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戶上淺家主樓,在書房中與老人交談之後,女孩回到房間。
藉助着皎潔的月光,女孩慢手慢腳輕柔地探入被窩,生怕吵醒牀上的側身而睡的她。
“姐姐.......”
當女孩剛進入被窩,替身邊的妹妹拉上被子的時候,妹妹緩緩睜開了眼睛。
“抱歉,吵醒你了。”
黑島櫻將上淺夢子脖子上的被子輕輕按好。
“沒事的,夢子本來也沒有睡着。”上淺夢子輕輕地往被子裡縮一縮,“那個……”
“嗯?”
“姐姐,我能靠你更近嗎?”
“隨便你。”黑島櫻的語氣不冷不熱,但是相比於二人的初次見面時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要好的多了。
妹妹開心一笑,往姐姐的那邊縮了縮。
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女孩通透的眼眸每一次的眨動,如同天上的繁星眨眼的一般。
一個多月前,當一條榊去大阪之後,爲了讓一條榊在大阪沒有後顧之憂,黑島櫻沒有鬧一點的脾氣,在上淺夢子的邀請下,和上淺夢子住進了上淺家的莊園。
而就在那一個多月的生活中的某一天,上淺夢子一不小心稱呼黑島櫻爲“姐姐”,剛好的是黑島櫻在做着什麼事情,竟然下意識答應了。
在那一天之後,這個傻傻的女孩試探性地以“姐姐”稱呼着黑島櫻。
雖然黑島櫻不太想回應這個女孩,但是每次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自己生氣一樣、又極爲期待的眼神,黑島櫻怎麼樣都忍不下心來,漸漸的接受了這麼一個稱呼。
之所以這次跟着上淺夢子來到大阪,並不是因爲真的原諒了上淺貴男,漸漸接受了上淺家,而是女孩不想欠上淺貴男什麼,而且上淺家在一條榊和源凜隆的案件中出了不少力。
所以,黑島櫻也想替一條榊還一些人情,於是黑島櫻和上淺貴男溝通了之後,答應了上淺貴男到神戶的上淺家,見一見老家主,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爺爺。
(雖然上淺貴男覺得自己一直欠的是黑島櫻和一條榊,根本不需要他們還什麼人情。)
“夢子,我其實早就說過的,我不配當你的姐姐。”
依舊是沒有轉過頭,黑島櫻淡淡地說道。
“可是,姐姐就是姐姐。”
“這是什麼說法?”
“姐姐,你知道嗎?其實夢子一直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有時候夢子在想,如果夢子有弟弟妹妹的話,那夢子就要好好的照顧他們,不讓他們受到一點的傷害,如果有哥哥姐姐的話,那就更好了呢,夢子就可以向他們撒嬌了。”
“但你知道嗎?在你身邊的這個姐姐,當時可是一心想要殺了你和上淺貴男那個渣男。”
女孩的話語如同清泉一般,乾淨而又澄澈:“可是姐姐最後不也是沒有對夢子下手,不是嗎?”
終於,黑島櫻微微側過了身子,兩雙美麗的眼眸對視在一起,如同世界上最美的兩對寶石。
“爲什麼你們都是那麼溫柔呢?椎名月是,那個多管閒事的傢伙也是,你也是。”
“不許姐姐這麼說!夢子要生氣了,姐姐你也是很溫柔的哦!”
“你個小妮子。”伸出纖手,嘴角微微上揚的黑島櫻輕輕點了點夢子的額頭。
小小的動作讓妹妹更加得寸進尺的鑽進了姐姐的懷裡。
“姐姐,真的不能回到上淺家嗎?”
黑島櫻輕輕推開上淺夢子,搖了搖頭:
“剛剛在書房和你爺爺交談的時候,他鄭重代表上淺貴男和上淺家向我道歉了,請求我原諒上淺家,能夠回到上淺家,說實話,我挺意外的,沒想到這麼一個一生都位居高位的老人竟然會對我一個私生女彎腰。
但是我還是拒絕了,這並不是我實在討厭上淺家和上淺貴男,而是我實在無法接受上淺貴男和上淺家。
雖然我知道我母親的死和上淺貴男沒有直接的聯繫,他只是一個不知情的人,但是我們母女的悲劇,無論如何都是因爲他而起的,雖然這樣有些不講道理,可是我就是無法接受他,這種情感夢子你不會懂的,我也不希望你懂。
當然了,上淺家和上淺貴男也不欠我什麼,事實上當上淺貴男盡全力要地爲我處理和打探兇手的事情時,不管最後結局怎麼樣,他都不欠我了。
最後一個理由就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是黑島櫻,有着黑島櫻自己的生活,會繼承母親的這個姓氏活下去,而不是成爲上淺櫻,過着上淺櫻的生活,那不是我想要的。”
緩緩說完,看着上淺夢子微微皺起的好看眉頭,黑島櫻輕柔一笑:
“好了,不說我了,剛纔你的爺爺也將你叫進去了吧,說了些什麼?是關於一條榊的事情嗎?”
上淺夢子額頭輕點,輕輕應答了一聲:
“爺爺告訴了我,原來一直住在榊君隔壁的智代同學其實真正名爲雨中雪,只是因爲某些原因,纔來東京一個人居住了,還告訴了我,榊君明天就會出發去京都要去見智代同學。
最後,爺爺問我,如果榊君最後喜歡上別的女孩,比如說雨中家的大小姐,我會怎麼做。”
“那答案呢?”
擡起螓首,女孩笑靨如花:
“當然是繼續喜歡榊君啦,小雪長得很漂亮,我是知道的哦,榊君對於小雪的情感也要深的很多,我也是知道的,但是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榊君的,這是夢子第一次想要去爭取,夢子不想放棄。”
“真的是......”黑島櫻輕輕嘆了口氣,緩緩拂過妹妹的髮絲,“那個傢伙怎麼配得上你......”
在姐姐懷中,女孩緩緩地閉上眼睛......
“吶,姐姐......”
“怎麼了?”
“夢子有一個問題哦。”
這次換做妹妹輕輕推開姐姐,一雙美眸再次對上一起.
“其實姐姐也喜歡着榊君吧......”
......
小庭院中,一條榊繼續散步着,只不過腳步放小,步伐放慢,在他的身邊,跟着一名穿着和服、半透明的溫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