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四章 官辦經濟
494章 宴會討論
鄧宗鄧紹元說:“提到曾經的新政,有各種稱謂,又稱庚子新政、庚子後新政,後繼清朝的中華民國國民政府稱爲“遮羞”變法,北洋政府稱之爲“晚清改革”,日本稱光緒新政。”
強霖說到:“國民政府的稱呼不要管他了。遮羞,或者說,北洋竊國,都是主觀謾罵。這是中國的一場經濟和政治體制的改革運動。康、樑等改革派,還有張之洞等人都參與的。”
鄧宗說:“人心不滿蛇吞象,我們革命黨人也是如此。現在新軍閥要混戰,我是心灰意冷啊。”
這幫子革命老人是不在乎劉鬱芬主席的,所以西北軍也不待見他們。只是互相沒有撕破臉皮而已。
強霖說:“是的。革命黨人很多都開始反思了。大清晚年也許不是很壞,畢竟讓出自己的權利和飯碗是不容易的,尤其是祖宗給子孫打下來的。”
鄧宗說:“令庸賢侄說的太對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人家大清還知道拿出來一部分,我們現在的軍閥是一點也不讓人家說話了。”
強霖說:“言歸正傳,我們看看甘肅做了那些新政?”
鄧宗說:“我看簡要說說也就罷了。沒來由的惹人生氣。”
強霖說:“我看過升允編寫的《甘肅新通志》,我們簡要回顧一下經濟、民生、教育、法律、軍事即可。”
鄧宗說:“軍事就是編練新軍,現在都沒有了,原來還有一些新軍組成的甘軍,現在都讓西北軍給改編了。這支甘軍曾經被升允帶着去討伐西安的“秦隴復漢軍”,後來和平改編爲甘軍的地方軍,駐守幾個邊關要塞。”
劉鬱芬酷酷地說:“都被我給收編改變了。”
鄧宗說:“巡警和法律制度,都是以大清命令爲準,法律現在還是大清新律法,這個法律很好。我是學習師範的,水梓是學習法律的。水梓覺得法律改革的怎麼樣呢?”
水梓說:“很不錯。大清律法的改變,我是親身體會的。當時我在北京法政專科學校學習,那時候是北洋政府,大家都是按照大清新律法做事。這個法律我們甘肅是採用的。現在不採用了,用革命軍的軍法了。”
劉鬱芬說:“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不過民法,還是採用大清的。”
水梓又說:“大清1905年五大臣出洋考察前,在火車站被炸,所以大清開始重視巡警制度。”
強霖說:“看來革命黨促進了大清警察制度誕生。”
鄧宗說:“大清變法,是慈禧太后在1901年春節發佈的。受義和團的亂局,還有庚子戰敗的影響。天下秩序已經失去了,慈禧希望通過變法維持秩序,這也是人之常情。”
強霖問:“那你們怎麼不同意呢?或者說,你一個官費生,怎麼還參與革命,推翻滿清?”
鄧宗說:“現在還說什麼?那時候只是知道民主好,但是民主並沒有想到後來搞得北洋軍閥混戰,南方混戰,地方混戰。”
強霖說:“嗯,我們繼續考慮警察制度,還有法律制度?”
鄧宗說:“警察就由各地軍營訓練,滿族士兵也開始幹警察了。當然也有一些學生做警察,都能夠公正和公平處理事情。不像現在的警察,只是聽從一個人的命令。”
強霖說:“教育就是大學堂麼?”
鄧宗說:“通識普及了中小學,改造了私塾體系。壬戌年的學制是小學三三,中學三三,共計12年。大學堂當時就一所,後來又辦成了政法學堂。北洋時期又發展了農業、工業、商業專門學堂。”
強霖說:“基礎是大清打下的,證據就是你們!北洋發展的,證據還是你們!”
鄧宗說:“西北軍也是辦了大學的,就是中山大學。”
強霖問:“是新開辦的麼?”
鄧宗說:“不是的。還是在北洋法政學堂之上發展的。”
強霖問:“這有什麼意義麼?”
鄧宗說:“更爲革命了,培養革命幹部的。”
劉鬱芬解釋說:“我們還是完善了基礎中學教育,很多縣都建立了中學。”
強霖問:“西北軍掏錢?”
鄧宗說:“西北軍哪裡來的錢?都是鄉紳和縣裡補貼的錢。西北軍下命令要求開辦中學堂。”
強霖不再問這些,轉到工業上來。問到:“甘肅工業是開始於左宗棠麼?”
