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兩個女子從馬背上下來,刀光劍影,生死一線,誰也沒有後退。
有內力在身,傅明瑜明顯比葉凌汐勝算大,她長劍一劈,正朝葉凌汐眉心。
葉凌汐橫劍一擋,身體被那內力逼得向後退了好幾步,她緊蹙着眉,迅速調整氣息,變換攻擊。
傅明瑜看了葉凌汐一眼,沒想到在這種絕對的實力面前她還能如此冷靜,看來是她小看她了。
躲開葉凌汐的攻擊,傅明瑜正準備攻擊,沒想到那劍已然出現在身前,她眉目一沉,目光忽的落到了那劍柄上,剛剛她看的並不大真切,現在確實看的分明,那紅色的劍柄上一個“楚”字晃入眼底。
“赤煉劍!”傅明瑜向後退了一步,目光鎖定葉凌汐手中的長劍,眼底滿是驚駭之色,這,它怎麼會在她手上。
似是注意到傅明瑜看着她手中的劍,葉凌汐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你是從何處拿到它的!”傅明瑜怒瞪着葉凌汐,“放火燒楚家的人是你!”
葉凌汐看了傅明瑜一眼,淡漠說道:“是!”
“爲什麼?”傅明瑜咬牙切齒的看着葉凌汐,“楚府與你何干,你憑什麼燒了它!”
“你說爲什麼?”葉凌汐淡淡說道。
“得到了赤煉劍之後就想毀屍滅跡嗎?你以爲這樣就瞞得過世人的眼睛。”傅明瑜冷嘲着看着葉凌汐。
“呵……”葉凌汐低笑一聲,看着傅明瑜,“倒是讓你說對了,我的確是想毀屍滅跡。楚家已經滅亡了三年,楚府早就該從蒞陽城消失了,畢竟沒有主人的楚府,已經不是楚府了,那只是一個廢棄的院子,那麼他何德何能能受到楚家人的景仰。”
“你閉嘴!”傅明瑜大聲吼道,“果然,你不是真心想要幫楚家,你是爲了赤煉劍,對不對!”
聽着這話,葉凌汐低笑一聲,心底卻苦澀無比,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竟然只是爲了一把劍。不過,隨便吧,她早已經過了需要別人認同的年紀和心情了。
“你說的對,那我們現在繼續我們的勝負吧。”葉凌汐話音一落,身體直接朝着傅明瑜的方向而去。
傅明瑜心頭一沉,提劍上前,眼底殺意畢露。
兩個身影交錯而過,招式較之先前更爲凌厲了幾分。葉凌汐手中的赤煉劍揮灑自如,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勝在劍招多變,就是旁邊看着的阿初心裡都自嘆弗如。
兩把劍碰撞到一起,鏗鏗鏗不斷摩擦撞擊的聲響傳來。
葉凌汐目光瞄準傅明瑜的手,劍乾脆利落的擊出。
傅明瑜瞬間明白葉凌汐的想法,手忽的一鬆,劍刃擦過,帶動一陣氣流,刮在手上升生疼,她手一抖,長劍落地,她向後退了幾步,目光憤怒的看着對面的女子。她這是想要廢了她的手!
看着掉在地上的劍,葉凌汐挑眉,“我贏了。”
“你……”傅明瑜不甘的看着葉凌汐,“卑鄙!”竟然故意對準她的手。
葉凌汐看了傅明瑜一眼,皺眉,“戰場之上,沒有人規定劍只對準劍的,也不單只是取你首級,你身體任何的部位都是我攻擊的目光,而我只會選擇對我最有利的。”
這話一出,傅明瑜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多麼愚蠢的話。況且她有內力,葉凌汐沒有,所以真要說勝之不武,也是在說她自己。可是心裡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輸了……
“所以你這一關我是過了,後會無期。”葉凌汐淡漠說道,轉身準備離開,這也是她最後能教明瑜的,對待敵人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軟,要學會變通才是。
就在這時,阿初面色一變,驚呼一聲,“主子,小心!”
葉凌汐腳步一頓,感覺到身後一個身影朝着自己而來,速度極快,肩上瞬間一個力量傳來,她眉頭蹙緊。
“將赤煉劍還給我!”傅明瑜抓住葉凌汐的肩膀,沉聲說道。
葉凌汐眉目微垂“看來你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你可以走,赤煉劍留下,那是楚家的東西。”傅明瑜看着身前的女子,手上力道加大。
“若我不呢?”
