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夫人把寧珞的話當成耳旁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久久不能自拔。
“對了!”
倏地拍了拍手,寧大夫人雙眼鋥亮,“姝兒所住的客房不是沒有浴房嗎?你盯着點,待她沐浴的時候,你帶世子‘無意間’闖進去……”
“母親!”寧珞望着眼前的婦人,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的。
寧大夫人理不直氣也壯的一瞪眼,“怕什麼?你聽我的,必須要讓世子嘗試一下女子的味道,不然,你這一輩就完了!”
“哎。”寧珞還想再反駁些什麼,可寧大夫人的話句句鋒利,直刺她的內心。
“我試試吧……”
母女二人火熱朝天的謀算着,殊不知房樑上的元武被驚得緊緊咬着下脣。
不行,這事得趕緊回去回稟主子!
……
一連三日,日子都在平安中度過,寧姝甚至在那日之後,就再也沒碰見過李青。
反倒是寧珞,整日無所事事的纏着寧姝。從早起到就寢,她的生活習慣都被寧珞打探得知熟記於心了。
這日陽光大好,寧姝憋在房中太久,想在侯府裡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曼陀羅花的消息,出乎寧珞意料的,踏進了寧珞的院門。
“珞姐姐,今日天氣好,我能在府裡隨便轉轉嗎?”
蜀安侯與侯夫人年歲較大,或者是被自家不成氣候的兒子給氣得,以畏寒爲藉口,整個冬日都在江南休養,至今未歸。
如今府裡除了庶房幾位姨娘之外,就數寧珞夫妻了。
自當不必拘束。
寧珞會心一笑,“時下花園裡的月季花正含苞待放,假山旁有一處鞦韆,你可以去散散心。”
“珞姐姐不去嗎?”
寧珞愁心於寧大夫人的事,根本無心閒逛,只淡笑道:“那都是你們小孩子玩的,我就不湊熱鬧了。不過……”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叮囑寧姝一句:“月季花成片,裡面常有些蛇蟲鼠蟻,你仔細着些不要貪玩誤入其中了。”
“好。”寧姝欣然答應。
如果沒記錯,當日來到府中的時候,她曾記得花園旁的院落,正是李青所在的院落。
興致盎然的來到花園裡,寧姝的目光果真被一片綠油油的月季花海給吸引了去。
月季花本就嬌豔,此時那些珠子大小的花骨朵如夜空中的星耀一般熠熠生輝。
讓人心曠神怡。
“還挺壯觀的。”
成片的月季花足有寧府的佔地還大,着實惹人側目。
龍善倒沒覺得什麼,神色淡淡的,“姑娘,鞦韆在那兒。”
寧姝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見了一個高大的鞦韆,興奮的走了過去。
遙想上次盪鞦韆,還是在清瀾湖旁,與巫檀一起呢……
“走,我們去看看。”
走近了才發現,這片月季花被蜀安侯府的花匠伺候得是真好。
那些斑駁的紅點,鮮紅如血,嬌豔欲滴的。
若是花朵全部開了,定然更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寧姝來到鞦韆前輕快的坐上,腳底不停的點着地面,鞦韆越晃越高,她彷彿漂浮在半空中,被溫熱的陽光擁抱着。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
索性閉上雙眼,感受這一刻的愉悅。
“姑娘,您仔細着些。”見寧姝高興,龍善心裡也暖。
“放心吧。”
龍善笑着收回了目光,不自覺的欣賞着那片月季花。
只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發現了一處茂密的角落裡,有幾朵鮮紅月季竟已然綻開了。
想到寧姝初見花海時的興奮,龍善悄然走了過去摘下一朵。
“姑娘,您先停一下。”
“嗯?”
寧姝驀然睜開,降緩了鞦韆的速度,停下看向龍善。
龍善高舉手中開得正豔的一朵月季,上前細心的簪在了寧姝的髮鬢上。
“姑娘真好看,”龍善口拙,樸素又直白的誇讚着寧姝。
“好看嗎?”寧姝撫了撫髮鬢,笑問龍善。
“嗯嗯。”
寧姝今日穿一件月白長裙,套了件輕紗外衫,未戴任何配飾,卻還是給人一種飄飄渺渺的視覺感。
此刻,簪上了那朵明媚的月季,爲嫋娜的倩影更增添了幾分不凡之姿。
“姑娘是龍善見過最漂亮的人。”
“哈哈!龍善也是我見過的嘴最甜的姑娘。”
主僕二人轟然大笑,在這片鬱鬱蔥蔥的花園裡,好不熱鬧。
李青今日出師不利,區區一個上午,褻褲險些都輸沒了。
灰頭土臉的往院門內走着,恰在此時,聽到了一陣鬨笑的嬌聲。
他擰着眉頭,正欲發怒,當看見那蕩在鞦韆上冰姿玉貌的少女時,爆發的怒氣忽然止住了。
少女魅惑又姝麗,輕紗裙襬在鞦韆的盪漾下飛舞着,忽上忽下的笑聲在空氣裡盤旋,好似帶着什麼別樣的風情,不斷的吸引人的目光。
花園美色如此,內心的煩躁也平復了幾分。
再瞧見她頭上戴的那朵開得正和適宜的鮮紅月季,李青的心恍若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
又慌又癢的。
腳步鬼使神差的轉去了花園的方向,當李青回過神來時,人已然站在了寧姝的鞦韆旁。
“你是,姝兒妹妹?”
乾澀的喉嚨裡發出的嘶啞音色,聽得寧姝頭皮一麻,她忙止住鞦韆,退後幾步對李青福身道:“世子。”
“唉,都是自家人不必見外,姝兒妹妹叫我姐夫便好。”
寧姝:……
“今日天氣尚好,心血來潮來逛逛花園,不是有意打擾世子的。”
不知李青這是準備出門還是剛剛回府,寧姝忽然慶幸方纔貪玩,沒進入李青的院子尋找線索。
李青淺笑,語帶親暱的走向寧姝:“不打擾,這鞦韆本就是供人玩耍的,姝兒妹妹何時想玩都可以。”
他前一步,她退一步。
不知爲何,寧姝總覺得今日李青的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惱人的氣息。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了,世子請自便。”
話罷,寧姝便帶着龍善轉身離去。
李青若有所思的感受着體內血液的躁動,走到鞦韆旁,坐了下去。
視線緊隨着寧姝離去的倩影,微微晃盪着。
他身後的小廝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眼見李青不理睬自己了,不悅的哼了聲:“世子,這日頭太毒了,我們還是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