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死?大家不都已經確認她的死亡了嗎?”胡桃說,對於那幅畫面她記憶尤深。
儘管明知道這是15禁,肯定有一些恐怖的內容,可是當她看到那幅畫面的時候,還是猛然下了一跳,渾身冰涼且僵硬。雖然知道賀晨的畫非常厲害,可是能從畫面上感受到那中比恐怖片還驚悚的森森寒氣,就算她討厭賀晨,還是不得不歎服。
更何況,她還是在晚上看的,空蕩蕩的房間裡就她一個人,讓她心裡發毛,呆呆地坐了半天,連動下鍵盤都不敢,更何談打量四周?
她一整個晚上都沒睡着,於是對賀晨的仇恨又記上了一份。當然,這事她沒跟賀晨說,她可不會告訴賀晨看了他的漫畫被嚇的失眠了。
“……我,我去做飯,你們聊。”
麻美子一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事情,臉色微微發白,然後立刻起身溜走。
賀晨咂咂嘴,感到有些可惜,卻沒攔下麻美子,然後才伸出手指,接着說道:“第一點,親眼看到紗音‘屍體’的人,只有兩個,讓志的父親秀吉以及傭人嘉音。第二點,並沒有人確認紗音死亡!”
三女皺眉沉思,細細一想,卻還真如賀晨所言。
“你說紗音假死?”伊靜姌出聲問道。
“可是,她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害,半張臉都沒了,她怎麼可能活的下來?”胡桃還堅持不懈地問道。
賀晨笑說:“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化妝。”凌煙給了一個提示,“其他人的臉都是被整張搗爛,根本讓人無法分辨,相較於其他人,紗音的臉還算完整,並且只有嘉音和秀吉兩人看到紗音,南條醫生只去確認了一下其他人,並沒有確認嘉音的死亡,而兩人在看到嘉音的第一印象就是‘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已經死了’,於是理所當然的認定了紗音的死亡。如果沒有人碰她,只是從表面上做出一種‘死亡’的假象的話,化妝技術再高,也不可能將整個頭弄沒了,但是如果僅僅在完整的面部上做出一部分僞裝的話,還是比較簡單。並且在假定紗音沒死的情況下,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兩人真的被矇蔽了,一種是兩人有可能跟紗音是同謀——至少有一個人是同謀,協助紗音掩蓋假死事實,而另一個則被矇蔽。有人協助的情況下,矇蔽的難度會大幅度降低。”
“在這裡,戰人就相當於偵探,沒有經過偵探確認的死亡,都是值得懷疑的。”賀晨說道。
經過凌煙的提示,一切迷霧漸漸變得明朗起來,伊靜姌說道:“那這麼說來,秀吉和嘉音是紗音同夥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不過紗音自此也被封在了倉庫裡,再也無法行動。夏妃命令換了一把新鎖,唯一的鑰匙由夏妃親自保管。”胡桃附言。
“於是也就有了接下來源次和嘉音的對話啊,嘉音說:‘爲什麼……太太免於成爲活祭……要是太太被選中的話,……紗音……就不用死了’,源次說:‘只是……運氣不好而已……運氣稍微有點不一樣的話,代替紗音倒在那的,說不定就是我,說不定就是你’。聽起來像是對詛咒的埋怨,但是如果是從另一種角度來看的話,也是對這次計劃臨時變動的埋怨。本來計劃中是夏妃,然而因爲爲了保證魔女傳說的存在,只能放棄夏妃,於是不得不親自替補,又因爲夏妃的命令,不論真死還是假死,都被封死在了倉庫中,打亂了計劃,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運氣。而他口中所說的‘說不定是我,說不定是你’,如果是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又怎麼可能如此確信?而且既然要否定魔女,那麼所有堅信見過魔女,所有對魔女的存在深信不疑,並且時刻提醒別人也相信的人,均具備非常重大的嫌疑。如此也就顯而易見,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源次、嘉音、紗音,他們擁有充分的作案時間和作案能力。”
胡桃插嘴:“那真理亞呢?按照這種說法,真理亞的嫌疑豈不是最大?”
“一開始就給過提示,來洗清真理亞的嫌疑了啊。真理亞的性格非常單純,連戰人開玩笑的話都會相信。如果有人以貝阿朵莉切的身份的話,想必真理亞肯定會深信不疑。這裡也是一個重要提示,魔女是假,但是貝阿朵莉切……是真的!並且就在他們之中!”
