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高挑但並不顯眼的身影隱在人羣中,似乎男人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此她察覺的很晚。
不過想來也正常從她第一次跟蹤木子墨跟丟失時,就發現了此人行蹤難定,十分擅長隱匿。
果然不過片刻卿埜就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大概他已經離開了。
下一輪比試在短時間之內不會輪到她,所以卿埜先回了客棧。
阿夜一直呆在客棧中等自家郡主回來,等不及就去到客棧外迎着,遠遠看見的了,她便忍不住迎了上去。
嬌憨女子臉上是掩不住的好奇,“郡主,結果如何?”
“險勝,後面的一局很重要。”
聽到這句話阿夜腦海中似乎只記住了‘勝’字,是的她家郡主勝了,管它是險勝還是危勝.......
阿夜喜上眉梢,語氣更是興奮說道:“我家郡主真厲害。”
卿埜看着阿夜一臉的慈愛,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阿夜雖然活了百年,但是以她的年紀在妖族中也只是即將成年。
因此按心智來講,她應該和阿夜不相上下。
如此這般的行徑倒是讓她不免得感嘆阿夜這百年來還真是過於純良,心智長進並不明顯。
......
兩三個時辰前,
季揚趁卿埜不在偷偷溜了出去。
青衫神神秘秘的時常不見蹤影,而阿夜又十分容易糊弄所以他很輕易就離開了客棧。
來到這裡並非是他可以選擇的,
所以他必須儘快找到其他人,然後離開這裡。
“呦,這不是我們公子送回暗夜鬥場的那個小畜生嗎?”穿着侍衛裝扮的壯漢鄙夷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子。
他也是趁着自家公子在擂臺比試得了空閒出來在鎮上偷個閒,沒想到遇上了偷溜出客棧的季揚。
男人的目光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着,像是打量商品一樣。
這直勾勾的眼神讓人有些作嘔。
他倒是沒想到當初被他扔進湖水裡的那個小畜生打扮幾下倒是有幾分姿色。
季揚在卿埜身邊過得生活倒是比暗夜鬥場好了許多,臉上恢復了幾分氣色,可窺見其幾分姿色。
但是消瘦的身軀依舊十分明顯。所以男人憑着骨相還是很容易就認出了她。
男人毫不避諱伸出一隻磨出老繭的手勾起了女人的衣角,拇指輕輕摩挲,“呦,現在倒是飛上枝頭了,穿的布料倒是上乘。”
雖說是下賤胚,看着倒是有幾分姿色,想着男人動起了壞心思,看向季揚的眼神露骨了幾分,
“雖說是暗夜鬥場出來的奴隸,倒也有幾分神韻,你若是願意主動獻身,小爺我倒是願意陪你玩玩兒。”
男人居高臨下看着面前的女人。
見狀的路人本想路見不平一把,聽見壯漢說道,女子出身暗夜鬥場,也是悻悻離開。
一般遇見暗夜鬥場出身的人普通人都會保持距離。
畢竟從暗夜鬥場出身的奴隸在常人眼中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他們像猛獸一樣接受了最殘酷的競爭法則,最終成爲權貴手中靈獸般的存在,甚至有的比靈獸的地位更低。
在常人眼中他們是異類,是洪水猛獸般可怕的存在。
季揚不願和麪前的男人過多糾纏,嫌惡地將衣袖從他手中抽出。
畢竟男人眼神中吐露的的慾望着實讓人作嘔。
一張瘦弱蒼白的小臉上漏出幾分不耐煩,黛眉微微促起,
“離我遠點,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她的語氣很冷淡,音色中隱隱帶着幾分沙啞,少了幾分少女應有的柔和。
男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面前之人眼中的殺意,
手腳仍不安分的伸向面前的女子。
不久一抹清瘦的身影從偏僻小巷中離開。
剛纔還在冒犯女子的壯漢此刻已不見身影,唯有一身完整的侍衛服飾被扔在了小巷深處。
剛入夜,一抹瘦小身影穿過客棧大堂,靜悄悄地回到了房間。
吱--
二樓最左邊的窗被緩緩關上。
窗邊的身影出現在到室內。
穿着青衣的女子臉上露出疑惑,“郡主爲何要縱容十七?”
十七是季揚在暗夜鬥場的編號,暗夜鬥場中的奴隸一輩子都由此代稱,除非主人賜予姓名。
從一開始十七就在瞞着他們秘密行事,只是郡主一直保持沉默。
“不是縱容,想要知道十七的秘密把她留在身邊是最好的方法。”
這個秘密似乎對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明明站在阿夜面前的是一具並不成熟的軀體,一張稚嫩的面容。
可她似乎在這一刻看見了與之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透過這雙純淨無暇,迷惑旁人的杏眼可以看見眼中有着幾分不符外表的波瀾。
砰--
巨大的撞擊聲伴隨着靈獸的嘶吼聲響徹整個小鎮。
最不幸的狀況出現了,在火螢的聚集下,靈獸還是被吸引了過來。
聽這響動靈獸的等級也不凡。
幾位長老和鎮上的幾位符陣師一同趕了過去。
北邊的矮崖上一羣漆黑的影子籠罩在天空中。
他們不斷髮出尖銳的叫聲,眼中冒出陣陣淡色熒光,看起來飢餓良久。
是齒鳩鳥。
齒鳩鳥大小和常人中的青年男子相近,身體呈細長型而且喜食肉類,最愛吃的莫過於人肉,因此人們常常對齒鳩鳥趕盡殺絕。
一般來說齒鳩鳥是不會靠近人類居所的。
如今齒鳩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它們已經將結界破壞出了一道裂口,幾位長老必須立即幫助符陣師修復結界。
否則不僅鎮中的百姓會遭殃,恐怕齒鳩鳥的動靜還會引來更大的靈獸。
好在幾位很快修補了結界,敗興而歸的齒鳩鳥四散開來消失在山脈深處。
唯獨有幾隻齒鳩鳥徘徊在崖底遲遲不肯離去。
幾位長老相視一眼決定到崖底一探究竟,說不定可以得到齒鳩鳥攻擊結界的原因。
靈獸風波平靜後,小鎮居民才安穩睡去。
一夜過去。
天色還有些昏暗,東方已經露出幾抹亮色。
今日卿埜準備過去觀戰。
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中階長老的地位高於下階長老。
所以三位長老中的唯一一位中階長老在其中處於主導地位。
今日三位長老中間卻多了一人。
且此人一來就能和幾位長老同起同坐,看來來頭不小。
參加玄武派招生的人大多來自各地,不瞭解皇城,因此也只有皇城中幾個世家後人能認出上座之人。
男人相貌出衆,一席低調的暗色長袍,在人羣中卻難掩絕色。
斐然紅脣含着淡淡的笑意,一雙美目無比深邃,從始至終這張面容的起伏卻微乎其微。
皇城中十分無趣,葉瀟然厭倦了那些從小看到大的爾虞我詐,倒是不如在這裡打發打發時間。
一些世家子弟看見太子殿下出現在這裡一時詫異。
不過反應過來也覺得十分正常。
畢竟太子殿下十歲被玄武派三長老破格收爲內門弟子。
如今年紀輕輕修煉到赤丹,不論是其實力還是地位都是令人徹底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