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好了東西,帶着小雪狐,兩人一寵往下山的路上走。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要好走的多,兩個人使着輕功沒費多大的勁路程就走了三分之二,小雪狐好像也餓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環境自己不熟悉,又抖了起來。
穆傾顏無奈,從包袱裡面拿出來一塊肉,遞到了雪狐的鼻子下面,小雪狐起先只是聞了聞並沒有吃,怯弱的看了一眼穆傾顏和尚閔爵之後,小雪狐似乎是經過了很強烈的一段掙扎之後,一口吃掉了眼前的一塊肉片。
吃了一塊之後小狐狸嚐到了甜頭,又對着穆傾顏嚶嚶嚶的叫起來,表示自己還要吃,穆傾顏和尚閔爵無法兩個人停下了腳步,看天色已經晚了,兩個人隨意找了個山東,架起了火堆,給小雪狐又餵了好幾塊肉片,才讓小雪狐自己在地上活動起來。
雪狐好像知人事,知道自己的娘死裡,也不往外面跑,在山洞裡面走了幾步之後,又跑到穆傾顏腳邊,蹭了蹭穆傾顏,趴在穆傾顏身邊就又睡着了。
“這東西是雪狐嗎,不會是一隻小豬吧,怎麼就知道睡?”穆傾顏皺皺眉,用手指摸了摸雪狐的鼻子,壞笑的說道。
尚閔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小雪狐就好像聽懂了穆傾顏的話一樣,不滿的把頭轉去了另一邊,不再讓穆傾顏摸自己。
“脾氣還不小。”穆傾顏癟了癟嘴,收回了自己的手喃喃道。
“你就跟着一個畜生也能鬧脾氣?”尚閔爵看着穆傾顏認真的神情,好笑的說道。
“是它跟我鬧脾氣!”穆傾顏一瞬間就不樂意了,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對尚閔爵說道。
尚閔爵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昨晚熬了一夜,又趕了一天的路,是再熬不住了,跟穆傾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就睡過去了。
“主子怎麼還沒回來?”眼看着和穆傾顏二十天的約定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安陽又坐在門口,已經是晌午時分,看着天色神情焦急的開口。
“我問過老伯,老伯說上這山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回不來,這些年只有一個人回來了,那人武功極高,只是回來之後也是半死不活動不了,下半輩子只能躺在牀上,你說主子會不會……”安陽後面跟着的一個紅府暗衛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你瞎說什麼呢?主子肯定不會下不來的!”安陽聽自己手下的人這樣說話,急忙出聲打斷了這人的話,好像他不說這話就不會應驗了一樣。
“可是……”那暗衛不服氣,想着自己說的是實話,怎麼反而被瞪了?
“你下去吧,你們頭兒也是擔心。”疾風在這裡面算是年長的,幾天接觸下來,發現安陽這一羣人都沒有壞心,最多也就是都沒有什麼心眼,見這兩個人眼看就要吵起來,急忙走上前來,開口阻止。
那紅府的暗衛見了疾風反倒是懂事的往後推了推,沒有再跟安陽頂嘴。
“奇怪了,怎麼我的人現在這麼聽你的話?”安陽瞥了一眼疾風,這幾天他跟疾風也時常打鬧,剛開始兩個人意見不合是真的差點打起來,但是確實是不打不相識,現在安陽倒是挺尊重疾風和疾俊兩個人,更是有敬重兩個人爲大哥的意思。
“他沒有聽誰話的意思,只不過他不能跟你頂嘴,但是你不得不說他說的是實話,若是主子們這次下不來,我們也不能說什麼
,難道要怪罪他這張嘴嗎?”疾風走到安陽身邊,副手望着上山的路,他也想上山去看看,尚閔爵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可是想想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做,主子讓他等,還是等着的好。
“你就不擔心?”安陽脾氣很急,平時沒碰到過什麼事情還好,現在穆傾顏有生命危險,他是真的剋制不住。
“擔心,但是擔心什麼也解決不了,安陽我勸你一句,有些不該有的心思,你還是藏起來的好,有些人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可以去動心思的。”疾風冷着臉,他早就看出來安陽對穆傾顏的擔心已經超出了一個暗衛對主子的關心,這時候忍不住開口要勸。
“那我們就這麼傻站着?”安陽顯然沒有把疾風的話聽進心裡面去,又急切的問疾風。
“反正已經等了這麼多天了,再等等吧,明天還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就上山去。”疾俊從後面走過來,拉住就要跟疾風理論的安陽,做和事老。
“這可是你說的!”安陽聽疾俊說可以上去找,這纔不再往前衝了,跑到疾俊身邊問道。
“恩。”疾俊點點頭,已經習慣了安陽像小孩子一樣的性格。
安陽沒有受過什麼苦,不像疾俊疾風兩個人,身上從下被烙下奴這個字,一輩子都是奴才,如果不是碰到了尚閔爵的話,這兩個人指不定要進宮當太監也不是沒有可能得。
自然,這些事情兩個人也跟安陽說了,這也是安陽回尊敬這兩個人的原因。
穆傾顏和尚閔爵走了半日,午時已過,剛從上山的路上下來,穆傾顏就看見了安陽和疾風一衆人站在入口的地方。