名偵探伊靜姌眼中閃爍着“答案只有一個”的睿智光芒,做出詳盡的分析:“那麼案件還原。按照原定計劃,源次、紗音、嘉音打算在深夜於大屋實施殺人。但由於藏曰的無心安排,將他們三人趕至賓館。源次在賓館迎接了深夜歸宿的繪羽與秀吉之後,同嘉音一起也趕往了大屋。在大屋,由紗音在鄉田的茶點裡下毒,鄉田上茶點無心害死客廳的5人後,源次登場,擊殺鄉田,並在現場留下血跡。這也是爲什麼餐廳留下了血跡,但是並沒有出現明顯的掙扎痕跡,因爲是毒殺,鄉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因此都沒什麼反抗。因爲殺不了夏妃,於是紗音自願湊數,三人將衆屍體運至玫瑰倉庫,在倉庫門上畫上魔女圖案,並把倉庫門鑰匙放回傭人室。第二天,衆人發現倉庫裡的屍體併爲之震驚。由於讓治不忍見紗音的慘死而並未親自上前上前驗證,紗音裝死混過衆人。夏妃命令倉庫卷閘門加上一把新鎖,並將此鎖唯一的鑰匙由她自己保管。這一步打亂了犯人三人組的計劃,紗音雖然裝死混過衆人耳目,但是自此被封在了倉庫裡再也無法行動。”
可能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直能驚悚的部分過了之後,麻美子又溜了回來,聽到伊靜姌的精彩分析,崇拜地爲其鼓掌。
“那繪羽與秀吉的密室之死呢?”胡桃又問。
這一次不用賀晨爲其解答了,名偵探伊靜姌又一次挺身而出,滔滔不絕:“後邊有貝阿朵莉切對這一密室的紅字宣言:兩人皆屬他殺!並非是在構築成密室後,殺死一方後自殺!並且,殺人是在,執行者與犧牲者同在房間中的情況下,實行的!不存在,執行者從室外進行殺害的手段!”
“這次案件,如何在房門掛着鏈條鎖的情況下殺死室內的二人是最大的謎題。注意有一點,嘉音用鉗子剪門上的防盜鏈,使出渾身力氣鉗了下去,比想象中要輕而易舉得多得切斷了鏈條。可以推斷,他們是剪斷防盜鏈進去後,殺害繪羽和秀吉,出來之後,再將防盜鏈輕輕連起來。而故事中也沒說繪羽和秀吉有上防盜鏈,嘉音和源次甚至可以光明正大進去殺害兩人,因爲並沒有防備,兩人殺害纔會輕鬆,沒引起掙扎反抗——繪羽已經顯示過有自保能力,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沒來得及反應,一定會引起劇烈反抗。而爲了將這裡佈置成‘密室殺人’,於是纔將防盜鏈上起來,並剪斷,出去後再連起來。所以纔會引熊澤過來,當成一個目擊證人來爲‘密室’作證,擾亂視線。而熊澤也因爲太過緊迫,根本沒有注意到防盜鏈究竟是不是完好的。一般來說,遇見這樣的情況恐怕至少也會一個人撞門,另一個人找工具,然而兩人都放棄了撞門。顯而易見,即使能撞開,防盜鏈的斷口肯定跟切斷的不一樣,爲了掩藏自己切斷的痕跡,於是第二次纔會在別人的見證下用鉗子切斷,以顯示‘防盜鏈是發現死亡之後才切斷’的證據。”
至於金藏是怎麼死的,胡桃已經知道了,在後邊已經用紅字宣言證明了,金藏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至於何時死的,就算胡桃問,賀晨也不會說——這是之後的故事纔會給出的線索。
聽到這裡,胡桃也差不多理清了頭緒,她說:“關於嘉音之死,貝阿朵莉切的紅字宣言:1、全體生存者皆有不在場證明!把死者也包括進去!換言之,島上的不管哪個人類不管哪個死者,全都無法殺害嘉音!2、嘉音並非自殺。在 EP4中拉姆達戴露塔的追加紅字宣言:嘉音不是事故死!非他殺,非自殺,非意外……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嘉音沒有死,而且故事中也沒直接顯示嘉音死亡,戰人只是看到嘉音流了很多血,於是認定‘流了這麼多血不可能活下來’,跟之前的推理也很符合。”
剩下的謎題也已經全部浮出水面,就連麻美子都聽懂了,她接口道:“如果按照黃金碑文來看的話,這一次要殺三個人,而夏妃率領衆人躲在金藏的書房,那是一個真正的密室,無法從外部攻破。可是這個書房卻是源次帶他們來的,讓他們全部躲起來的同時,也是將他們聚集起來,這樣誰都無法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然後源次偷偷放下貝阿朵莉切的信,繼續製造壓抑緊張的氣氛,從而引發了內訌,夏妃恰好將最有可能放信的真理亞、源次、熊澤、南條趕出房子。完美計劃應該是源次殺掉其他人,不過戰人講蠍子護符交給了真理亞,於是死者成爲了源次、熊澤、南條。”
“對此貝阿朵莉切的紅字宣言:在同一個房間裡的真理亞,並未殺人!並且當然,那三人是皆屬他殺!EP4拉姆達戴露塔的追加紅字宣言:源次、熊澤、南條不是殺人者。而在金藏書房的人,皆沒有殺人的時機。於是,殺人者是另外一個隱藏之人。至此,只有兩人未確認死亡,一人是嘉音,一人是紗音,紗音因爲被鎖在倉庫,因此此次兇手極可能爲嘉音。”
“還有一點。”凌煙出言補充,“貝阿朵莉切。真理亞雖然天真,容易相信別人,但是並不說謊——即使是謊話,也是別人教給她的。在案發現場,唯一存活的真理亞說貝阿朵莉切要她面壁唱歌。那麼此次兇手很有可能是貝阿朵莉切。”
“你是說嘉音是貝阿朵莉切?可是嘉音不是男的嗎?”胡桃又一次反駁。
賀晨哂笑,這樣的反駁完全站不住腳啊:“你不知道有一種性別叫秀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