“那我就只能強搶了。”傅明瑜想也不想的說道,赤煉劍是楚家的象徵,絕對不能落到旁人的手中。
“放開主子!”阿初冷冷的看着傅明瑜,手中的劍已經拔了出來。
傅明瑜不理會他,而是看着葉凌汐,“將赤煉劍給我。”
“別的倒好,唯獨這個,我實在是不能給你。”葉凌汐驀地擡眼,眼底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看來你是非要逼我了。”傅明瑜眉頭緊蹙,冷冷說道,“那就別……啊……”
天旋地轉之間,嘭的一身,後背摔到地上生疼,傅明瑜只覺得眼冒金星,可是依稀能看到頭頂那個身影,她正拿着劍朝着自己的馬走去。
她是在做夢嗎?怎麼會?傅明瑜晃了晃頭,直接坐起身,看着那已經翻身上馬的女子,眼底滿是驚駭之色,不,不可能。
葉凌汐坐在馬背上,看了傅明瑜一眼,看着她眼底的驚駭之色,她直接一開了目光,調轉馬頭,離開。
阿初愣了半晌,才知道要追上去,額,以後切記不要抓主子的肩膀,這摔一下還是很疼的。
馬背之上,葉凌汐的臉色不好看,這樣的方式並不是她所願,但是她也實在是不想有個人成天追着她喊打喊殺,而且還是曾經最親近的人,所以她希望她明白。
不多時東方季白趕過來了,帶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秦清遠被人給救走了。
“既然秦清遠已經不在這裡,我們按照原計劃離開東華,至於秦清遠,我就不信他能躲一世。”葉凌汐冷哼一聲,這背後之人是非要跟她作對嗎?
東方季白與阿初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點頭,當事人都無所謂,他們自然不會再說什麼,而且今日不離開,以後想離開怕是也不容易。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烈馬追擊而來。
“是那個傅明瑜嗎?”阿初皺眉。
葉凌汐面沉如水,“不是。”她清冽的眸中滿是寒意,“是秦景淵的馬。”
這話一出,阿初不由看了葉凌汐一眼,連對方的馬的聲音都能聽出來,這該是對一個人有多麼的瞭解啊。
好在公子不在這裡,不然這醋罈子怕是又要翻了。
“走吧。”葉凌汐忽然說道,這麼多關闖了,她就不信這最後一關過不了。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阿初與東方季白會意,跟着葉凌汐一路往前而去。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他們所走的地勢也越來越高。
“主子,前面怕是一處斷崖,沒有路。”阿初一旁提醒說道。
葉凌汐皺眉,“我知道。”
東方季白看了阿初一眼,“這裡的地形沒有人比師兄還熟悉了。”別看師兄是女子,這行軍佈陣可是軍中翹首,若是不記得路,那可就難辦了。
師兄既然帶着他們往這裡走,必然是有用意的。
果不其然,沒走多久,三個人就到了一處斷崖前,沒有路了。
而後方的人也追了上來,最前面的人還真是秦景淵,陸琰緊跟在他後面,至於士兵,都沒有上前,而是停在老遠。
葉凌汐調轉馬頭,看着那最前面的男子,他一身黑色戰袍,俊美剛毅的臉緊繃着,墨玉般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深邃似海。
“景王這不辭辛苦是特意來尋我的嗎?”葉凌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景淵,眼底冰冷一片。
秦景淵看着她沒有說話。
倒是後面陸琰看着葉凌汐,一臉戒備的說道:“重光公主,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府中待着,到這城外來做什麼?”
聽着這話,葉凌汐挑眉,“你猜我是來幹什麼的?會不會是因爲晉王兵敗,我怕被連累,所以連夜逃跑?”
“你終於承認了!”陸琰厲聲說道,看向葉凌汐的目光中滿是憤怒。
葉凌汐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秦景淵,“景王也是這樣以爲的嗎?”
陸琰也將目光落到了秦景淵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凝重,他可不要真的爲了美色而徇私枉法。他得到消息,那火燒楚府的人連夜出城了,一共是三個人,現在看來可不就是眼前這三個人,這世上有誰會燒楚府?當然只有跟楚家對立的人了。而且這葉凌汐深更半夜出城,也實在太可疑了。
“跟我回去。”秦景淵忽然說道,他看着葉凌汐,“今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景王!”陸琰雙眼一瞪,他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葉凌汐嘲諷的看着秦景淵,“回去?回去做什麼?回去被你問罪嗎?秦景淵,我不會跟桓王那樣傻,將自己的命交到你的手上,就是死,今日你也休想能帶走我。”
陸琰看了葉凌汐一眼,她怎麼突然提到桓王了,他微微蹙眉,“葉凌汐,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桓王他……”
“我胡說八道?”葉凌汐嗤笑一聲,挑眉看着對面的男子,渾身氣勢驟然爆發出來,“我胡說八道,難道天下人都在胡說嗎?這蒞陽城的百姓難道不是最好的見證?!秦景淵,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的是什麼嗎?那就是你妄圖以沉默來掩蓋你的罪行。”話音未落,她直接從馬背上拿起弓箭,對準對面的男子,動作流暢快捷,看的對面的陸琰心底驚歎不已。
“秦景淵,你說這一箭,我能不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