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尚湖悄悄離開的張老闆感覺自己就是“刁德一”，真刺激啊。
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現在周妍周姝倆姐妹已經知道“南哥長南哥短”了，之前那種關門開嫖的感覺，終於煙消雲散。
生活還是得有點兒滋味嘛。
“回去之後，嘴巴給我嚴一點，聽到沒有？”
大巴車中，張浩南對正在看電視劇的倆姐妹說道。
“嗯。”
“知道了南哥。”
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周妍更是漲紅了臉，她暗想着自己瘋了纔會到處亂說。
江湖上雖說常有“嫖斷叼”的傳說，但那都是別人家的樂子，落到自己頭上，那就不那麼快樂了。
“行了，回頭直接去大橋鎮，我跟飛燕和錦蠻都說過了。”
“謝謝南哥。”
“以後不要這麼客氣，不過慢慢來吧，也需要時間來適應。”
張浩南倒也不急，讓周家倆姐妹改變性情的過程，也是一種樂趣。
生活除了滋味，來一點調劑也不錯。
尚湖到沙城市區沒多少路，他這次過來，還要去電視臺一趟，臺長秦世川今天也有業務，松江那邊體育局推薦了一批年輕運動員過來，希望秦臺長能幫忙拉點贊助。
代言是不指望了，但要是有沙城本地的“大善人”願意支持一下體育事業，那就很不錯。
文體不分家，秦世川接下這活兒，除開他“世伯”提了一嘴之外，就是松江那邊做版權代理的，可以幫秦世川搭一下臺子。
秦世川也沒因爲這事兒去打擾張浩南，沒必要，小生意。
純粹是張浩南路過順便。
到了電視臺，門衛也沒說登記啥的，反而喜笑開顏，一看到這些車，那就證明華子揣上衣口袋的好日子又到了。
跟着秦世川混飯吃的人現在很多，電視臺效益上來之後，光《超凡豬豬俠》還有《勇敢少年向前衝》的版權兜售提成，就富了百八十人。
去年電視臺可是狠狠地團購了一批通用旗下的中高端車，秦世川倒是老樣子，跟張浩南一樣，老帕薩特彷彿要開到死。
“臺長，張總來了。”
秘書急急忙忙過來通知，秦世川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之後，笑着道，“好了我知道了，我打他電話。”
知道大金主過來，不少人都是抖擻精神重新化妝，凡是C杯的都墊到了F杯，沒別的意思，就是爲了凸顯出大！
大就是好，大就是美，張老闆審美極其庸俗。
跟別人有些緊張不同，秦世川淡定得很，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面走，“你上來還是我下去？”
“都一樣啊。”
“那我下去，隨便吃點。”
“好。”
張浩南進門就見到一幫人列隊歡迎，兩個副臺長還有幾個主任都在，笑臉盈盈過來跟張浩南握手。
“歡迎，歡迎，歡迎張總來指導我們工作。”
“太客氣了，我是正好路過，很久沒跟秦哥敘舊了，所以就溜一圈。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了你們工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跟他們一一握手之後，保鏢們已經把各種禮盒弄到了大廳。
“虞山的特產，熝鵝還有酒釀餅，桂花酒還在後面，馬上也兒童節了，一起高興高興。都是土特產，大家不要嫌棄啊。”
說得很客氣，電視臺的人聽了挺爽，“財神爺”很給面子嘛。
一番客套寒暄之後，秦世川踩着皮鞋就出了電梯，他原本就是混吃等死心態，現在其實也差不多，有副臺長搶他業績也從來不多說什麼，反正市裡面多的是願意出手的。
再有就是他退路多得是，不差電視臺這條線。
《蘭陵王》項目也是電視臺的業績，是要算他頭上的，今年旅遊局吃一波名氣搞城際旅遊項目，青龍崗風景區的主要賣點就是“蘭陵王府”。
澄江和虞山的土特產，比如說張浩南今天帶過來的熝鵝還有酒釀餅，那都是上了“蘭陵王”王府食譜的。
徐振濤帶張浩南吃路邊攤的南面，就是商業旅遊中心，各種中式古典裝修的酒樓，虞山幾個在外地搞餐飲的老闆，已經合夥弄了一棟“常熟樓”，總投資也有三百來萬，能不能做成連鎖還不好說，但想法很明確的，就是借一點東風。
