊伍的刀客,關係不會太好的。
終於劉湘等人牽頭,四川軍閥通電反對擅自殺害革命軍大將,尤其是老革命。其他的軍閥,也都附和,比如粵系的幾個分裂着的小軍閥們。
賀龍、樊鍾秀雖然與楊虎城關係一般,但思考再三,還是發表了談話。紅軍的這兩個方面軍的司令,說是要維持法院體系,儘量不要輕易執行戰場紀律。紅軍與楊虎城的關係都是不錯的,尤其裡面還有不少舊日同黨在這支軍隊。
軍閥大頭領們,比如桂系、晉軍系、滇系、朱德紅軍總部都是沉默的。與當事人蔣中正、馮玉祥等人不同,他們也沒有發表贊成的言論。這是在琢磨這些二級軍閥,確實是煩人,總是背後叛亂,比如桂系剛剛繳械了不服命令的俞作柏、李明瑞等人。但是也不能說殺就殺啊。
強霖與阿班記者發表完談話,就沒有再繼續工作。拉着胡筠、左娜等人去荷蘭使館健身房運動健身。
胡筠還能夠鎮定,左娜總是心慌意亂。她可是知道強霖的作風的,現在強霖表現出了強悍的一面,這事情究竟是好是壞?
健身完畢,強霖帶着倆人進入賓館房間沖洗。胡筠仔細地給強霖清洗全身,柔情地按摩。左娜在旁邊看着,驕傲地問胡筠有什麼變化。胡筠沒有注意到細節,只是給強霖按摩,讓強霖放鬆一下。
事後,胡筠問左娜,自己感覺強霖又精壯了,怎麼回事?左娜說,那是我的研究成果,喜歡配方的話,要花錢購買。
強霖聽她們討論,這纔想起還有她們給自己吃藥和培育性-器官這回事。因爲凱茜去日本,荔英隨着謝冰瑩謝鳴崗的到來,結伴去尋找黃埔六期學員。現在早就停止她們的配方了。
左娜現在也不上心了,只是偶爾給他補補雞湯之類的營養,畢竟還是自然生長對身體有好處。自從得了那病,她有些敬畏上帝的懲罰了。
胡筠清楚了過程,就痛斥了左娜的胡鬧,不能拿強霖的身體亂來,否則自己饒不了她;還會告訴芸英。
三個人趕回司令部的公寓休息。因爲最近工作的關係,胡筠從軍營搬到了司令部,但是還是自己有房間的。畢竟司令部住的人太多。兩個人總是一起出去運動,再找時間恩愛一番。左娜也總是陪着兩個人,還不時評點一番。
左娜心中有事情,今天三個人就還在一起研究這件事怎麼辦。
左娜說:“這裡面涉及到紅軍內部怎麼看的問題。畢竟楊虎城早就申請加入我們的紅黨,要當第二個賀龍。這個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
胡筠也贊成存在這些問題。她說:“紅軍士兵比較討厭不經軍法而由軍官自由處置下級。這次賀龍和樊鍾秀的談話,也是擔憂紅軍的思想波動。這是他們堅持自主想法的獨立思考,所以我是贊成他們把話講出來的。”
左娜繼續說:“我們北方的政治一直比較自由。這次涉及到的是革命軍的西北部隊,紅軍部隊;但是下手的是新編東北軍系統。所以怎麼說,都是要清楚地調查,才能讓各方滿意。”
胡筠說:“就接受調查吧。讓南方調查紅軍這幫人再來北方。我們明天跟報紙說,願意接受調查。”
強霖還是沒有當回事。還在琢磨胡筠帶給自己的愉快,怎麼現在這麼好呢,看來自己的敏感度下降,但是最後的快樂也是特別的。高峰來得晚,但是有更好的放鬆和享受。真實人間的至樂,最好能夠與高級大喇嘛交流一下。
左娜說:“你要認真地聽,我們是在工作。”
強霖說:“好吧,按照你們的安排,我先與記者們聊聊。我主動要求公開的調查團。”
轉天早晨,強霖在胡筠的陪同下,與左娜一起,接見了幾家大報。有《國聞週報》、《大公報》、《新聞報》和《申報》等駐京記者。
《國聞週報》和《大公報》經理兼副總編胡霖胡正之被推選爲主問:“令庸先生,請問您對楊虎城的死,是否有後悔之心呢?”
強霖說:“政之先生,這是政治。談不上什麼後悔之說。不過,我爲犧牲在那裡的南漢宸先生等人而遺憾,畢竟中國的知識分子就那麼幾個人,不應該爲軍閥再犧牲了。”
胡正之說:“好吧。我們不談感情上的事情了。從法律上說,您是否盡到了勸誡的責任,從而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
強霖說:“法不外乎人情。政治也不外乎人情。所以,我是盡力來做到挽救一個人的生命。這些人情,也是我認真學習的目的。所以,我從人情上,儘量照顧到了法律中的彈性空間。也就是我的自由裁量是盡了人情的。所以談不上遺憾,因爲這涉及到政治。而我說的所謂政治,不過是可能牽涉到更多人的生命、福利的人情。”
胡正之說:“令庸好辯才。您是怎麼盡到了勸誡的責任的。我是說除了命令之外。”
強霖說:“政之先生,您的記者風采,領教了。我們還是把整個過程展示一下,這樣就可以大家一起來評判我的人情和法律是否得當。”
強霖讓左娜把自己的調兵請求,還有馮玉祥的擔憂,以及自己的處置拿了出來。
胡正之說:“從這個過程看,您是對楊虎城部有提防的,馮老總也是做了準備。我可以理解您從那個時候就有殺心了麼?”
強霖說:“是的。軍法是允許長官對士兵的臨陣抗命執行紀律的。所以對於一個長官,殺心肯定隨時都有的。楊虎城部的獨立性大家都知道的。在缺少兵力的時候,必須讓這些吃軍糧的部隊上陣,這是我的意見。而防備也是必須的。”
胡正之說:“所以,您是預備如果他敢違背命令,您就會殺他。”
強霖說:“不能這麼說。也就是說,我並不是盼着他違背命令。他違背命令,也不一定是死罪。這裡面的事情是,他是一個愚者,掌握了上位。”
胡正之說:“怎麼說?愚者上位,肯定是不好的。但在這裡是怎麼引起您的殺機。”
強霖說:“因爲他起了殺機。重要的是,他能夠做到。我的判斷是,他正在實施殺人的過程中,我的命令就制止了他的進一步實施。”
胡正之無語。只是唸叨一句:“國家安全事務大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