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倒也知機,便將這空間留給這對璧人,識趣的退了出去。墨言自去準備安排衆人進宮。雖說人數不是很多,倒也不至於引起皇宮裡的夜弘勢力的注意,但是萬事還是小心點爲好。
“你不相信我麼?”景沐暃見門一關上,便冷冷的轉身對錦繡說道。
錦繡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他們從相識再到相知,再到互相表明心意,最終成神仙眷侶,睿恆哪裡捨得用這種語氣和神情對她說過話?只怕這次是真的氣狠了,不過,這也不就說明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麼?思及此,錦繡的面容便緩和了些,放柔了語氣,轉身看着景沐暃,一字一頓的說道:“睿恆,你要聽好我下面要說的話。”錦繡雙眼定定的看着景沐暃的眼睛,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我皇錦繡自嫁給你的那一天起,便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自此兩心不相離。睿恆,你可懂我的意思?”
他又何嘗不懂得?只是懂得了之後便化作更爲深沉的擔憂。景沐暃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錦繡的肩膀,說道:“念念,自我們結爲連理的那天起,我景沐暃便發誓,不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如今呢,我卻要經手你再經歷一次龍潭虎穴的擔驚受怕麼?我是個男人,最應該在前面衝鋒陷陣,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安全無虞。這是我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
本應該濃情蜜意的,錦繡卻從景沐暃的話裡聽到了一個關鍵詞,眼珠子一轉,念頭一轉,錦繡狡黠的一笑,說道:“睿恆,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肺腑之言。”景沐暃的胸膛拍的山響。
“那夜探皇宮,睿恆便代替我去衝鋒陷陣吧。”
“咦?”景沐暃還未從錦繡的話裡回過神來,這次怎麼如此好說服?還以爲適才費得口舌只是一個前奏呢。
正當景沐暃遊移不定間,便聽得錦繡接着說道:“只是,睿恆,你會切脈診治之術麼?”
一句話將景沐暃從思緒中拉回現實。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臉上錯愕的表情,景沐暃的臉色便又要拉了下來,正要張嘴說話,嘴巴卻被一隻柔柔軟軟的小手給擋住了,卻聽得錦繡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你要做的打算,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我皇錦繡不是一個任由別人搓圓弄扁的女子,相信我能夠自保,也能保住自己的孩子,睿恆。”最後一聲竟是帶着些懇求在裡面。
“那我跟你一起去。”景沐暃伸手將錦繡的手從嘴邊給拉了下來,生怕自己用力過大,將錦繡的手抱在他的大手裡,說道:“咱們兩個都是不容易退縮的人。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霎時,便將錦繡要說的話給別回了肚子裡去。
錦繡的雙頰鼓鼓,竟是有些小女孩兒氣在裡頭,似怒還琛,竟是讓景沐暃挪不開視線了。眼見景沐暃的俊臉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錦繡心裡還留着一股子對他的怨氣,本想搖頭躲開景沐暃的視線,卻被一雙大手給溫柔的掰了回來,景沐暃的額頭抵着錦繡的,鼻尖對着鼻尖,嘴脣似蜻蜓點水般輕觸,溫熱的氣息交融在一起,錦繡有些受不住,眼睛眨啊眨的,長而卷的眼睫毛輕輕的刷在景沐暃的面頰上,帶來如同蝴蝶扇翼的感覺。
一切靜謐美好。景沐暃將脣印在錦繡因爲懷有身孕而略顯蒼白的粉脣上,等兩個人氣息紊亂之後再退出,定定的看着錦繡,說道:“念念,你不怨我了罷?”
這一聲不怨,竟是比任何情話都來的動聽。錦繡心中一動,眼睫低垂,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景沐暃大喜,再也不用抑制心中的狂喜,緊緊的將錦繡擁入懷中,好似要將自己所受的擔憂、驚恐以及喜悅都要通過這一個擁抱傳達給錦繡一般。似是抱得太緊了些,錦繡難受般掙扎了一下,景沐暃只是稍稍放鬆了對她的禁錮,下巴放在錦繡的肩頭,在他一生所伴的人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念念,我真的好高興。”
錦繡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將力量全部依靠在景沐暃身上,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說道:“我也是。”長伴相守一生,難免磕磕斑斑,願以後的歲月長寧。錦繡偷偷的心裡許下了一個誓願。
難得靜謐時光總是很短暫,屋檐下的滴漏滴答滴答。景沐暃和錦繡還沒有從兩個人享受這“偷得浮生半日閒”,便聽的門板被人敲打的幫幫作響、
錦繡推了推景沐暃,說道:“放開我,有人來了。”卻是沒有推動。就算是夫妻兩個,被人看到了擁抱在一起,也難免太過於孟浪了些。
景沐暃伸手將錦繡不住掙扎的小腦袋按進了懷裡,說道:“哪裡有什麼人?念念聽錯了。”
只是一個門板的間隔,自然是擋不住景沐暃的說話聲音的,更何況他是故意說給門口的人聽的。想讓門口的那羣不識趣的傢伙聽到之後趕緊的走開,免得打擾到他們。
哪知道,停頓了一會兒之後,門板上敲門聲如同暴風雨來臨,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景沐暃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正想不予理會,卻聽見,咣噹一聲巨響,門板被給拆了下來!
