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受刺激之下,椿樹精當場發狂,將在場所有的賓客逐一殺死,並且還把那位商人和他的妻妾全部都斬斷了手腳,扔在小鎮的入口處自生自滅。
也就是那一件事情之後,椿樹精便恨上了男人。
之後每隔幾年她就會離開高黎貢山一陣子,到山下的鎮子或者村子裡去尋歡,每一次尋歡完畢之後,她都會把那位與她同遊滄海共夢巫山的男子給殺死在牀上。
時間一長,很多妖界的人也就都知道她有這個癖好了,如此一來,就更加沒有人敢去招惹她,最後她的名聲越來越差,妖界的人對她也是又恨又怕,但有一點大家卻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孤立她。
所以椿樹精在遇到通天教主之前,實際上就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了,除了還有一個還沒有修成形的小侄女以及洞中那株清心草之外,她當真是一個朋友也沒有。
在這種孤獨的環境下,她的性格也越發孤僻,所以兩千年的修行時光中,她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殺人,殺男人。
她雖然殺男人,但是也很喜歡那些英俊的男子,尤其對於趙將軍那種又英俊又威嚴的男子,她更是心中歡喜的緊,這一次之所以受傷被困,也正是因爲出於對趙將軍的喜愛,所以精蟲上腦纔會上當受騙的。
這一次看到這個黑袍中年偉岸的身材之時,她那顆YD的少女心中,不免又生出了一絲絲的愛意,以至於當她黑袍中年擋在她的面前與蜘蛛精對決之時,她想的並不是如何擺脫追殺從而逃得一條性命,想的卻是與這偉岸不凡的黑袍中年如何雲雨一翻,當真是有一些不知死活了。
但是此刻的柳青絲可就沒有她這麼多的閒情逸志了,本來她都已經快要一擊弄死椿樹精了,不想空中卻忽然幻化出一位身着黑袍金邊長袍的中年男子,而且一身的仙氣令人不敢仰視,不僅替椿樹精擋下了她致命的一擊,還利用道門浩然正氣將蜘蛛精柳青絲給震得往後退了幾步。
雖說也僅僅只是退了幾步而已,但對於柳青絲來說,內心的震驚之情,其實是無以復加的。
因爲她現在差不多有三千年的修爲,一般的小精小怪,甚至是小仙都近不了她的身,她是眼前的中年男子卻可以在舉手投足之間將她給震得倒退幾步,並且看起來對方還如同閒庭散步似的,根本沒有任何的色變,這種處之泰然的行爲,就更令蜘蛛精憤怒而懼怕不已了。
看到這個中年男子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知道今日肯定是遇到了硬茬,雖然此人看着有些陌生,但是單憑他舉手投足的氣場,便可斷定此人必是天界的上仙之一。
按理說,像蜘蛛精這種妖界的精怪,在遇到了天上的上仙之時,第一念頭肯定是想着如何逃走的,但她又不想就這樣放棄大好的機會,而且對方是神仙,按理說不應該包庇椿樹精這種爲惡的精怪纔對。
退一萬步說,椿樹精還是通天教主的手下大將,而這位黑袍中年身上仙靈瀰漫,很顯然是天界上仙,天界與通天之間本來就是誓不兩立的,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會通情達理的讓一步纔對。
正是因爲心中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柳青絲並沒有第一時間帶着陸靈雪撤走,而是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這位上仙爲何要阻止我除妖?”
“莫非上仙沒有發現這妖女一身的妖氣嗎?”
“她可是通天教主麾下的椿樹精啊,乃是天界的頭號敵人,我觀這位上仙一身的道門罡氣,想必也是天界的神仙吧。”
“爲何要相助於這位作惡多端的妖女呢?”
“唔。”
黑袍中年不以爲意的應了一聲,那厚重的嘴脣輕緩的迴應:“我不管她是什麼精怪,也不想知道她是什麼來頭,但她修行兩千年實屬不易。”
“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情份上,希望你能放她一碼。”
“何況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想你還是不要這樣趕盡殺絕比較好,否則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放過她?”
柳青絲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椿樹精可是通天教主麾下的大護法,就這樣把她給放了,那不是等於放虎歸山嗎?
何況方纔她已經點明瞭椿樹精的身份,若這人是天界的神仙,那應該會毫不猶豫的將這椿樹精給法辦了纔對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把椿樹精給法辦,也應該把她給抓到天庭去問罪,而不是想都不想就讓自己放人,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甚至柳青絲都開始有些懷疑,這一滿身道門仙氣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天界的神仙。
“你……”
柳青絲有些遲疑的與黑袍中年男子對視一眼,皺眉道:“您大概是沒有聽清楚我剛纔的話吧,此人可是通天教主麾下的妖女啊。”
“她是天界的公敵,上仙當真打算放她一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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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有一些不太耐煩了,當下不滿的掃視了柳青絲眼,呵斥道:“本尊說得夠清楚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今日你放她一碼,也許將來她會還你一個恩情也未必。”
“若你今日殺了她,那麼她的朋友乃至親人,也定然會找你算賬,到時候這樣糾纏下去,豈不是永生永世都沒有完結的一刻了?”
“另外,我看你自己也是一身的妖氣,所以,憑什麼這裡指責這位傷重不能說話的女子,而把自己說成替天行道的俠士呢?”
“本尊再說最後一次,你走不走?”
“你若不走的話,那本尊可就對你不客氣……”
“是誰口氣這麼大啊?”
“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大放厥詞!”
