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這女人明明出自杜家,從一開始你就耍詐設計本王……”齊王見杜子衿不承認,反駁的頭頭是道,連他自己都差點相信了,頓時急赤白臉的辯駁。
“齊王與我說了都不算,我們不妨請第三方人來證明該女子的身份。”杜子衿冷冷直視齊王,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齊王能確定青玉是杜家人,但是至於是不是杜家指使青玉禍害自己的陰謀,他就不能肯定了。這幾****變着花樣折磨青玉,她都快瘋了,有時候承認有時候否認,除了說什麼面具男子,也真的說不出什麼線索來。
眼下杜子衿表現的冷靜淡定,他倒是一時疑惑起來,難道禍害自己的,真的另有其人?
“什麼是第三方?還不是你杜家的人,由你們說了算。”齊王輕嗤,眼眸翻轉,卻在盤算該怎麼收場。原本他打算一舉揭發擊潰杜家和太子,順便由父皇出面爲他得來取之不盡的秘藥,抑或徹底根治自己的藥癮,眼下若失算……那便是徹底得罪定國公,且會讓真正想要加害自己的人引起警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這齣戲不是由齊王開場的嗎?如今可想好了要如何謝幕?”杜子衿淡淡的譏笑,相比之下,杜子衿的坦然無謂看着更加清白可信。
“太子妃所言極是,本將軍也在等齊王給一個說法,杜家不是別人想抹黑就抹黑的,任何想要侵犯杜家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的。”杜千允突然重重擱下酒杯起身沉聲開口,目光如炬渾身煞氣的他讓人不敢直視。
“皇上,身爲皇子卻出言無狀,沒有證據卻隨意攀污重臣,若不嚴懲以待豈不寒了天下所有爲了家國安定出生入死的將士的心?”蕭夜離起身,以絕對鮮明的姿態支持杜千允。
“不是……本王是受害者……”齊王慌了忙伏在地上,再沒有最初的強勢,“父皇明鑑!”
杜子衿冷眼看着齊王氣焰弱下去,剛剛一齣戲就像一場鬧劇,偏偏始作俑者在一旁看戲看的饒有興致。五皇子雖微微垂首,可是從他不自覺的用餘光去打量周遭的一切時,那種自私冷血不經意間流露的淋漓盡致。
“齊王殿下,或者只是沒有弄清楚實情就衝動的鬧到父皇面前了,矇蔽聖聽,累及杜家和自己?”杜子衿沒有咄咄逼人,一改之前的強勢,善解人意的令所有人錯愕。
唯獨五皇子一人,聽到杜子衿的話,唰一下擡起頭來,幽冷的目光一下子與杜子衿別有深意的眼神在半空相撞。他一下子明白過來,杜子衿不是對齊王留有一線,而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讓自己曝露。
爲什麼?撇開先前的幾次暗殺不說,從他知道杜子衿懷疑自己開始,他就不曾對她展露惡意,她不該發現纔是。
可是,杜子衿針對他的原因是什麼?
意識到有人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五皇子一下子撤去身上的陰沉,露出無辜疑惑的表情。
杜子衿心中冷笑,五皇子真是會僞裝,這樣單純去羔羊的無辜無害,難怪不會有人懷疑他。
“對,對……的確是本王……不,父皇是兒臣沒有搞清楚事情始末,請父皇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定會弄個明白,還杜家和兒臣自己一個清白。”齊王一愣,隨即快速反應過來,馬上順着臺階而下。出爾反爾,這個時候根本顧不得尊嚴驕傲,只想度過眼前這一關再說。
太子聽到杜子衿都佔盡優勢了,卻仍舊願意放齊王一馬,心中難免不悅。雖明白她這麼做的道理,即便父皇再不滿,也不會對齊王怎麼樣。絆倒齊王根本不是在這一次兩次的失誤之中,即便父皇有心收拾齊王也不會挑在冠軍侯剛死之際,沒的惹人非議。可是,他還是切切實實的不舒服,杜子衿大可以將這個展現良善大度,兄弟友愛的機會讓給自己。
“在文武百官面前就荒誕至此,老四越來越不成器了,還不快帶着那些個污穢的東西滾出去!”果然,皇上現在並不想對齊王作伐,嚴厲威怒訓斥一番就輕輕揭過了。
“是,遵旨……”齊王惴惴不安,嚇得沒了脾氣,也忘了初衷。得到皇上的驅逐,頓時長舒一口氣,忙不迭的命人拖着青玉離開永承殿。
杜子衿看着驚恐狼狽的青玉,對着匆匆離開的齊王輕輕開口,“齊王今日打草驚蛇,可要好好看住你那重要關鍵的證人,可別一個疏忽,就讓人反撲鑽了空子。等父皇回過頭來追究你的罪責,你連唯一的證據都沒有了,豈不成了用心險惡,百口莫辯?”
齊王離開的腳步一頓,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杜子衿,平靜坦然的外表下,似乎另有所指,別有深意。若玉夫人不是她指使,會是誰?她的話是不是在提醒他什麼?
“太子妃對齊王說了什麼?”等杜子衿重回座位,太子纔看着她悄聲詢問。剛剛他看到杜子衿對離開前的齊王說了什麼,只是聲音太低,他聽得不甚分明。
“沒什麼,只是好心提醒一聲齊王,打草驚蛇後別讓人把唯一的證據毀了。”杜子衿淡淡說道。
太子剛剛不悅的情緒還在,聽了杜子衿漫不經心的回答,忍着不悅故作好奇,“哦?齊王剛剛誣賴抹黑於你,爲何太子妃還這麼好心?”
“太子言重了,妾身承受不起。妾身不是對齊王好心,只是不忍那青玉性命凋零罷了。雖然剛剛妾身否認她的身份,但她的確出自杜家,與妾身主僕一場。”
太子忍了忍,沒有再開口,他沒想到杜子衿剛剛會否認到底,還以爲她有別的對策呢。只是,她如何能確定,隨便找來沒有預先告誡過的下人會否認青玉的身份?這其中又有何秘密?他心中有許多疑惑,只是場合和時機都不對,容不得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齊王離開沒多久,便看見燕王妃匆匆而來。
“臣媳拜見父皇,願父皇吉祥安康!”燕王妃在衆人猜測疑惑的目光中緩緩跪下,“請父皇恕臣媳晚到之罪。”
燕王妃語速平緩柔和,落落大方,雖說晚到不該,但因着燕王的特殊以及以往的習慣,衆人除了對燕王妃報以同情之外並不會過多苛責。
“平身,賜坐。”皇上溫聲開口,他對燕王妃一貫禮遇,就像一般的長者對晚輩那樣,這在一貫嚴苛冷漠的常德帝身上是很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