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經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師父跟我去看看吧!”尚閔爵一直都知道,紅衣是穆傾顏很在意的人,這人是她的師父,那就是尚閔爵的師父,尚閔爵會和穆傾顏一樣尊重這個人的。
“好,我這就跟你進宮,這是我的牌子,你先不要回去,去找墨白,就說是我讓的,他若是心中還有我,就進宮去,傾顏絕對不能出事。”
紅衣點點頭,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想到穆傾顏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竟然都不知道和他們說一聲,這心中就是憤怒,但是更多的是疼惜,這孩子是不想叫他們擔心,所以纔會一句話都不說的,紅衣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尚閔爵伸手接過令牌,在這一聲之後,已經轉身出了院子,一個飛身離開了穆相府,整個穆相府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宮裡面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在感剛剛那一刻,當今聖上已經出現在過穆相府了。
在穆傾顏失明之後所居住的茅草屋裡面,尚閔爵找到了墨白,這人剛吃過酒,此刻躺在炕上,鼾聲如雷,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人進門來,或者說是這人不想表現出來自己知道有人過來了。
“神醫我有事相求,還請神醫睜開眼看看我。”尚閔爵推了推墨白,發現這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爲什麼,隱約間秦壽就能感覺到這人是在裝睡的,這個時候開口說了一句。
“恩哼……”炕上了的墨白輕哼了一聲,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翻個身繼續睡,好似沒有聽到尚閔爵的聲音一樣。
“墨白神醫,我是真的有要事相求,是紅衣師父叫我來的。”尚閔爵是天子,是整個大曆的主人,大概也只有在穆傾顏的事情上,這人才會如此的卑微。
說話時候這聲音悲愴,對墨白的口氣充滿了祈求,就希望這人能回過頭來答應自己的請求。
“他們師徒兩個,都是要命的,一個讓風兒心甘情願的死,一個要我心甘情願的入宮去,這當真是冤家。”炕上的人鼾聲消失了,良久之後纔出現了這淡淡的說話口吻,對尚閔爵感嘆了一聲。
“神……”尚閔爵聽到這人聲音忙又開口,似乎還是要祈求,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這炕上的人給打斷了。
“她既然叫你來找我,就是存了讓我必須去的心思,我不能不去,你等等吧,我收拾一下隨你入宮去。”墨白低聲打斷了尚閔爵的話,說話時候分明聲音不大,卻還是那樣的有氣勢,有的時候看着墨白,不像是個大夫,更像是一個將軍。
大概天都黑下來了,尚閔爵和墨白兩人這才從茅草屋出來,墨白穿着一身淡薄的衣衫,外面冷冽的風吹在身上,這人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從一片草地走到了街市上,到了宮門口。
“紅衣師父,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何忽然就暈倒了?”綠檀一直都守在穆傾顏身邊,過了這麼久,看紅衣還只是這樣盯着穆傾顏一言不發,綠檀就着急了,在想會不會是太嚴重了,讓紅衣都不好說什麼。
“傾顏這是窺探的天機太多了,所以現在有天劫在身,身子會一日不如一日。”紅衣嘆息了一聲,淡淡的說着,看着這宮室裡面的人,全都是宮人,沒有一個是穆傾顏的親人,就讓紅衣這心中是一陣淒涼,穆傾顏難道都不知道要說一聲麼,真
的準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就這樣去了,不肯告訴任何人不成。
“這……這不可能,小姐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用過卜筮之術了,怎麼會有窺探天機的可能?”綠檀聽了紅衣的話,詫異的搖了搖頭,這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謂的窺探天機,就是卜筮之術用的過多,這對於人來說本身就是不該做的,這世上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規則和結果,規則和結果的存在就是爲了要讓人能夠好好的明白什麼叫做因果報應, 可是懂得卜筮之術的人若是做這樣的事情,本身就叫做窺探天機,這是沒錯的。
“這大概就要看她自己了,我們都不知道,只有她醒過來了,告訴我們了,我們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紅衣搖搖頭,說話時候也滿是無奈,穆傾顏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告訴她們過,讓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這樣看着,最終受苦的只是她一個人罷了。
“聖上駕到,神醫墨白到。”正在這時候,就聽到外面是太監高聲大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尚閔爵還有墨白兩人出現在了勤政殿,
衆人忙朝着這兩人走過去,只有紅衣只是站在原地,這一刻紅衣好似是一個局外人,只是看着這些人一個個朝着那個方向走過去。
“不必這樣圍着,能否看好,還要看看才知道。”墨白知道這些人都是關心穆傾顏的身體,所以纔會跟在自己身邊的,但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好嗎,叫做醜話說在前頭,他不會去保證自己一定能讓穆傾顏好起來,是不是能好起來,都要看穆傾顏的身子,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步。
沒有人說話,這個時候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墨白的話說的沒錯,讓他們想要催促一句的可能都沒有,如今只能看着這人去給穆傾顏診脈,一言不發。
