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得想個辦法善後纔是啊……”劉資道:“現在不滿的是公主了,得安撫好她纔是……哎,這理親王世子對這樁婚事頗有微詞,竟然這樣不動聲色的消極反抗起來,鬧出這般丟人的事,也不知公主會不會在氣頭上將他打死了……”
“這個孽障!”正帝一拍御案道:“還不快將公主叫進宮,將這個混逑也帶進來……宣理親王進宮。 ()”
“是……”劉資不敢耽誤,着急忙慌的親自去了。
“陛下?!”貴人自恃其寵,忙上前來道:“陛下消消氣,只怕此事,公主也有些失禮,行事太過驕寵了……”
正帝眉頭一擰,沉怒道:“平西公主也是你這樣的東西能編排的?!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滾!”
那貴人嚇的跪了下來,已是呆了,萬沒料到正帝突然就發這樣大的怒火。
正帝見她還不動,一腳踢過來,道:“還不滾?!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貴人臉色一白,心窩子極疼,便忙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正帝有些氣不順,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心裡有一股無名之火,不知向誰來發,他心裡有點焦躁易怒。
好半天,劉資才帶着人回來了。
平西公主一臉怒色,臉上全是驕矜,卻再也不看理親王世子一眼了,只道:“……皇伯父,這婚事就作罷了,這種東西,我還看不得眼。”
正帝頭皮都要炸了,再一看被揍成豬頭的理親王世子,眼前一黑,李月白一看到正帝就嗚嗚的哭了起來,他哪裡受過這等閒氣,一時間氣的發暈,怒道:“……皇上……求你爲臣作主,臣,臣被她這個無禮之婦揍成這般模樣,還如何見人?!”
“見人?!你還嫌不夠丟人嗎?!還敢胡說!”正帝狂怒,道:“這樣好好的一樁親事,竟被你弄成這般模樣,看看你這副德性,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正帝心中鬱悶至極,盯着理親王世子,心中暗罵失策,選了這麼一個東西,雖然不乏有心人挑撥生事,但是終極原因也是因爲他對這樁婚事不滿纔會如此。
“你可是對這樁婚事不滿,所以這樣迴應朕?!”正帝大怒道:“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李月白一抖,心中更懼極,沒出息的哭了。
看他嚇的不輕的模樣,正帝頭大如鬥,難怪李君玉看不上這個人了,別說出去眠花宿柳,就是現在這樣害怕的模樣,都會叫人小看。
宗室之中,竟然沒有一個像樣的東西。
正帝一開始不敢選自己的兒子爲她選婿,原以爲選了李月白這個妥當人,哪裡料到,他會如此不濟。
“陛下息怒纔是……”劉資忙來給他撫後背,道:“……當務之急,是要問問平西公主怎麼想?!”
正帝這纔想要安撫李君玉。李君玉臉上一臉嫌棄,道:“……皇伯父,這樣的東西,我纔不嫁,我嫌他髒。”
“原以爲是謙謙君子,潔身自愛,沒料到不光眠花宿柳,還有養了外室,不僅外室,還有通房丫頭,我原以爲他定是個讀書人,沒料到什麼都會了,這樣的人,我還真看不上……”李君玉面無表情的道:“我最喜愛的還是好好讀書的人……”
正帝也是好生沒臉,見她這樣說,竟也不好再勸,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是朕選的人不好,叫你失望了,還丟了這麼大一個臉面。”
“臉面倒沒什麼,只是辜負了皇伯父爲我操心的一片心意,我入京給皇伯父添麻煩了,勞皇伯父爲我親自選婿,我卻鬧出這樣的風波來,叫人笑話,我對不起皇伯父……”
李君玉一臉慚愧,道:“只是這個人竟入青你好樓,太噁心了,我只能拒之,如今只願退敵,至於個人之事,以後再打算吧,我現在有些心灰意冷……”
劉資道:“文人都有這個毛病,都會喜歡那些青雅之地,女支館之中,也並非全是骯髒之地……”
“別的文人也許只是去談詩論道,喝茶潑墨,可是我是將他從花魁牀榻上糾下來的,若不是用衣服裹了他,他還光着呢……”李君玉一臉嫌惡的道。
劉資這下也閉了嘴,頗覺丟臉,也不好再說了。
正帝頭疼萬分,道:“……君玉啊,你也莫要心灰,這個不成,朕再爲你另擇便是,京中子弟,也有清雅名士,總有潔身自好的人……”
李君玉站着不說話,只是表情頗爲無奈。
正帝看她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也不好再勸,只對李月白道:“……你還有何話說?!”
