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傾顏去看過了老太太無關痛癢的說了幾句,就是擔心自己這個祖母聽出來什麼,只是不大好的是,老太太還是覺得穆傾顏有事情沒有 告訴她,只是穆傾顏咬死不說,最後卻也就這樣過去,再說穆頌遠,穆傾顏有心去看一眼,只是想想這人在宮裡,穆傾顏就想着,自己去也是不方便,不如就不去了,直接回到了 閔王府,
“這封信,在他醒來過後交給他吧!”穆傾顏從自己袖口中拿出來了一封信件,交給了墨白之後,直接躺在了靠近尚閔爵的牀榻上,眼睛盯着那人良久,最後也是沉沉的閉上了,等着墨白的動作。
疾風知道穆傾顏要做什麼之後,對穆傾顏的佩服就是油然而生,這人果然是個不同的,往日靠近尚閔爵的哪一個不是要尚閔爵來保護,但是穆傾顏卻兩次爲了尚閔爵,不要自己這一條性命了,這樣的女子,要道何處去找,尚閔爵從來不曾許她什麼,說到底兩人是主僕、是君臣、只是從始至終,這愛意,都是沒有名分的,只能循規蹈矩。
不忍疾風也開始惋惜,疾俊知道了這事情之後,就不再有任何的聲音了,大概是因爲自己不能阻攔,也不能幫尚閔爵或者穆傾顏什麼,雖然可惜穆傾顏,可是他更不會讓尚閔爵去死,這樣也好吧?
爲了讓穆傾顏不至於太痛苦,墨白給穆傾顏送上了一碗安神湯,看着穆傾顏喝下去,睡着了,這纔開始取了這第一碗血,這第一日的取血的過程很複雜,墨白選擇不讓穆傾顏去看。
一隻紅褐色的蠍子從墨白的袖口裡面爬了出來,一步一步爬到了穆傾顏的手邊,似乎是在認這味道,沒人知道這動作是要做什麼疾俊疾風就更不知道了,最後終究是隻能看着。
只見那蠍子的尾巴,在穆傾顏的手臂上刺了一下,卻沒有很久,就轉身,跑回了墨白的袖口。
這原本就是在教這蠍子認人,只有認得了穆傾顏,蠍子才知道今後三日自己所需的血是從合出來,三日之後這鮮血便是不再取出來的,讓這蠍子去尚閔爵的身體裡面找,兩種血氣混合在了一起,自然這蠍子是找不到的,與母蠱相碰,最後必然兩傷,蠍子卻是不能勝的,最後自然是母蠱奄奄一息,屆時再用穆傾顏的血給引出來,然後將其弄死,尚閔爵這邊也算是結束了,而穆傾顏那邊纔剛剛開始。
這樣的過程,穆傾顏前三日實際上真不大痛苦的,只是這三日之後,穆傾顏纔是要真的受苦了。
第一日取了血,穆傾顏一覺睡到了晚上,睜眼的時候墨白和疾風已經不在了,大概是給他們留着時間,想讓他們兩個說說話吧,穆傾顏苦笑,這人已經不省人事了,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知道嗎,我原想着,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一個人了,卻不曾想過會碰到你。”穆傾顏淡淡的開口,對着牀上那容貌棱角分明的男子開口,眼神中對這人滿是擔心,這樣的人,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
“你我見面時,你可還記得,我記得的,那時我總是喜歡穿着一身紅的,雖然看着有些太過俗氣了,但是我就是喜歡紅的,不知你是不是因爲那一身紅的,才把我給認了出來。”
穆傾顏繼續開口,明知牀上的人不會有一點回應,但是穆傾顏也已
經認了,這人沒有迴應便沒有迴應吧,她從來要的也不是什麼迴應,只是這人好好的,就可以了。
尚閔爵暈過去已經一天一夜了,自然不知道此刻穆傾顏在說什麼,也不知道穆傾顏爲了救自己,平白的不要了這條性命,這若是讓穆少恭知道,纔是大逆不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樣是要穆少恭白髮人送黑髮人麼,當真殘忍。
只是終究這一切,不怪任何人,只是穆傾顏的選擇罷了。
第二日一早的時候,墨白再次來取血,見穆傾顏臉色已經蒼白,就知道這日日取血,自然是對身體又巨大的損傷,只是嘆了聲氣,就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母蠱在尚閔爵的身體裡面,已然暴動了,他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穆傾顏癱躺在牀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心口一陣劇痛,穆傾顏就知道大概是那子蠱在作祟了,一口氣喘上來,卻吐不出去,想着尚閔爵曾經因爲自己吃了比這還要難過百倍的苦楚,穆傾顏不忍,始終是不忍的,尚閔爵怎能做這樣的事情,這莫非不是要她愧疚一輩子。
第三日取血的時候,穆傾顏的臉色就已經是一張白紙一樣,沒喲任何的血色,好像死個瓷娃娃一樣,臉上的顏色都是在燒製過程中形成的,似乎這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千錘百煉後的破碎,找回了所有的碎片,卻也不能變成過去的樣子,只能混身上下的裂痕,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堅持走下來的呢?
