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末將只帶了兩個兵士,一路從小道而來,劉帝察覺不到……”董昌道。 ()
“此時停戰,你不在也沒什麼,起來吧。”李君玉道:“快坐,可是有軍情要說?!”
“正是。末將還是想與公主說一說豫州與劉帝的事……”董昌道。
李君玉道:“這段時間你與劉帝交手日久,想必十分了解他們的作戰手法。但說無妨。”
董昌道:“劉帝麾下三軍的統帥便是他的外甥陳中智,此人,十分善戰,與那趙勝的驍勇倒有的一拼,而且最麻煩的是,他又兼具頭腦,十分難對付,之前一直並無寸功,便是被他所阻,後來有了千機戰車,才勉強下了一城,現下冬天來了,就又阻在這裡,公主,要拿下劉帝,必先除陳中智。否則必是苦戰。”
李君玉已是第好幾次聽說這人的名字了,心中更加鄭重起來,下了椅子在帳中徘徊幾步,道:“此人當真如此厲害?!”
“正是,他聽聞公主已到冀州,現下也是拒戰不出,掛出免戰牌,怕也是十分忌憚公主,所以才這般慎重,現下只怕更難下手……”董昌道。
“我已派出千機門弟子去查此人的資料,這人既然如此難對付,想來要查清楚他的性情,愛好等一切資料怕是需要時日,如今纔剛入冬,倒是不急……”李君玉道:“你來也好,且在軍中幾日,那陳中智既是個慎重的人,怕我援兵去打他,就算知道你在這裡,也不敢去偷襲豫州軍,這件事不用擔心,留下無妨。”
“是。”董昌喜道。
“現下正好過冬,且靜心等待吧,總有破解之法……”李君玉道:“這般僵持着,也不是壞事。正好也能熟悉這邊的氣候與地勢。”
“交戰之地,地利很重要……”李君玉笑着道。
董昌點了點頭,道:“這陳中智作戰手段,十分老辣,現在又避戰,確實只能另出奇謀,見公主在這,他更不會輕意出戰了……”
“他若真敢出來,落到我手裡,討不了好。”李君玉道。
肖錚道:“真想去會會他,此人可真是如此厲害。”
董昌笑道:“你已立了大功,我倒無所寸功,你就別與我爭功了吧。肖錚,你也是不夠厚道,當初那千機戰車瞞的死死的,真是行啊你……”
肖錚笑道:“爲計策,也是無法,這帳可不能算在我一人身上,還得問華行軍……”
“此事再慢慢與你算,”董昌笑着道:“說到華行軍,華行軍人呢?!”
“還在城中處理雜務,一堆瑣事,公主與我躲清淨,這才早早來此的……”肖錚笑着道。
“齊帝有何反應?!”董昌道。
“也是閉城不出,之前還有幾個探子過來刺探軍情,後來被抓,他們自盡後,最後來的人也少了……”肖錚笑着道:“想必也是嚇破了膽。”
“哈哈,公主破三藩過後,威名震九州,齊帝不被嚇住纔是真的奇怪了……”董昌笑着道。
“先過年,打仗之事,年後再說……”肖錚笑着道:“也不必急於這一時了。”
“說到地圖,”董昌從懷中掏出劉地的地圖,道:“這是千機門弟子給我的關於劉地的地圖,綜合一番,確認好,也好做成沙盤,再做計劃纔是……”
李君玉與肖錚細細看了看,指出上面幾處精要,道:“那陳中智在這幾處着了重兵?!”
“正是,公主果然一看地圖就明瞭要害,那陳中智就在這幾處駐了重兵把守,易守難攻,打的十分艱難……”董昌挫敗的道。
李君玉踱了幾步,笑着道:“這陳中智確實是個人才。可惜啊,招降不了……”
“招降不了,只能殺了……”肖錚道:“他是劉帝的外甥,只怕也是隨着劉帝走的,絕不會降公主。劉帝每每有出言不遜之語,不會輕易降的……”
李君玉笑着道:“再硬的骨頭也能啃下來。此事且不急,等消息來了再說,董昌,你來,我介紹幾個小將與你認識,待你過幾日回豫州時,帶幾人一併回去助你一臂之力。”
董昌大喜,道:“是。”
當下百里墨軒與涼州各小降都與董昌一一見過,他們俱都是年輕一輩,說了幾句話便直接去了校場較量了,過過招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雪中點兵,這邊練兵倒是日日呼喝,士氣不落。
然而劉帝這裡,卻是軍情嚴肅,日日防備甚嚴,絲毫不敢有一點馬虎。
劉帝性情暴躁,易怒陰沉,然而,對陳中智卻是真的很信任。見他防守嚴密,便道:“對敵李君玉,你可有幾分把握?!”
