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杉點點頭,二人相視一笑,終於彷彿如釋重負了一般。
兩人看着那窗外的景色似乎愈發的沉重陰暗,只怕一場大雨是免不了下了的,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想必就是眼前這個架勢了。
軒轅禹心中還有趣的聯想着,不知道自己的這頂帳篷,會不會被這雨水侵蝕,想來也是無聊,只希望,不要在這期間,發生些不尋常的事情,就好了。
天空愈發陰暗,彷彿下一秒就要塌下來一般,這浮沉在空中的氣流,也愈發顯得沉重而粘膩,實在是讓人心中不虞。
南疆此刻也是如此,兩國相隔並不遙遠,是以氣候都是一樣。
此刻冷清的深宮裡,蘇冉看着外面陡然變色的天氣,無端的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氣,她此刻躺在自己的牀榻之上,看着宮裡翩躚的簾布,隨着那寒風肆意而動,不由得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綠梅趕緊上來給蘇冉添置了一牀被褥,生怕她給凍着了。
身爲一個丫鬟,綠梅做的事情,已經算是盡職盡責了,她是這南疆,唯一一個對蘇冉,真心實意好的,這一點,很讓蘇冉感動。
“小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還冷麼?”綠梅柔聲問道,又幫蘇冉掖了掖被子,神色一派關心。
蘇冉笑着搖了搖頭,只微笑着說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經過蘇冉暗中的掙扎調養,如今已經是可以動的了脖子了,只是當初霍加施展的手法,實在是用上了十成的力度,陰狠毒辣,蘇冉本就是熟練武功之人,是以更要兇狠萬分,一時間難以完全衝破這束縛。
總還需要些時日,她才能夠徹底的脫離這禁錮。
但這段時間,她除了心裡憤恨之外,更多的,卻還是擔心軒轅禹那邊的情況,以及常貴人,究竟有沒有幫到她的忙,把那信給寄出去。
饒是如此,常貴人能夠來看望她一次兩次,卻不能常常前來探望,是以她縱然心中焦急,卻也難以探知消息,無端的懊惱幾分。
這麼想着,卻聽得綠梅在一旁陡然嘆了口氣,神色暗淡的說道:“小姐,你說陛下,他當真是不會再來了麼?他真的就這般放棄你了?”
蘇冉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這丫頭這時候腦子裡竟然還想着這些事情?
但是聽得霍加的名字,蘇冉的心中卻一時間清楚的很,她知道,不管以後如何,她和霍加,再無半點情意,只能是仇敵了。
本要說幾句話來逗樂綠梅,卻聽得那殿外傳來響聲,隨後便是吱呀一聲,大門,陡然就打開了來。
正是霍加,衣冠整齊,神色倨傲的走了進來。
“誰說朕放棄你了?”霍加脣邊帶着一絲凜然的笑意,就這般走到了蘇冉的身前,徑直在她的牀邊坐下。
看着霍加陡然出現,綠梅的神色一驚,卻也是識相的退了下去,只福了福聲,暗自裡還給蘇冉做了一個努力的手勢。
蘇冉哭笑不得,但是回頭來對上霍加那雙深邃的重瞳時,她卻是陡然失去了笑意,只徑直避開了霍加的眼神。
霍加此刻也如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般,竟和當初的他,陡然不同,原本清冷的臉色,此刻只剩下了殘虐陰冷的表情,整個人,彷彿再無一絲靈越的生氣。
“幾日不見,你可想朕了?冉兒?”霍加微笑着問道,一雙眼睛只牢牢的鎖定了眼前的蘇冉,輕飄飄的問道,下意識的就要把自己的手撫上蘇冉的臉頰。
蘇冉的眼眸一寒,下意識的就躲開了霍加的手指,只抿着薄脣,沒有說話。
霍加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隨後卻兀自笑了開來,只說道:“果然不愧是朕的冉兒,不過是這短短的時日,你便能夠靈活頭顱,這可不是常人能夠辦得到的事情,當初,朕下手的時候,可絲毫沒有留情呢!”
霍加如是說着,語氣卻還溫柔的打緊,只是那張臉上妖豔的表情,無端的便會使人遍體生寒。
“冉兒,朕再問你一次,可否留在朕的身邊,朕許你無上榮光,也會立即解除你身上的穴位封鎖,只不過,從此以後你便只能是朕身邊的女人,這南疆的皇后,你願還是不願?”霍加一隻手強硬的撫摸着蘇冉的臉頰,即使是能夠感受到她的抗拒,他依然是無所畏懼。
“若是我不願意呢?其實我能夠選擇嗎?”蘇冉微微一笑,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清冷如霜,卻無端帶着寒意。
此刻她別無選擇,若是她能夠動的半分,她必然會衝將起來,和霍加拼個你死我活。
聽得蘇冉這麼問,霍加只是愣了半秒,旋即便笑了起來,他只淡淡的說道:“冉兒你倒是很有趣,不過你說的很對,你沒有選擇,你若是想要無上榮光,從此生活坦蕩,你只能選擇和我在一起,因爲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在回到軒轅禹的身邊。”
“你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蘇冉只看着霍加,嗤笑一聲,道:“我可不認爲你是真愛上了我,纔會做出這麼多荒謬的舉動。”
“爲何不能是呢?難道朕喜歡你,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嗎?”霍加眸色沉凝,心中有一絲陰鬱劃過,但面上,卻是如同沒事人一般,只兀自看着蘇冉,淡淡的說道。
“霍加,你莫非真以爲我還是那懷春少女,有着不切實際的幻想麼?你當初把我擄到這南疆來意義是什麼?你自己也很清楚,如今,不過是不想要輸給軒轅禹而已,纔想要奪走他擁有的一切,霍加,你這麼做,真是可悲!”
“笑話!”霍加聽得此言,神色猛然一變,遽爾從牀榻之上站起,只看着蘇冉道:“朕會輸給軒轅禹?這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難道不是麼?完顏穆此番大敗,你已經失去了最爲重要的爪牙!你還有什麼可以和軒轅禹抗衡?”蘇冉雖然全身不得動彈,但是神色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只看着霍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