到了尚閔爵的房間,穆傾顏深處纖長的手指,拂過了尚閔爵臉上的每一處,貪婪的享受着此時此刻,大概過了今日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閔王府後面的山上,有一處不錯的地方,那裡鳥語花香,我自知道若是那母蠱死了,我雖命不久矣,卻也是能堅持一陣子的,把我送到那裡去吧,我不想叫人看見自己痛苦的模樣,更不想讓他瞧見。”
穆傾顏苦笑着對身後的人開口,卻不曾回頭看一眼,眼神從來不曾離開尚閔爵,最後才坐在了牀前,趴在了尚閔爵的耳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心繫閔王殿下,王爺可願迴應臣女一句?”
他們都能聽到這一句話,只是都知道牀上的人,是不能迴應的,最終也是無聲的嘆息,老天平白的捉弄了這樣的兩個有心人,這是何苦。
那最後一碗血給尚閔爵餵了下去,就開始感覺到尚閔爵的不對勁,紅褐色的蠍子也已經被送進了尚閔爵的身體裡面,似乎已經開始對上了,他們誰也幫不到忙,最後只是能看着這一幕,等着尚閔爵好起來。
“呃——”穆傾顏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緊緊的按着自己的胸口,最後發出來了一聲冷哼,冷汗忽然間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只是眼睛還是盯着尚閔爵的,似乎是因爲知道,現在不看,日後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想要多看幾眼。
“啊——”牀上的尚閔爵,已經三四天都沒有動靜了,此刻忽然之間叫喊了一聲,穆傾顏知道,尚閔爵是疼的,只是因爲他現在昏迷着,什麼都說不出來,更是因爲他是男子,縱然是醒着,也不會因畏懼疼痛而發出任何的聲音。
“疾風,你去把我先前已經煎好的藥那過來。”墨白看着此刻的這一幕,緊皺
着眉頭,回頭對自己身後的人吩咐了一聲,那提早煎好的藥,是爲了在關鍵時刻,能幫尚閔爵把這東西給催出來才準備的,沒有想到這蠍子如此厲害,居然讓母蠱也爲之生畏,墨白就知道不能看着了,必須有所動作,不然的話,穆傾顏這苦算是白吃了。
疾風去吧藥碗端了過來的時候,看見尚閔爵已經緊握着拳頭,雖然還沒有睜開眼睛,卻是能看出來尚閔爵能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疼痛,無比痛苦,想要控制自己的聲音也是控制不住。
就見同時也是劇痛的穆傾顏,顫抖的伸出了一隻手,拉車住了尚閔爵,一句話也沒有說,兩個人卻都安分了下來,這也讓墨白更加方便行事,一碗藥直接就灌進了尚閔爵的嘴裡,沒有一點手軟的,因爲這藥他若是不吃的話,此時真的辜負了穆傾顏。
吃下去了這一碗藥之後,尚閔爵似乎是好多了,也安分了不少,不知道到底是因爲湯藥的緣故,還是因爲穆傾顏的緣故,那血蠱和蠍子還在爭鬥,穆傾顏已經因爲劇痛暈厥了過去,穆傾顏鎖想着的一直都是,爲何會這麼疼,她都覺得這麼疼,那尚閔爵所感受的疼痛,只怕要比這痛苦的多了,頓時心生愧疚,卻再也不能對這人說一聲了。
穆傾顏昏睡過去了兩個時辰之後,睜開眼睛,就看見墨白在尚閔爵的手腕上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從裡面流出來,穆傾顏皺皺眉,不解這動作,想要阻止,只是卻見那鮮血裡面,是兩隻蟲子一樣的東西,一隻是蠍子,另外一隻長得就好像一隻血色的蠶一樣,穆傾顏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緊皺着眉頭稀奇。
卻見那身子扭動着,還是要朝着尚閔爵的手邊去,似乎不想離開尚閔爵的身體一樣,穆傾顏皺了皺眉,這東西大概是已經通了靈性了,難怪在尚閔爵身體裡面那樣吸食血氣,當真是個害人的東西。
“你既然已經害了一人的性命出來,我怎會讓你回去?”見墨白把這母蠱給拿在了手裡了,一根銀針就刺穿了母蠱的身上,口中的淡淡的說着。
穆傾顏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劇痛,緊皺着眉頭瞳孔放大的看着這一幕,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樣,似乎眼前的一切都靜止。
“你可要堅持住啊,若是堅持不住的話,當真就要等死了。”穆傾顏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穆傾顏聽見了這樣一句話,穆傾顏想着,說話的人,大概是墨白,這老頭說話從來都是個不招人喜歡的。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答應她這樣的要求,你知不知道她都還沒有過了十五的生日?”慕風知道了這事情的時候就已經趕了過來,只是最後還是晚了一步,過來看的時候,墨白已經把手上的藥粉灑在了那母蠱的身上,看着那原本的母蠱,化爲了一灘水。
慕風不解,墨白不是已經很多年不曾碰蠱毒了嘛,爲什麼這一次會動手,如果墨白不動手的話,死的就是尚閔爵不會是穆傾顏了,慕風是恨的。
“徒兒,男女之事,情愛之事,不是可以強求的,穆小姐所做一切,都是爲了王爺,爲師沒有理由拒絕。”墨白開口說了一句,墨白這樣瞭解慕風,怎麼會看不出來慕風是喜歡穆傾顏的,只是不想摻和,想讓他自己解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