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九章 尋找出口
499章 蘭州亂局
三個人走回政府招待所,發現水楠和鄧春蘭,還有一位40歲左右的先生在等着他們。
強霖趕緊招待他們到會客室。
水楠說:“這是家兄,我的二哥,我們一起來找你,就是希望能夠與你一起能有合作。”
強霖說:“我肯定會與你們本地紳士合作的。水二哥現在做什麼?”
水榕說:“我正在家裡種地,大概有100多畝,我僱了幾個夥計,但是今年肯定是沒有收成了。”
強霖說:“在甘肅種地,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活。你種些什麼?”
水榕說:“就是一個玉米,穀子等作物,但是沒有水,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強霖說:“我看二哥就發展節水農業吧。我們可以找些專家,專門研究在我們這個氣候條件下,種些什麼作物,當然都是省水的。我知道土豆,馬鈴薯可以在沙土中成活。”
水榕說:“但是也要有水。我們這裡有種植的,但是人們平時不願意吃,都作爲飼料了。不過今年春天也是很難種活了,也沒有什麼好種子。”
強霖說:“二哥也是讀書人,您應該是知道統計分析,也還知道遺傳,植物動物的遺傳規律,授粉過程。”
水榕說:“這個自然是知曉的。但是我主要是按照傳統做法在耕地,並沒有特別用力在上面。”
強霖說:“儒教功利道德真是害人。其實就你們兄弟三人看,我覺得你做的事是最有意義的。你先把基督研究通達,然後寫些論文與儒家相關思想對照,爭取能夠成集。”
水榕說:“基督聖經我是研究過的。理性主義也是研究過得。儒家自然是必讀的功課。老三今天叫我來,我也是看看我的耕讀水平怎麼樣。”
強霖笑到:“你讀書是很透出了。但是你似乎在飄蕩,也就是你不能下一個結論。其實你已經有結論了。這個結論是不需要驗證的,就是的。”
水榕說:“這就對了。我覺得總有些先驗的知識,就是佛教說的萬法由心。心有所屬,才能安定。我能夠確信我的信仰是存在的。”
強霖說:“知道就好。以後就按照那些原則,來逐條判別儒家的教條。最好是借用你所知道的西方哲學方法。當然以後的研究方法也是理性的,只不多個人信仰在先,理性才更好的實現。”
水榕說:“我明白了。”
鄧春蘭說:“我大致能夠明白水二哥的意思。我經過這一段摸索,覺得我應該出來做一些實際的事情。”
強霖說:“你才30歲,還年輕。我建議你去上學吧,學習醫學。一個女子,能夠學到北京大學,也是很聰明的,你要發揮在格物上。”
鄧春蘭說:“是的。我的通識分數還是不錯的。”
強霖說:“你如果願意,可以去南洋,帶着孩子,到那裡度過幾年。這裡的事情就放下吧。”
鄧春蘭說:“也好。我那時候很願意爲革命做些工作。但是這幾年的軍閥亂戰,我是傷心了。還是做些紮紮實實的工作,解除人們的痛苦。”
強霖說:“不爲良相就爲良醫,你學習中醫中藥,也要學習西醫內科解剖。這樣就可以準確地爲病人做事情。”
鄧春蘭說:“好吧。我先到南洋,把孩子們安頓好,就在那裡學習中醫,兼上西醫的課程。”
強霖說:“你也帶些人過去,那裡可以上學,可以工作,別都在這裡耗着這麼一點糧食了。”
強霖由又對水二哥說:“你先做一下這些事情,就是哲學上的整理,理順理性,信仰。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做些對人類有意義的事情。”
水二哥說:“我把思路太淬鍊一下,形成明確的宗教信仰。”
強霖最後說道:“最後需要你主持的,就是要探索在乾旱少水地區,進行節水灌溉的技術,適合的作物,以及可以循環使用的木材等等。這都是千秋大業。”
水楠是小弟,自然也不可以干涉兄長的意見。他看到兩個人說道宗教的問題,沒有插嘴。不過現在他提出:“我大哥還有一箇中學同學,本地人,很是耿直,提倡實業救國的。”
強霖搖搖頭說:“你的轉述不一定是他的意思。我說的是,實業就是實業,與救國與否關係不大。”
水楠有些疑問,強霖繼續說:“一個國家,實際上永遠存在。這個國家的人口,是否被滅絕了,也取決於天意,那不是人們能夠相救的。比如甘肅的幾次地震,很多軍閥也被震死了。”
水楠還要再說,水榕說:“三弟,這些國家等等的事情,是我們士大夫的說法。從宗教意義上,國家的意思完全不同。”
強霖問:“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水楠說:“牛載坤,字厚澤,他是狄道人,我哥哥在文高等學堂的同學,後來京師大學堂測繪科畢業的,1886年生人,甘肅銀行的總辦,現在正在南京爲安置難民服務。”
強霖說:“我在南京沒有碰到他啊。他現在南京住在哪裡?”