水楠坐在後面,其兄是北洋時期的教育廳長,他則是北洋時期的工業會長。
水楠說:“左宗棠的工業後來的二十多年都荒廢了。新政時期又都恢復了。這件事情是升允手下的新政大將蘭州道和勸業局長彭英甲彭柄東干的。彭柄東做的一件事,就是修了黃河第一橋。”
強霖問:“就是中山橋,城北那個鐵橋?”
水楠說:“人家當時是叫第一橋!中山先生功勞很大,很重視蘭州,所以改名叫中山橋。”
強霖說:“基本邏輯是重要的。基督教裡面是一切都是上帝賜予的,革命者們一切都是中山先生賜予的?”
劉鬱芬說:“這個還是不能這麼比,我們只是認爲是紀念意義,並不是說中山先生就是上帝。”
強霖說:“我還是不太明白。當然彭英甲不會說什麼的,但是這就養成了一種風氣,不顧事實的風氣。這會助長人們說假話的風氣。”
劉鬱芬說:“此外我們還有中山大學,也是革命化的學校。這些都是總司令的命令啊!”
強霖不再說話,問到:“彭柄東現在哪裡?”
水楠說:“升允因爲反對新政,被撤職了。彭柄東也就走了。不知道彭先生在哪裡。”
強霖說:“聽起來糊塗啊。升允做的很好,怎麼是反對新政?”
水楠說:“這事情是一個公案,弄不清楚啊!光緒皇帝是信任升允的,第一橋實際上是彭柄東主持,升允力爭,光緒皇帝批准的一個工程。朝廷支付三十多萬元。”
強霖說:“明白了。這事情是光緒主張的,升允監督的,彭柄東執行的。看來光緒皇帝很支持甘肅的建設?中山先生除了口頭,是沒有錢的。”
劉鬱芬說:“不能總是這麼比較?”
強霖不高興了:“這裡面的邏輯很清楚!你說,我應該怎麼比較?與上帝比較不行,與皇帝比較也不行,那就與你的總司令比較,難道馮總司令有錢麼?投入甘肅多少錢?”
衆人吃驚。強令庸很少發脾氣,這是怎麼了?
秦伯卿說:“劉主席,這事情得這麼看,光緒皇帝支持這個鐵橋,這是事實。中山先生嘴裡說的比這個好,這也是事實。所以你選擇哪個?這是一個根本分歧,模糊不得啊。”
大家明白了。劉鬱芬模糊界限,強霖不願意了,這個重要麼?
劉鬱芬想了想說:“如果這麼說的話,我們西北軍佔領西北,似乎本身就理由不充足。我們除了革命,還有什麼理由佔領這裡?”
強霖說:“可是你們革命,也不能只是口號啊!你們要實實在在地幹事情。你整天呼喊中山先生,事情就變好了麼?”
劉鬱芬只好說:“這件事情我們先不爭論。我同意是光緒皇帝幫助建成了第一橋,是大清朝廷花錢建設的橋。”
強霖說:“好吧。我們就是這麼談下去,這纔有意義。”
水楠說:“彭柄東建設了蘭州勸工局廠,設了6科,綢緞科,織布科,玻璃科,剪絨科,銅鐵器科,製革科。建成了前面四個科。”
強霖問:“綢緞科,製作綢緞布料,織布科,紡織棉布,玻璃科就是燒製玻璃,剪絨科就是裁剪羊絨。這四個廠要佔用不少地方,產品怎麼樣?”
水楠說:“現在還都在,不過我後來又建立了日用化工廠,生產肥皂,牙膏等等。有些士紳在彭柄東的支持下還辦了火柴廠。加上這四個廠的產品,還有恢復的蘭州機器局,蘭州制呢廠,我們甘肅的工業現狀就是如此。縣城也有辦廠的,但也都是這個範圍。”
強霖問:“大致投資是多少?”
水楠說:“彭柄東主持下的工業投資,大概是300多萬兩。當時甘肅商賈不旺,把持甘肅生意的,是山陝天津會幫,錢莊是也是秦人居多,大商行則是山西晉幫。”
強霖估算一下,整個甘肅的經濟,還是小農經濟,GDP肯定很小,但是自給自足,幸福指數不錯,關鍵是經不起大災難啊!
強霖說:“在甘肅這種封閉體系,建立現代市場經濟,阻力應該蠻大的。”
水楠說:“令庸說的很對。我們還談不上市場經濟,就是手工作坊,就這樣,阻力還是很大。彭柄東的經濟,就是官辦經濟。我們現在還是這個模式。”
強霖說:“謝謝諸位了。我基本瞭解情況,後面的我們這幾天慢慢談。”
劉主席宣佈結束,大家都默默地走了。強令庸是有錢人啊,怎麼就沒有一個明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