而且這一鋪明顯也賭對了，誰能曉得洋鬼子雖然沒給《蘭陵王》頒獎，但卻花了歐元呢？
胡柯屁作品沒有，等着籤他代言的行業及商品大類就超過三十種，他老母親激動得在松江戲劇學院恨不得倒着走路，唯恐別人不知道。
“走走走，吃點啥？”
“隨便弄點啊，我這裡人也多，你這邊人也不少，不要弄個三五桌啊。”
“放心放心，來得及的。”
秦世川讓秘書去跟吃飯的地方協調一下，問別的酒店飯店借點食材和人手，也很快的。
再說外經貿酒店離得也近，實在是怕麻煩，直接去外經貿酒店就是了。
果然，到了以前吃飯的地方，大門口停着一輛皮卡，外經貿酒店的倪成功正在那裡從車斗卸貨。
“倪總，伱還親自來一趟啊。”
“張老闆要吃飯，我不親自過問，行的啊？”
張浩南遞煙過來，倪成功趕緊接過，然後扣在耳背上，只要張浩南在場，他都是戒菸半天了。
等張浩南離開，他就控制不住“復吸”，主打的就是靈活。
“有啥啊？”
“海鮮總歸要有啊，全是好貨，這一點張老闆放心。”
“我有啥不放心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還在外經貿酒店，考慮考慮啊倪總，來我這裡做，你要開啥樣的酒店我就開啥樣的，五星級標準起步，不賺錢也沒關係，每年虧個三五千萬也無所謂。”
“多謝張老闆擡舉，多謝張老闆擡舉……哎呀，畢竟單位對我也蠻好，實在是……總之多謝張老闆關照。”
“哈哈哈哈哈哈……”
張浩南頓時大笑，招了招手，助理拎着公文包上前，張浩南手掌攤開，助理就拿了一疊購物卡出來。
“都是‘沙洲興隆’的購物卡，拿去做做人情也蠻好的，不要跟我客氣。”
這一疊其實也就幾萬塊，但正如張浩南說的，拿去做人情非常好用。
外經貿的勤雜工、跑堂、服務員、清潔工，稍微派點小福利，都不可能不感謝倪總照顧。
那倪總說要給張老闆弄一桌像模像樣的，底下的人做事肯定也不會偷奸耍滑。
這種小小人情，全看願不願意做。
張浩南反正是很無所謂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方便。
打過招呼之後，就進去找座位，秦世川也正好跟張浩南先來點大麥茶聊聊天，桌子上擺滿了果盤，水果堅果都有。
老規矩手指捏核桃，看得秦世川極其無語。
“身體還是這麼好。”
“每天都鍛鍊的好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張老闆笑了笑，給秦世川挑着核桃仁，剛巧秦世川的助理拎着公文包過來，說完幾個硬菜是啥之後，秦世川忽然道：“小李等一下，把松江發過來的名單拿出來，正好我跟張總拉拉家常。”
“好的臺長。” 文件並不多，就類似傳真的附件，秦世川遞給張浩南：“就是一批運動員，你喜歡什麼體育運動，挑一個，也好定下來贊助哪個。”
“都有啥啊，我看看。”
張浩南一邊捏着核桃，一邊掃着文件，然後笑着點了點男子一百一十米跨欄說道，“這個叫劉飛的，給我單獨留好，我準備籤他代言‘長弓製鞋廠’。”
“你又沒有品牌，你要個毛的代言？”
“他來就有代言啊，我單獨弄個品牌出來。”
“別人前幾天東亞運動會冠軍，你多少要有點誠意吧？”
一看張浩南這狗樣，秦世川就來了精神，他跟松江體育局是有資源交換的，雖然正常來說他級別低得不能再低，可只要有張浩南，那嗓門就可以大得不能再大。
“東亞運動會？冠軍？”
“就前幾天啊，二十三號還是二十四號，忘了，反正是冠軍。”
“又不是世界冠軍，要啥誠意？你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看松江那邊什麼價錢。”
“現在？”
“菜又沒上了，不現在難道下個月啊？”
“行行行。”
秦世川也是無語，問助理拿了電話之後，就撥通了一個號碼，大概過了三五分鐘，電話那頭才從女人聲音換成了男人聲音。
“秦臺長，這是有什麼事？”
“陳主任，關於之前贊助的事情，那個入選國家隊的劉飛，一百米跨欄的那個，我這邊有個老闆想贊助一下。”
“是一百一十米跨欄……”
對面也相當無語，小小地提醒了一下，然後猛地一個機靈，“秦臺長，您是說有老闆想贊助？”
“對。”
“能讓秦臺長打這個電話，肯定是大老闆哇。”
“哈哈哈哈哈哈，陳主任說的是，的確是大老闆。”