“主子,你們……”安陽急忙率先走過來,一下子拉住了穆傾顏的手,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們怎麼了?”穆傾顏把自己的手從安陽的手裡面抽了出來,挑了挑眉問。
“主子你們居然這麼快就下來了。”安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舉動的逾越了,穆傾顏完全可以賞他幾十板子。
尚閔爵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這個動作,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把穆傾顏的身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疾俊和疾風兩個人相比安陽就淡定多了,注意到尚閔爵的動作兩個人都在心裡面偷笑,尚閔爵就像在護食一樣。
“走吧,我們進去說。”安陽跟在穆傾顏的身邊左問右問,讓穆傾顏無奈,指了指那個來時的小茶寮,對安陽說道。
安陽這纔想起來,穆傾顏在山上呆了這麼多天,肯定累壞了,這個時候一定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居然在這裡讓穆傾顏站着說了半天話,頓時懊惱的不行。
兩個人進了茶寮,老者一臉驚訝:“兩位貴人果然與旁人不同。”顯然老者是在說,這兩個人還能回來,真的是當得起貴人二字。
“回來了,多謝老人家關心。”穆傾顏和尚閔爵對視了一眼之後對着老者說道。
老者點點頭也不多說,迎着一羣人進了茶寮,如一行人剛來的時候,爲衆人沏上一壺熱茶,又去給這一羣人做些吃的。
“大哥,很不好意思,這一路上,沒有找到你妹妹。”穆傾顏看到老人的兒子,頓時滿臉的愧疚,這一路上哪裡有人的身影?
“沒事,原本就是我強求了。”老人的兒子艱難的笑了笑,見穆傾顏給自己道
歉,急忙擺手怕穆傾顏誤會他的意思。
“這原本是我答應大哥的。”穆傾顏還是一臉愧疚,看在尚閔爵的眼裡,竟然有些心疼,這個女人又一次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那大哥沒在說話,老者已經帶着一堆吃食從裡面走出來,對穆傾顏開口道:“這些事情都是隨緣的,那樣大的雪山,二位貴人可以回來已經是幸事,貴人如此纔是折煞我們了。”
“老人家您不要這麼說。”穆傾顏忙道。
“貴人不必如此,若是貴人真的有所顧忌,那不如幫小老兒完成一個心願吧?”老人把手裡面的吃的放下,坐在了穆傾顏跟前。
尚閔爵一挑眉,這老人有所請求就說明是早就相好的。
“但說無妨。”穆傾顏沒有猶豫,大概是因爲老太太的緣故,讓穆傾顏看到老人就總是疼惜的,特別是這個老者也算得上是個良善之人,她更加疼惜。
“我們一家在雪山下面住了一輩子,從來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幾位貴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家中這個兒子是個可以幹活的,只求貴人可以把這小子帶回去,讓他不要像我們一樣留在這雪山下。”老人對穆傾顏說着,老眼中就已經含了淚水。
穆傾顏當下瞭然,這雪山下面之後這老者一家人家,在老者那一輩恐怕早就沒有人了,這男子若是留在這裡不可能再成親,這一家的香火就算是斷了,老者這樣說,只是爲了保住自家的香火而已。
“爹!我不走!”那男子見自己父親如此說,急忙跑到老者身邊表示自己不想走。
“貴人,我這兒子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了……”老人家也不理會自己兒子說的什麼,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着穆傾顏又說道。
穆傾顏點了點頭說道:“老人家你放心,只要他願意走,我一定帶他離開,只是您……如果可以的話,跟着我們一起走也是可以的。”
“我們老兩口在山腳下住了半輩子了,不想走了,貴人讓安少俠送來的那些吃食,已經夠我們老兩口吃到死了,只希望貴人可以完成我這唯一的一個心願。”老者老淚縱橫,拒絕了穆傾顏的好意,老人家的兒子還在一旁說着不想走的話,可是老者顯然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好,我答應你。”穆傾顏點了點頭,對老人說道。
老人見穆傾顏答應了,這纔算好了,不再流淚,那男子看着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只是跪在老人的身前。
“你不要難過了,你父親也是想你出人頭地,你難道就像留在這裡日後孤獨終老嗎?”穆傾顏上前勸解着男子說道。
“我……”男子開口就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那麼無力,穆傾顏說的沒錯,留在這裡他唯一的結果,就是孤獨終老。
老人準備好了所有的吃食,一衆人酒足飯飽之後又在後邊的 院子裡面睡了,穆傾顏和尚閔爵都沒有什麼睡意,一個飛身上了房頂,看到老人和自己的兒子,正在茶寮前面坐着。
“天霜啊,日後出去了,要好照顧自己,在外面闖出一片天地,就不要再回來了。”老人握着天霜的手,原來老人的兒子姓周叫周天霜,也算是個好名字了。
“爹……我怎麼能走,我走了你和我娘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了。”周天霜說話也不避諱,只顧着抹着自己的眼淚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