陳中智搖了搖頭,道:“並無把握,原先我只對董昌一人,勉強應付交戰,他雖佔不到便宜,可我也沒討着什麼好處,反而失了一城,現下,李君玉就在冀州,隔着便能攻來,實在威脅甚大,那齊帝又按兵不動,此時最好的辦法,也是按兵不動。”
“如此說來,李君玉是盯緊了朕這裡了……”劉帝道。
“確實。”陳中智道:“舅舅,我們孤軍奮戰是不行的,得趁現在冬天來臨,務必尋到援兵,否則,實在是孤立難支。李君玉麾下驍將甚多,我這心裡有點擔心……”
“有勞你了,朕都知道這艱難,可恨是那三人卻到現在也沒答覆,也不知是打着什麼主意,還得想個辦法,再去信聯絡上纔是,還好現下還有時間,城防諸事,全交給你了,朕知道你做事慎重,必不會有疏漏,剩下的事,朕會叫使者再去送信,還要你多堅持堅持,加緊防守,不可讓豫州兵再寸進一步……”劉帝道。
“是,舅舅放心。”陳中智十分穩重,行了禮,便又退出來了。
陳中智一走,劉帝道:“幸而朕有這外甥,否則,怕是劉地不保,只是如今李君玉也盯上了這裡,實在是個大麻煩,齊帝裝死,臨淄帝自顧不暇,三州府又應而不答,這局面,委實堪憂。”
謀臣道:“唯今之計,依舊是要三州的助力,若是他們不助,陛下只能逼他們不助也得助了……”
“你的意思是?!”劉帝道。
“逼他們反!”謀臣道:“只要他們沒了退路,不反也得反!就算到時,他們不助陛下,也只能反抗,至少也可分擔了去敵軍的兵力,也是好事……”
“可有計能逼反他們?!”劉帝愁道:“這三州府當初可是說好了要一同起事的,結果倒好,見勢不對,如今縮着當烏龜了,這天底下確實沒這麼便宜的事,他們想學郭贊,也沒那般的容易。”
“臣有一計!”謀臣低聲對劉帝道:“必叫他們不反也得反!”
劉帝道:“你說與朕聽聽!”
“陛下可知那李君玉在冀州妄殺望族一事?!”謀臣道。
“此事自然知曉,”劉帝道,“你的意思是?!”
“那三州府早將他們各自的州縣當成是自家的後院與私地,將土地圈爲私有,聽聞那李君玉絕不能容忍圈地之人,當初劉資死了,現下那冀州參與的家族一個也沒逃得了,這樣的事,若是他們知道,陛下覺得,他們可會再斷尾求生,再有降那李君玉得以保全之意?!”謀臣道。
“妙,此計甚妙!”劉帝道:“李君玉嫉惡如仇,當初那劉資對她可有恩,可她照樣殺了他,只要他們圈了地,必定也會顧忌就算投降後也不得善終,必會反不可……”
“正是此意!”謀臣道:“李君玉做事不留後路,現下可就不是助了陛下一臂之力嗎?!”
“他們自覺斷了後路,降後必沒有活路,豈會再降?!”謀臣道。
“好好好,就以此去與他們談判,若是能得他們三州府合兵與朕共對李君玉,朕又有中智這員三軍統帥在,又有何懼,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劉帝眼眸灼亮的道:“此事必須要尋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去誘導他們三州府,無論如何也要逼他們與朕合兵共抗李君玉,再不能如之前一般各懷心思了,否則,脣亡齒寒,誰也沒好處。”
“陛下,此事由臣去最合適,此事機密,事成之前,萬不能泄露啊……”謀臣道:“若是能說服他們與陛下合兵,必能出其不意去給李君玉一個措手不及!”
“好,好好……”劉帝道:“愛卿若能辦成此事,定記首功!”
“明日臣便告病,避府不出,還望陛下爲臣多加遮掩……”謀臣道:“今日晚上,事不宜遲,臣立即就走,以防遲則生變,現下李君玉是不動,可是誰也料不到,萬一她等河水一結冰,突然襲了齊地來劉地呢,臣覺得還是儘快辦成此事爲妙。”
“你說的對,不得不防!”劉帝道:“朕爲你安排好一切,你晚上便出發,不得有誤。”
“臣定不辱命。陛下放心。”謀臣道。
劉帝既刻便去安排,直到晚上謀臣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齊地與劉地只在交界,這裡地勢又平緩,若是李君玉真打了齊地,只怕劉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