水楠說:“他與于右任經常聯繫,他們都在爲西北難民奔走,我可以與于右任聯繫上。”
強霖說:“你告訴他,讓他與公權投資銀行的張嘉璈聯絡,爲甘肅的工業做一些謀劃。”
談完公務,強霖問到:“不知道這裡是否有山清水秀的地方,我想去看看這裡的山水?”
衆人面面相覷,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山水?
水楠說:“我哥哥正在修一個園子,規劃很大,你可以研究一下規劃。”
強霖說:“不是園子,是自然的,比較大氣魄的大自然傑作。”
鄧春蘭說:“你可以看看仁壽山,那裡的山勢低緩,黃河轉彎,也有一些小湖泊。”
強霖覺得這個地方可以,河道轉彎的地方,一般都有洲,也就是沖積一塊小平原出來。
看看已經快到中午,大家打馬出城,趕到中山第一橋,進入黃河北岸的城市,這裡沒有什麼高牆,但還是有很多機構和飯館。強霖等人花高價要了羊肉泡饃,大家吃了一頓飽飯之後,繼續西行,然後到了七里河就到了蘭州小平原。
強霖仔細地看了看黃河兩岸的平原,南岸是西固縣屬,北岸是永登縣屬,是農業開發的好地方啊。但是平原後面各自有山,就是蘭州南山,北山,都是祁連山餘脈。
強霖記得北山之後是秦王川,但是這裡,也就是安寧堡這塊小平原,被北山封閉了,成了比較閉塞的一塊平原。強霖不是很滿意。
強霖搖搖頭說:“西邊是不滿意了,再往西就是莊浪、紅古兩個城了,只有往東啊!”
這樣大家又往回走,看看天色比較晚,衆人勸說強霖回城。明早到城東看日出。
晚餐後,衆人陪同強霖,與藏傳佛教大師喜饒嘉措上師談起佛門掌故。原來喜饒嘉措是找劉鬱芬化緣,整理大藏經典。劉鬱芬把他安排在招待所,讓他找強令庸大居士,大護法聊聊。
喜饒嘉措是修行者,尤其是在西藏進修多年,西藏密宗傳人。強霖說:“大師修經,也是善緣啊。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啊,我建議你把他們封好,這個我可以出資。”
喜饒嘉措說:“是的。盛世修經,可是現在也是時候了。我已經看到了曙光。”
強霖說:“大師心有靈犀,我是贊同的。但是我還是需要時間來穩固人們的理性狀態,你也知道,這些年的亂子,人心是不穩定的。”
喜饒嘉措說:“這也是我爲什麼要修經啊!”
強霖看看他,就直接問到:“你與英國人要多打交道,尤其是美國作爲中立國家,你多學習西方大哲學家的著作。”
喜饒嘉措已經45歲了,他說:“西方大哲的著作我已經看到過了,你認爲我還是需要再進行苦修麼?”
強霖說:“佛講方便們啊!我需要的是,能夠用人的思考進行推理的結論,佛學知識作爲參照,當然實際修行還是另一回事了。”
喜饒嘉措說:“我已經意識到,佛學知識是可以爭論的,並且是有意義的。修行是另外一個領域。”
強霖說:“這就好。因爲藏傳佛教一聽說研究佛法,都很生氣呢?”
喜饒嘉措有些嚴肅了,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強霖說:“自然,佛祖是對的,修行是唯一之路。但我覺得理性思考,也就是基督教的再生運動,實際上最後確定了他們的地位。”
喜饒嘉措不再說話。
強霖繼續說:“已經在末世,人們都明白了怎麼生活纔是快樂的,你隱瞞是不行的。你確實得讓他們知道,這些快樂都是暫時的,但是首先得讓他們盡興啊!他們除了知道佛法之外,他們還要破除慾望的障礙,所以你得告訴他們,你得按照他們能夠理解的告訴他們。現在,科學給了他們釋放口,你就順着他們,讓他們高高興興地奔向末世去吧。”
這句話,讓水凌、鄧春蘭不禁莞爾,水楠兄弟和喜饒嘉措不禁悲哀起來。
人要作死,神仙也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