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六章 國防旅
強霖此刻正在法租界的廣州灣(湛江)的總商會的會館。
這是在廣州灣赤坎村,比較富裕的地段,剛建成不久。法國騎樓式的建築,就是底層是廊柱的過道,三層是鐘樓,斜面屋頂。強霖在二樓,風景還是不錯。
強霖在這裡等着陳銘樞等人,一起商談軍隊改變的事宜。
蔣中正以軍委會的名義,商榷李濟深,要求組建國防部隊,歸屬軍委會直接指揮。蔣中正指定組建國防部隊,有強霖負責。
強霖等到陳銘樞等人。強霖熱情出迎,身邊卻是隻有秘書胡木蘭一人隨行。
陳銘樞39歲,正式男人事業有成的高峰時期,未免躊躇滿志。隨行的有蔣光鼐、戴戟、蔡廷鍇、黃質勝等五人,他們都是長期的同學、同僚,也都是一起參禪的佛教徒。
強霖帶着大家坐下。強霖說:“你們都反對帝國主義,我還是比較喜歡的。這裡就是建設的不錯,我們要承認人家的先進性。”
蔡廷鍇要爆發,陳銘樞卻壓住他說:“不要着急,令庸老弟我還是知道的。承認人家的先進性,就是去除我執,看到自己的缺點。這是一個道理。”
強霖搖搖頭說:“算了。這是我的一個意思,就是大家探討一下各自的認識,纔好繼續說話啊。”
陳銘樞說:“令庸老弟,少年英雄,以身喂鯊魚而救人,此種大義,我們是比不上的。”
強霖說:“真如兄,你是保定一期的大弟子,後來又去了日本東京郊外大森町的“浩然廬”,這些訓練,真是革命的楷模啊。”
陳銘樞笑到:“令庸小老弟卻是拿老哥開涮了。誰不知道你是一個抵制革命的勢力,我們這些人恐怕都是入不了你的法眼啊。”
強霖說:“保定系、浩然系,都是好的革命軍啊。但是止在哪裡?止於至善?什麼是至善?革命軍革命目標明確,但也是口號而已。這些東西是很難回答的。”
陳銘樞說道:“令庸老弟給我們說說。”
強霖說:“我是沒有資格說的。你們讀書都是軍人課堂,爲人教育也是革命口號,所以很多東西是缺乏的,這不是我能夠所左右的。”
蔡廷鍇這時候忍不住了,問到:“你說什麼是至善?”
強霖有些感興趣了,他說:“蔡師長苦肉計存身張向華,用計擺脫葉挺,想必是明白些至善了?人有一念,纔會委屈受辱?”
蔡廷鍇說:“我是責任在肩,自然忍辱負重。”
強霖說:“軍長、師長都走了,你的責任是什麼?”
蔡廷鍇說:“陳軍長、蔣師長走了,我作爲副師長,自然要維護整體利益。”
強霖說:“所以,你是止於整體利益?你的意思是你們團體的整體利益?”
蔡廷鍇說:“是的。怎麼了?難道我們不能維護我們這個團體麼?”
強霖說:“這個團體做什麼?”
蔡廷鍇說:“自然是國民革命!”
強霖說:“三民主義,中山先生?”
蔡廷鍇說:“這是自然的,這是我們爲之奮鬥的。”
強霖說:“張向華呢?他們不是三民主義麼?你們爲什麼打張向華的第四軍?”
蔡廷鍇說:“他要兵變,反對上級。”
強霖說:“他認爲你們不是三民主義,是軍閥主義。所以,汪兆銘慫恿張向華、黃琪祥兵變。”
蔡廷鍇說:“即使這樣,張向華這個混蛋也不該兵變。”
強霖說:“算了。我們不要這樣爭論了。停在哪裡,是預先要考慮的。但是我們都沒有考慮好,就北伐了。”
蔡廷鍇說:“我們是鐵軍,北伐是對的。”
強霖說:“是的。你們北伐是對的,內戰也是對的。”
蔡廷鍇不知道怎麼說,難道不是麼?
其他幾個人聽着兩個人的爭論,慢慢喝着茶,品着味道。
強霖也不着急,也是慢慢喝着茶。
蔣光鼐看看胡木蘭。胡木蘭瞪他一眼說:“看什麼?我就是間諜,也是我爸的間諜。我知道你們是蔣派,難道有什麼不敢說麼?”