“哎喲，秦臺長，您看是不是再幫忙美言幾句？弄個代言什麼的？我們劉飛剛拿了東亞運動會的第一名啊。”
“代言啊……陳主任，你也是曉得情況的，贊助是贊助，代言是代言，代言這要拿的鈔票，肯定是要多一點的。現在的老闆，一個個口氣嘛像水牛，真要說出鈔票了，又全部變成了蝸牛。很難弄啊。”
“秦臺長，美言幾句，美言幾句……”
“不好辦啊，關鍵是劉飛進了國家隊，體育總局也有自己的公司，這流程走起來也麻煩……”
“這個請放心，絕對請放心，京城那邊我們松江體育局溝通還是蠻省力的。這一點請放心，絕對放心！”
“那松江這邊大概有啥條件？”
“稍微改善改善醫療條件、訓練設施，那就蠻好了。”
“這樣啊……”
秦世川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陳主任，我透個底，我這邊這個老闆呢，確確實實是個大老闆，只要他高興，經濟上還是相當寬裕的。”
“那……有多寬裕？”
“陳主任只管大膽地想。”
“秦臺長，等我幾分鐘，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去彙報一下情況，您看好不好？”
“完全可以，我今天也是正好休息，陳主任請自便。”
“那過個幾分鐘，我來打秦臺長電話？”
“可以。”
既然要大膽地想，那肯定是要想的。
然後陳主任掛斷電話就去敲分管人事副局長的門，其實這年頭都沒啥經驗，副局長級別其實挺高了，他大膽地想了想，覺得三十萬這樣的高價，完全是破了記錄。
隨後又打了電話去京城，結果國家田徑隊那邊的代理公司根本沒經驗，上一次撈錢還是“中華鱉精”。
但“中華鱉精”那五個億也沒幾個大子兒跑體育總局，所以總體而言還是沒見過啥大錢。
於是京城這邊的回覆是……三十萬是不是高了點兒？
簡而言之就怕嚇跑了有錢的凱子。
兩邊一合計，折中一下，二十五萬！
好！就二十五萬！
張浩南跟秦世川聊今年海外文化市場產業聊到一半的時候，秦世川電話響了，接通之後，秦世川一臉懵。
“二、二十五萬？”
“秦臺長，還可以再商量的！”
“還可以再商量？”
秦世川直接無語，不是，我都他媽讓你們大膽地想了，你們就這點兒想象力？
拿出貪污的氣魄來啊，自己摟二十五萬會當這點錢是錢嗎？
竟是讓佛系的秦臺長出離的憤怒了，真是山豬吃不得細糠，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
但不管怎麼說，秦世川也算是套路了對方，二十五萬的代言費，簡直就是可笑。
以他對張浩南的瞭解，這種主動開口的，只管往幾百萬上千萬去，他哪怕爲了裝逼也會點頭答應。
廢物玩意兒，給你送錢都接不住。
心中罵罵咧咧，秦世川掛斷電話之後就直接譏諷了起來，“這也算是松江做官的，二十五萬，怎麼喊得出口的？”
“你拿老子的錢裝逼能不能收斂點？”
“那你會出二十五萬嗎？”
“廢話，當然不會出，這不是坍老子的臺？我親自挑的，二十五萬拿出去，被人曉得了，卵都要笑脫。”
話是這麼說了，就是說髒話的時候，張浩南感覺褲襠陰嗖嗖的，周妍夾過的陰影尚在。
爽是爽，但後怕也是後怕。
“反正現在價錢應該定了，估計京城那邊還要分一點，這個叫劉飛的，到手有個六七萬七八萬，也差不多了。”
“讓松江那邊兒童節來沙城一趟，我弄個簽約儀式。”
“不是？真的假的？”
這下秦世川有點糊塗了，這劉飛是能飛啊還是怎樣，居然讓張浩南這樣的懶狗主動忙一忙。
重新看了看名單，是男子一百一十米跨欄啊，不是女子。
啥情況？
張浩南也懶得跟秦世川解釋，只是道，“正好實驗室又出了兩三款材料，國慶節應該能商業化小規模試生產，先弄個休閒鞋跑步鞋的牌子出來，有我高科技的加持，我估計輕輕鬆鬆讓人拿世界冠軍。”
“……”
聽張浩南放屁，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覺，總之大原則就是牛皮一定要吹最大的。
等到上菜之後，兩人就少了廢話，就是說一些家常，比如說聊到了沈錦蠻三月份生的雙胞胎，然後秦世川一臉諂媚地對張浩南說道：“你有沒有秘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