不等那黑袍中年把話說完,陸靈雪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此時陸靈雪已經收拾完了那些樹精藤怪,第一時間趕過來爲柳青絲助陣,不想卻看到了眼前荒唐的一幕。
鑑於這個黑袍中年人說話十分囂張,而且完全不講道理,所以陸靈雪也顧不得對方是什麼身份,便出言反諷了起來。
說話的同時陸靈雪已然身形一恍,飄飛至柳青絲的身旁,與其並肩而立。
“哦……”
“我當是什麼人來了……”
“原來是一隻小蝴蝶精罷了……”
黑袍中年人嘴角微微一揚,臉上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笑容。
接着又掃視了旁邊的柳青絲一眼,感嘆道:“不錯,不錯,一隻黑寡婦蜘蛛,外加一隻靈蝶,修爲皆在三千年左右,這個組合倒也有趣的緊。”
說到這裡黑袍男子又話鋒一轉,半眯着眼睛望着柳青絲,沉聲道:“據我所知,六界之中修爲強大的蜘蛛精並不大,黑寡婦一族的蜘蛛精就更是少之又少。”
“偏偏你的修爲又如此強大,想來應該就是傳說中高黎貢山那隻蛛仙了吧?”
“至於你……”
說到這裡他又將目光挪到了一臉憤憤不的陸靈雪身上,凝視片刻之後,這才淡然道:“靈蝶一族實際上也不常見,從亙古洪荒到現在,只有太乙真人的乾元山中有靈蝶一族出現。”
“考慮到前一段時間天庭才新晉了一位靈蝶仙子,想來她與你的關係應該也非同尋常吧?”
“那靈蝶仙子修爲在一千四百多年左右,而你的修爲卻有三千年,按理說你應該比她活的時間更長才對。”
“但我觀你的骨齡,卻發現你只有六七百年的道行而已,想來那位靈蝶仙子就是你的姐姐吧?”
“你怎麼會如此清楚?”
陸靈雪當場神色一正,僅僅只是一個照面的時間,就被對方把底細給摸得如此清楚了,她怎麼能不心驚萬分呢。
何況對方只是用眼神打量了她一眼而已,甚至都沒有觸碰到她的身體,也沒有看到過她的法術組成,就清楚的看穿了她的原形以及真實的道行根基,這不禁讓年幼的陸靈雪心驚不已。
其實除了陸靈雪之外,蜘蛛精此刻又何嘗不驚恐萬分呢?
她估計做夢也想不到,會凌空出現這麼一位修爲高絕,並且眼神凌厲的中年男子來,最可怕的是,這個中年男子好像還學識相當淵博,對於六界之中的許多事物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種人絕對是很可怕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爲何會對我們的底細如此清楚?”
蜘蛛精當場面色一沉,將身體所有的修爲都調動了起來,隨時準備出手對這個多管閒事的黑袍中年給予致命的一擊。
至於陸靈雪,她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畢竟這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把這一次機會給弄丟了,那以後想要再殺死椿樹精,簡直就是不可能事情。
她是萬萬也不能錯過這麼一個好機會的。哪怕要與這位黑袍仙人爲敵,她也在所不惜。
何況從方纔的對話來看,顯然這個黑袍仙人是故意在袒護椿樹精,甚至極有可能雙方就是一夥的。
在這種情況下,她就更加不能容許對方輕易將椿樹精給救走了!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
中年黑袍男子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個淡色的神色,隨即朗聲笑道:“念在你二人修行不易的份上,我暫時不與你二人計較。”
“趕緊離開此地吧,否則待會兒本尊改變的計劃,你二人可就有罪受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躬下身去,打算攙扶臥倒在地上的椿樹精。
“住手!”
陸靈雪見狀身形恍,手持寶劍朝着黑袍中年的後背刺了過去。
如今她行爲大進,功力自然非同尋常,而且又是從後背疾刺,按理說能躲過她這一擊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的。
結果出人意表的是,她的劍還沒有刺到對方的身上,便已經感覺到一股無形之力憑空滋生出來,將她手中的長劍給擋在了距離黑袍中年人不足一寸的地方,之後無論陸靈雪如何催動體內的仙靈之力,硬是無法兩往前刺進去一分一毫,彷彿手中的長劍已經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給鉗制住了一般,而且力量之大,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這大概是陸靈雪出道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以往雖然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妖精,但她有着六百年的修爲作爲後盾,倒也是直來直去,沒有受到過什麼太多的阻礙,然而現在修爲大進之後,反而會生出這種無力感來,着實也是些奇怪了。
“滾。”
那黑袍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僅只是輕喝一聲,右臂往後一甩,一股強大的道門罡氣陡然席捲而來,將包括蜘蛛精在內的二人都給震得往後倒飛出去,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就這樣被震飛到了後方的樹林之中。
好在二人修爲也都相當不錯,儘管不敵這黑袍中年男子,但也不至於被摔得太慘,在往後倒退的過程之中,雙方來了一個一百八度的空中大轉體,然後穩當的落到了茂盛的樹枝之上。
待到二女站定之後,再定睛往前一看,此時的樹林邊緣,哪裡還有什麼椿樹精的影子,那個黑袍中年人也早就已經人煙淼淼,完全不知去向了。
“可惡!”
此情此景,陸靈雪忍不住生氣的怒罵了一聲,感覺胸中有一股火汽滋生出來,彷彿要將她的一顆心給點燃似的。
“氣死我了。”
旁邊的柳青絲也忍不住一劍將旁邊的樹枝斬斷,嘴裡憤憤不平的唸叨道:“原本還以爲今日能替天行道,滅了這個妖女。”
“不想卻忽然竄出這個黑袍中年來,着實讓人生氣。”
“是啊。”
陸靈雪無奈聳了聳肩,苦笑道:“這黑袍中年男子一身的仙靈之氣,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居然有如此高強的修爲,舉手投足之間就能震得你我往後飛退不止,我看此人的修爲可能不在南海鱷神之下,或者……”
說到這裡陸靈雪又眼珠子一轉,分析道:“你說此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南海鱷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