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怕,只是那個圈子的男人都心照不宣,只要沒人揭發舉報,不會有人特地去查證爲難他們。”蕭夜離說話的時候,眉心微蹙,是不敢苟同的神態。
“這……律法不是形容虛設嗎?”杜子衿表示難以接受。
“審判裁決,都是由五大家族,五位長老投票決定的,但是五大家族內鬥由來已久,審判的結果……往往最後會不了了之。”
“這……真是一團亂。”杜子衿面對這一堆爛攤子真是頭痛欲裂,也不知道當年的安羽惜哪來的奇思異想,居然會整出這麼多驚世俗駭的主意來。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歇息吧,這些問題都已經積聚了很多年了,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別累壞了自己的身體纔是真的。”蕭夜離見杜子衿眉頭緊鎖,想到她的傷還沒恢復,便心疼的低聲勸道。
“好。”蕭夜離的適時地關心安慰,讓杜子衿回過神來,那麼多與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的資料進入大腦,難能說放開就放開的,但是她不想讓蕭夜離擔心,便推開面前的律法和歷史載冊。
蕭夜離見她這麼聽話,料想她可能是真的累了,當下便站起身,“那你休息吧,明日我帶你去看晨曦中的椰廊風光。”
杜子衿一直到送了蕭夜離出了房間,這才關上門折回,上了牀之後,腦子裡都還是那些離憂島面臨的迫在眉睫的問題。
直到,朦朧的睡意襲來,杜子衿突然想起來,剛剛夜深人靜她居然跟蕭夜離孤男乖女共處一室,這要放在以前的京城,簡直不敢想象。
夢裡,一派寧靜平和,遠離了京城,遠離了那些紛紛擾擾,就連仇恨和牽掛,似乎都離的很遠。
島上的日出時刻也比別的地方要早,等到杜子衿悠悠轉醒的時候,天色已經亮起來了。
睜開眼的第一瞬間,杜子衿的腦海裡竟不是昨晚臨睡前對離憂島的深深憂慮和煩心,而是記着蕭夜離說要帶她去椰林長廊看晨曦。
等到爬起身穿戴洗漱好,杜子衿又不禁自嘲一笑,原來她的心裡還有期待。
牧漁她們在隔壁房間,一個多月的海上生活,漁船擺動,時間長了人總會不適,還要勞心勞力的照顧她,定是累壞了,是以這會兒都還沒醒。
清晨的離憂島格外的寧靜悠閒,杜子衿收拾好就出了房間,一路順着昨晚的記憶穿過走廊,下了樓梯。
客廳裡,夜琳坐在沙發上看着各方反饋收集回來的消息,面前的茶几上是糕點水果。
一身白底藍色椰子樹圖案的繫帶睡裙,相比昨晚的露胳膊露腿,今天還露出一大片胸前的肌膚,看的杜子衿瞠目結舌停在樓梯轉角處不知道該不該下去。
夜琳昨晚已經命人去搖光島請她母親夜邑回來了,不出意外今天傍晚就可以到家了,雖然昨晚擔心鬱悶了一晚上,不過她這個人向來心裡不藏事,睡上一覺天大的事也能拋在腦後。
這會兒悠閒的吃着早飯,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忽然聽到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原本也沒在意,只是過了許久也不見人走到客廳來,這才詫異的擡起頭看過去,“是你啊,起的挺早啊,快來……吃早飯……”
杜子衿的目光依舊難以從夜琳大膽誇張的服飾上收回來,不過但是沒再停在樓梯上,優雅淡然的下樓,來到客廳。
夜琳對着裡面喊一聲,讓人再準備一份早飯,擡頭看到杜子衿一襲天藍色天蠶絲廣袖飄逸連衣裙,雖然遮的嚴嚴實實,可是卻輕靈脫俗,美若天仙。
驚的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穿這麼多也可以這麼美這麼驚豔的,夜琳盯着杜子衿,眼珠子直勾勾的都沒動過。
杜子衿對上夜琳眨也不眨的眼睛,不解的問,“怎麼了?可是我穿的太過怪異?”換位思考一下,夜琳她覺得她穿的大膽很正常,那麼自己這樣就可能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了。
“不不不,穿是穿的多了點,不過真是太美了。”夜琳差點淌下口水來,“你這衣服式樣能不能畫個圖樣給我,哪天我也穿成這樣去海灘走一圈……”
“……”杜子衿。
這時傭人端着一份早餐送過來,是五色圓子和水果拼盤,外加一杯豆漿。
“先吃早飯,衣服式樣待會兒再說。”夜琳招呼杜子衿坐下,“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隨便準備了一些,廚房還有小米糕和榴蓮酥。”
杜子衿對着那傭人點頭致謝,然後坐下輕聲道,“我不挑食,偏清淡的都可以,不過……那榴蓮酥是什麼?”
“就是跟馬蹄酥什麼的差不多,榴蓮酥是用我們島上一種特有的水果做的,味道有些特別,喜歡的人就特別喜歡那種味道,不喜歡的……諸如阿離那個沒眼光的,就覺得無法接受。”
杜子衿眼波流轉,既然蕭夜離都不能接受榴蓮的味道,那她估計也喜歡不到哪裡去,面露微笑目光對着面前的五色圓子道。“這個就挺好,對了,蕭夜離還沒起嗎?”
“他呀,還沒回呢,以前在島上的時候,他每天四更不到就要起身去離憂島西邊的海軍防禦基地溜一圈纔回來,這都離開快兩年了,他能忍這麼久實屬奇蹟,以往跟姐夫去軍營,最多也不過八個月……”夜琳不假思索的說道,突然話頭一頓,狐疑的問:“你這大清早的就找阿離……”
杜子衿靜靜的坐着優雅進食,無視夜琳突然變得好奇曖昧的表情,“他昨晚說今天帶我去椰廊去看晨曦。”
夜琳見杜子衿坦然誠實的就承認了,那波瀾不驚的舉止也不像有姦情的樣子,便失望的扁扁嘴,“不急,再有一會兒他就會回來的,不會耽誤你們的約會的。”
杜子衿細細咀嚼口中的圓子,原來每種顏色的味道都不一樣,眼神快速掠過夜琳閃着失望,百無聊賴的樣子,心裡卻遠不如她表面這麼鎮定。
“那行吧,你慢慢吃,我先出門了。”夜琳自覺學不來杜子衿進食之間那種與身俱來的優雅與矜貴,那種涵養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的來的,真正是從小受了良好教養薰陶纔能有今日這樣的儀態的。
杜子衿含笑點頭,只當看不懂夜琳眼底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