“陛下,她也去過青你好樓女支館,她都能去,爲何我不能……”李月白道:“……我是堂堂男兒,她還是女子呢,天天混跡於那種地方,還敢嫌我髒……”
“你給朕閉嘴!”正帝沉了臉,怒道:“……只知辯解,不知反悔的東西。還不快認錯。”
李月白自覺丟臉至極,哪裡肯認錯,只是默默流淚。
正帝氣的不輕,眼神狠戾,恨不得宰了李月白。
“現在是風頭正勁的時候,公主已淪爲笑柄,陛下……”劉資低聲道:“……公主另擇婿一事還是暫且先放一放吧,免得讓公主淪爲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等這件事冷下來再說……”
正帝道:“一定有人推波助瀾,若叫朕知道是誰敢破壞這樁婚事,朕宰了他……”
“世子的確不得用……”劉資無奈的道:“本來屁你好股就不乾淨,卻這麼快着了別人的道,罷了,他本來就不願意,不成婚也好,不然以後成了婚再鬧出來,陛下本意是結姻親,若是不好,豈不是結成仇了?!公主如此英勇,何患無夫呢?!”
正帝深恨李月白不濟事,但此時也只能儘快息事寧人,只對李君玉道:“……好在明旨未下,你與他的婚事不作數,玉兒啊,你也別往心裡去,此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朕會補償你的……”
“皇伯父也是好意,補償就算了,我只希望以後別再看到這麼個髒東西……”李君玉嫌棄的道:“……皇伯父,我先回東宮了……”
正帝便安撫幾句,便叫她退出去了。
劉資見李君玉連笑都不會了,一時也是頗爲無奈。
正帝臉色沉了下來,死死的盯着李月白,李月白打了個顫,竟是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他知道他壞了正帝的籌謀和打算,還不知道會如何,一時又懼又怕,到了現在,才覺得有些不對味……
正帝越是不說話,李月白就更是怕,更是不敢輕易開口,更不敢再輕易的求饒了……
劉資知道正帝恨李月白壞了事,一時也是氣憤不已,道:“……多好的婚事啊,偏偏被世子給作掉了,公主她……只怕此事少不了趙王的手筆……”
“這逆子自然不希望這婚事成了……”正帝臉色很沉,道:“……此次是朕思慮不周,果然地基不成事,想怎麼託他的屁你好股上天都沒用……”
劉資看了一眼李月白,也大感遺憾,知道他是被廢棄了,便道:“……宗室之中,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現在是風頭浪尖,公主的婚事不如再等一等,不然徒惹人笑話了……”
正帝心中不愉,沉吟不說話。
“臣發現,公主愛色不愛權,此事對她打擊頗深,陛下還是想辦法好好安撫……”劉資道:“公主在雲南就心心念唸的想要做官和招一合心意的夫婿,只這兩個願望,如今,竟是如此艱難……”
“若是婚事成了,多好,陛下就將公主留在京中,永遠的籠絡住了……”劉資無奈的道:“……撤藩之事,陛下還要多仰仗於公主呢,倘若這婚成美事,就算是強臣環伺,陛下又有何畏懼,戰神公主並非浪得虛名,定能保陛下週全……”
“可惜人不濟事有什麼用!”正帝越聽越氣,便死死的盯着李月白,怒道:“理親王怎麼還未到?!”
劉資看他實在憤怒不已,便忙叫了茶來給他喝着潤口,一面說着補救之法,以寬慰火氣直升的正帝。
也沒有人管還被捆着的李月白了。
很快理親王攜着理親王妃就到了,理親王妃一進殿中,第一眼就觸到了世子鼻青臉腫,像豬頭一樣被捆成棕子的熊樣子,一時臉色一白,帶着病撲了進來就膝行道:“……陛下,陛下爲我兒做主啊,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受如此對待?!陛下,那個平西公主太過囂張拔扈,她怎能如此,怎敢如此?!世子是宗室世子,也是陛下的侄兒啊,求陛下,爲我兒作主……月白,我的月白啊……”
理親王妃就是一陣痛哭。
理親王見她不管不顧像失去理智一樣的又哭又叫,知道她是被逼到極限,現在隱忍不了發出來了,一時大急,再看正帝的臉色已是黑沉了,忙道:“……陛下,臣教子無方,世子被內子寵壞了,竟壞了聯姻大事,臣有罪,只是求陛下開恩饒過世子吧,全都是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