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奴才就該有一個奴才的樣子,不要倚老賣老,府上隨便一個主子也不是一個下人能夠指指點點,隨意侮辱的,更何況如今的事情老太君、薛老爺和尉遲大人都在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隨意侮辱我家小姐。”
挽香本身就是一個直性子,天性率真,耿直,有着自己的脾氣和傲氣。而且最重要的是挽香是出自洛陽閣,自然身上是帶着幾分功夫底子,這幾巴掌上去,硬生生的將李婆婆抽的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她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就在李婆婆逐漸的恢復了意識,回過神的時候,她就像一隻發了怒的野貓,臉上高高腫起的樣子,像一個豬頭一樣醜陋:“你一個小賤人,你憑什麼打我,好賴我也是大夫人的奶孃,你一個死丫頭竟然敢打我?!”
李婆婆一隻手捂着腫着的老臉,牙齒咬的吱吱響,這一巴掌扇的着實不輕,這老奴才的牙根都鬆動了。
“憑什麼打你,就憑你不知下賤,出言不遜,今日我打你一巴掌還是輕的。”說着挽香就伸出手又要想上前打李婆婆。
薛素媛看着李婆婆捱打的樣子自然也是心中有着痛快,這個老婆子一回來就處處爲虎作倀,處處爲難自己,今日更是敢當衆陷害自己,此時挽香動手打了她一個巴掌,也正是應了薛素媛的心思。
李婆婆強忍着疼痛,呲牙咧嘴的看着薛老爺,嗚嗚的抽噎着:“老爺,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今天只是說了實話而已。這本子真的是從素媛小姐的屋子搜出來的,是真是假自有老爺和尉遲大人斷定,可是老奴卻受這樣一個丫頭的巴掌,可真是讓老奴心酸。”
薛素媛看着李婆婆一臉鮮紅的掌印,也是有些心中暢快,不過看了看大夫人的平靜的樣子,薛素媛知道這件事不是這樣就能輕鬆解決的。
此時大夫人像是終於看夠了熱鬧,一臉深明大義,溫婉大方,高貴端莊的站到李婆婆的身邊,輕輕的扶着李婆婆,轉過臉,看着薛素媛十分和氣:“素媛,這件事還沒有水落石出,何苦讓一個丫鬟如此爲難我的奶孃呢,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知道的是一個奴才護主心切,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替你遮掩什麼呢,這樣不免讓人多想了。”
薛素媛聽着大夫人的話,內心一陣冷笑。不愧是一個能將自己的母親和自己排擠的那樣委屈的女人,這個大夫人當真是有自己的能耐。
“大夫人說的哪裡話,李婆婆被掌摑可不是因爲她胡說八道,而是因爲不尊主上,分不清奴才和主子的地位,才被挽香掌嘴的。看來是夫人平日比較疼愛體恤自己的奶孃,所以才讓李婆婆這樣的不知禮節,挽香固然有些衝動,不過挽香也僅僅是替夫人管教下人而已。”
薛素媛靜靜的看着大夫人,絲毫沒有半分的客氣,完全沒有將大夫人看做一個主母,就連一個長輩薛素媛也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此時尉遲榮軒略微有些吃驚,尉遲榮軒自然不是一個平常人,聽着薛素媛和大夫人不斷的鋒利言語,暗暗心驚着大夫人和薛素媛的關係並不是外面看到的那樣和諧。
薛素媛其實早就知道今日的局面是大夫人蓄謀已久的,當初從那個叫雲兒丫鬟的自殺的事情開始,薛素媛就漸漸的意識到一場大陰謀正在向自己靠近。其實雲兒的死也僅僅只是一個開頭罷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爲了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大夫人看着和薛素媛的爭論沒有討到便宜,所以也就沒有在李婆婆捱打的事情上糾結太多,畢竟今日她的目的是爲了將薛素媛徹底打垮。
這時候候大夫人接着說道:“老爺,尉遲大人既然賬本就在這裡,那不妨按照上面的記錄然後找出一些借貸的人,那麼不就可以對上賬本了嗎!相信只要找到借貸的人那麼他一定知道是誰放了高利貸了,這樣一切就真相大白,也能還給素媛一個清白了。”
大夫人有些不冷不熱的說着自己的方法,然後一步步的引誘着大家向着她計劃好的方向進行着。
薛老爺和尉遲榮軒都是一臉的爲難,此時聽着大夫人的方法,不覺的眼前一亮。可是薛老太君有些褶皺的臉上卻有着一絲不悅,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恐怕與大夫人脫不了關係,不過看了看薛素媛有些淡然的樣子,薛老太君知道大夫人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手、又斤斤計較的人。
薛老爺看了看尉遲榮軒,微微細想一下,緩緩的看了一眼尉遲榮軒:“尉遲大人,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有什麼想法和計劃?”
畢竟今日薛府發生的事情被尉遲榮軒撞到了,而且本來尉遲榮軒只是率領官差過來消毒,防止瘟疫橫行,可是誰知道竟然趕巧的就碰見了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畢竟是一個大事,所以薛老爺也要問一下尉遲榮軒的意思,起碼也要表示一下對人家的尊重。
尉遲榮軒看了看正在看着自己的薛老爺,心思也是轉了好幾圈,今日他碰巧發現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自己完全的不當回事,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若被皇帝知道後那麼自然會對自己有看法。
而且看着今日這情況,薛老爺是很客氣的詢問自己,這也就說明薛老爺是給自己一個臺階,眼看着已經避無可避,那麼就必須要參與進來了。其實說起來,尉遲榮軒此時負責全城安全,這樣的碎雜之事也算作自己的管轄範圍,所以略微一思考,也是接過了薛老爺手中的賬簿,細細看了一遍後心中略微有了決定。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這樣了。
即便是看過賬簿,尉遲榮軒此時再看也是有着不小的震驚,畢竟這關係到薛府的名聲,如今查出或者查不出都會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