向內倒下的門板轟隆倒地,濺起的灰塵撲面而來,竟是要將兩人籠罩其中。景沐暃連忙帶着錦繡向後撤離,以免嗆着錦繡。
煙霧散盡,容若公主連連咳嗽着從門口走了進來,揮手將扔固執的擋在面前的煙霧給趕走,容若公主看着錦繡黑了一半的臉,便朝着景沐暃呵呵冷笑,說道:“景王爺真是好本事。竟將念念氣成這個樣子。”
錦繡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阿若,我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你啊!”
容若公主一個愣怔間,正要說話,卻被夜痕給拉入了懷裡,聽到夜痕輕輕的說道:“別鬧。”
容若公主也學着錦繡只是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我還沒鬧,你就開始這樣了,我要是鬧了,你豈不是要把我給關起來?”
“上老虎凳、辣椒水!十大酷刑讓她好好嚐嚐!”景沐暃在旁邊哼哼唧唧道。
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夜痕無言的看着景沐暃,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門板,怎麼看都是自己理虧再先,說道:“方纔實在是對不住,我只是以爲他在敲門,沒成想會變成這個樣子。”夜痕是個謙謙君子,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繼續說道:“我着人把門給修好吧。”
“不給他修!他還讓我嚐遍十大酷刑呢!”容若公主從夜痕身後一個閃身,快速的走了出來,和景沐暃大眼瞪小眼。
“阿若,再怎麼說,是我們的錯。”
容若公主從眼力角逐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橫屍地上的可憐的門板一眼,低頭凝思。
夜痕見有戲,景沐暃和錦繡仍是一副連體嬰的體態看着容若公主。
只見容若公主擡起頭來,眼神堅定,說道:“我仔細的想了想,到底是這門的錯!誰讓它如此嬌小,不經敲打呢?!”
………..
夜痕衝上前去,死死的抱着景沐暃的強勁有力的腰向後脫去,口裡不住的喊道:“冷靜,冷靜,深呼吸,深呼吸。”只是這一大鬧,便將在景沐暃身邊的錦繡給露了出來。容若公主便上去拉住錦繡的雙手,說道:“念念,今晚你與夜痕同去皇宮,定然要小心爲上。”
錦繡一挑眉,彷彿早已在意料之內,說道:“到底是瞞不過你,阿若。”
“不是瞞不過我。”容若公主嘴角含笑的搖了搖頭,說道:“你是瞞不過你自己,這種一探究竟的事情,你不去,讓我如何相信。”
“知我者,”
“景沐暃也。”錦繡剛說了上半句,卻聽得景沐暃不知道何時已然結束了和夜痕之間的糾纏,走到了錦繡身邊,猿臂輕舒,自然而然的纏上了錦繡的不足盈盈一握的纖腰,皺着眉頭,說道:“最近飲食可曾懈怠?怎的不見咱們的孩兒長大?”
錦繡粉面再也撐不住的紅了,不過,幸好,景沐暃還是有些分寸,這些話是貼着錦繡的耳朵說的,只是讓容若公主聽去了知我者,景沐暃也,這幾個字眼。
容若公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又被景沐暃給“調戲了”,滿腦子都是景沐暃說的那句話上,冷冷的開口,說道:“連這樣的醋都吃麼?念念這輩子豈不是都要吃一輩子的莫名其妙的醋?”
景沐暃聽到容若公主這句話,自然聽出了她的眼下之意,倒是沒有再攬着錦繡的腰宣誓所有權,而是靜靜的站在錦繡的身邊,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我,也只有我才能配的上她。對於彼此而言,我們纔是獨一無二的!”
不得不承認,景沐暃說的話雖是狂傲了些,卻是他的真心話。錦繡本來便是個絕色清麗佳人,靈動的雙眸,纖細的身段,冰雪靈動,聰慧過人,無一不在敘說着她的美麗清雅。景沐暃呢,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再加上他的勞苦功高,這江山,一半是他打下來的,一半是他守着的,還有什麼,會讓他守護不好身邊的深愛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