強霖大笑到:“四大皆空啊!我從來沒有避諱她的,就是批評胡展堂,我也不避諱。我倒是忘了,胡木蘭還是有立場的。”
胡木蘭忽然柔柔地說:“你們說吧。我現在讀書呢,暫時不會告狀,說不定你們說的對,我還是勸勸我父親跟你們走。”
陳銘樞說:“好吧。我們大膽地說,看看胡展堂能把我們怎麼樣?”
胡木蘭說:“你們是軍頭,誰能把你怎麼樣?李任潮不是說,長衫佬不行,只能由軍人來做主麼?”
陳銘樞說:“這事情你都知道?”
胡木蘭說:“李任潮比你們大氣,什麼都不忌諱。他以爲跟蔣正中合作鏟共,就能共治天下?你們武人永遠不明白,自己會死在武器之下。”
蔡廷鍇說:“誰能把我怎麼樣?”
胡木蘭說:“別忘了楊虎臣怎麼死的,他可比你們資格老。陝西辛亥元老。”
大家都看向強霖,眼神不怎麼樣了。
強霖趕緊說:“四大皆空啊。死也何憂,生也何歡?大家要看開些。”
蔡廷鍇說:“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就該死麼?”
強霖說:“這就奇怪了,你能長生不老麼?死就死了,總是計較什麼。說說,爲了你的團體,你能做到哪裡?”
蔡廷鍇還要放狠話,陳銘樞說:“算了,不要鬥嘴了。大家和氣生財,四大皆空。令庸老弟,說正經事。”
強霖說:“我需要建設一個國防旅,歸總部指揮,需要絕對終於國家的人。也就是隻是面對外戰,不忠於任何個人,而參加內戰。”
陳銘樞問到:“你就建設一個旅?”
強霖說:“目前只是覺得與你合作纔可以。那幾個軍長我都不是很熟悉,也是離得遠。軍費也沒有落實,所以我只能代建設一個旅,有戰爭的時候,擴建到一個軍團,也就是兩個師的樣子,現在的師都是5000多人吧。”
陳銘樞問:“這個旅什麼編制?”
強霖說:“外戰,不外乎是列強。所以軍火配置是先進的,旅下面設置三個機械化營,一個炮兵營,一個坦克營,一個工兵營,一個通訊兵營,一個野戰醫院。當然這些都是小規模的,暫時都是兩個連。還有特務、防空、情報機構”
陳銘樞說:“嗯,大概9個營級別建制,估計是3000人的旅,人數差不多是兩個團的標準旅。”
強霖說:“是的。真如兄洞察秋毫。”
陳銘樞說:“軍官有什麼要求?”
強霖說:“有過戰場拼殺經歷,至少專業軍校3年以上的。至少懂一門外語,這個是最起碼的要求。”
大家面面相覷,這還是基本要求?
強霖說:“其實最合適的是黃強黃莫京,但是他要建設瓊崖,歲數也有些大了。你們部隊是否有合適的人?”
陳銘樞說:“沒有,但是我有士兵,我希望裁剪一個師。”
強霖搖頭說:“沒必要。我知道很多人吵着裁軍,你想做個榜樣。你把你自己收編的雜牌,比如福建的第一軍部隊,不是被你們繳械一個師麼?還有黃師長的26師,也是民軍隊伍,都交給我。你們自己繼續訓練一些後續部隊。”
蔡廷鍇和胡木蘭都有些吃驚,強令庸不像說笑啊!
強霖說:“穩定地方,關鍵是法制要公平,有效。所以只要軍隊不侵害百姓,強大的軍隊,是百姓的保障,也是土匪的剋星。”
蔡廷鍇說:“你不是反對我們團體麼?”
強霖說:“團體太多了,就要平衡。我不是反對你的團體主義,我是反對你的三民主義。你就是團體主義,就不要扯三民主義。”
蔡廷鍇有所悟地說:“當**就不要立牌坊?”
強霖說:“是這麼個理。哲學上都沒有什麼是絕對的,除了自然神。也就是佛教的空性。所以你自己只要自己是一個團體,就承認是一個團體,不是三民主義,不是總理信徒。”
蔡廷鍇說:“那我們是什麼?”
強霖說:“一個團體。有自己的行事規矩,有自己的理想,但始終是一個團體,不是真理!”
蔡廷鍇說:“那真理在哪?”
強霖不吱聲了。將光鼐說:“算了,我們就是一個團體,大家定一個規矩。暫時就當作框框,真理的事情,你就好好去參佛吧。”
強霖說:“你們準備把兵派給我整編,我的基地在島南那裡。”
陳銘樞等人喝了一會兒茶,強霖也不再有新的話題。
強霖認爲,怎麼行政、整軍,隨你們吧。我自己只是在海南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