“怎麼樣?”時間過去良久,紅衣再也等不了了,終於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滿是急切的神色說着,似乎勢必要讓這人給自己一個答案一樣,說什麼都不肯就這樣放過。
“她的症狀,和風兒一樣,都以爲風兒是爲了救她而死,其實早在她的事情之前,我就已經發現風兒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經歷了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兩個事因爲同一種原因,所以纔會有今天這個下場的。”
墨白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樣的症狀,他曾經在慕風身上看到過,就是因爲看到過,墨白才知道自己無能爲力,若是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會讓慕風最後這樣死去,如今只能看老天的了。
“這事情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紅衣詫異的看着這人,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事情是真的,穆傾顏才這樣小的年紀,怎麼可能就忽然命數已盡,紅衣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個還是前一日還在自己身邊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現在就已經有了油盡燈枯只相。
“想要救她,不是不可能,只是這辦法太冒險了。”墨白無奈的搖搖頭,看着紅衣開口,墨白大概對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想要說話的意思,唯獨紅衣一人還叫墨白有些好感。
“什麼辦法?”紅衣一愣,看着墨白凝重的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滿是不解的神色,更是充滿了擔憂,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不敢親口說出來
的樣子。
“這辦法,還是用蠱,你該知道,在蠱方面我是最擅長的,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只是用蠱太過危險稍有不慎的話,你這徒兒的命,你我都保不住。”
墨白緊皺這眉頭,說話的時候就覺得慕風似乎還在自己眼前,墨白在慕風去了之後時常在想,這穆傾顏到底有什麼本事,讓這些人都心甘情願爲她做這麼多,墨白從沒有想過要去了解穆傾顏,他只知道,自己身邊在意的人,都什麼都願意爲她做,這讓墨白很詫異,也很不敢相信,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厲害的人麼?
“蠱……我知道……蠱可以,只是你要用什麼蠱,竟然這樣危險。”紅衣身子一震,看着墨白開口問了一句,這世上蠱蟲有千千萬萬種,想要保住一個人的命可以用的蠱蟲也有千萬種,在人們選擇蠱蟲的時候,不是看哪個可以用,而是看哪個傷害是最小的,多年來一直如此。
“情蠱,只有用情蠱纔可以,雖然用情蠱並非對症下藥,但是情蠱是所有蠱蟲中生命力最頑強的一個,情蠱在任何艱難的情況下都可以存活,如果想要用蠱蟲保住她的命,只能是情蠱。”
墨白思襯良久,似乎是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但是最終還是開口了,對眼前的這人開口說着,這眼神中滿是無奈的神色,說話的時候更是惋惜,縱然自己對穆傾顏不瞭解,更因爲慕風的事情沒有什麼好感,可是誰都不願意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漸漸隕落。
“情蠱……情蠱絕對不行,若是用了情蠱,這輩子她再難生育,她不過雙十年華,怎麼能早早的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在蠱毒種下之後雖然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晚年會越發痛苦,你不是不知道,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紅衣師父這臉上滿是震驚,說話時候還滿是怒氣,似乎是在警告眼前這人,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行,就是不能用情蠱,並非紅衣師父太霸道,而是因爲紅衣師父知道,這情蠱真的不是那樣好用的。
若情蠱只是可以救命的話,那就不會被稱之爲情蠱了,因爲這東西的存在是有傷害性的,所以他纔會被稱之爲情蠱,情蠱要兩情相悅的兩個人,自願被下蠱,纔可能成功,而在蠱毒下去之後,身子裡面確實也就出現了一種毒素。
這種毒素會讓人終生不能生育,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若只是這樣倒是還好,穆傾顏已經有了念安,只是不好的是,在晚年的時候,隨着情感漸漸地消退,變成親情,被種下情蠱的人會越發痛苦,卻不會影響到旁人絲毫,這是所有學醫的人都知道的,因爲對於很多初學醫的人來說,這情蠱就好似是一個傳說一樣,只是聽說過,卻誰也沒有見過。
“怎麼……怎麼會這樣?”尚閔爵只是在一旁聽着,雖然一知半解,但是卻也知道這蠱毒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不管這代價有多大,尚閔爵知道,自己不願意穆傾顏吃苦,又怎麼捨得穆傾顏有一點的疼痛呢,這簡直是對他的折磨。
“若是想讓她活着,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們別無他選。”墨白知道這兩人都是穆傾顏的至親至愛,也知道這兩人一定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雖然醫者仁心,但是有很多事情,他作爲一個大夫,必須要說清楚,要讓這些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