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一聽又是這個大巫祝在暗中搞事情,趙東來幾乎氣得肺都快炸了,這一段時間以來,這個所謂的大巫祝確實是做了太多的壞事,若非先前有妖聖青玄的勸解,恐怕趙東來此刻已經帶着陸靈雪等人殺到了魔族大營去,把那個大巫祝給大卸八塊了。
當然這也只是趙東來之前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以他目前的力量,想要刺殺大巫祝,那無異於以卵擊石,根本不可能。
“幽冥地獄在什麼地方?”
“是否有什麼法門可以將東華上仙給救出來?”
趙東來勉強定了定心神,讓自己儘量保持鎮定,然後試圖能從凌端的嘴裡找出點什麼有效的線索來。
“我憑什麼告訴你?”
凌端不動聲色的望着趙東來,眼神裡的得意之情不言而喻,此時他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只要再稍稍逼迫一下趙東來,那麼趙東來肯定就會要求妖聖放人,這是目前凌端心中最大的想法,但具體如何,還得看下一步的實施進程。
“你還有選擇嗎?”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柳青絲,這時陰沉着臉走到凌端的面前,掃視了凌端一眼之後,復又將目光挪到了那些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的魔將身上,冷笑道:“你可以不說,但這些跟你一起來的魔將,包括你,都將死在這雲浮山之中,一個都別想離開。”
“但你若是配合的話,我們可以懇求妖聖大人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具體該如何抉擇,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路是給你指名了,其它看你自己!”
不得不說柳青絲確實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子,她並沒有直接的放什麼狠話,而是簡單的陳述了現場的關係。
像凌端這種聰明人,他當然明白柳青絲話裡的意思,而且也清楚的知道,今日這些魔將肯定是走不掉了,唯一的懸念就是自己要不要和這些魔將一起共赴黃泉。
顯然,以凌端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想這麼快就被殺死的。
所以在腦海中略一思忖之後,他立即冷笑道:“我可告訴你們解救東華上仙的方法,也可以告訴你們幽冥地獄在何處,但我又該如何信任你們?”
“若是一會兒我將關押東華上仙的地方及方法說了出來,你們卻言而無信,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何況憑你們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向妖聖求請?”
“萬一他不應允,那我最後不照樣死路一條……”
“你的廢話有點多了!”
不等凌端將話說完,妖聖已然眉頭一皺,隱隱有種要發怒的衝動。
似妖聖這等大人物,他什麼時候聽過別人討價還價?
在他的世界觀裡,就是四個字,果斷殺伐。
所以聽到凌端喋喋不休之時,他心裡其實是相當不悅的,甚至有種想要立即一個大招滅了凌端肉體,並且將其神魂也給打散。
但是鑑於趙東來等人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詢要辦理,他也就不便這麼快出手罷了。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那就閉嘴。”
“而且就算你不說,本尊照樣有辦法救出東華上仙!”
妖聖說話的同時又擡眼輕蔑的打量了那些站在凌端身後有些瑟瑟發抖的魔將,眼神之中的意已經不彰自顯了。
“妖聖,也許別人會怕你,但我凌端不怕。”
此時凌端也認爲自己吃定了趙東來,心知趙東來肯定會爲了救東華上仙而在妖聖的面前保他一命,所以此時凌端看起來氣勢非常的足。
然而他卻打錯了如意算盤。
趙東來固然會力保他的性命,爲了救東華上仙一命,趙東來甚至可以跪下來求妖聖。
但是,凌端卻忘了,趙東來區區一個凡人,人微言輕,他的話在妖聖面前,又能起到大的作用呢?
所以當凌端的話音一落,但見那妖聖青玄的身形微微在他眼前恍了一恍,只感覺到叢林之中妖靈之氣四處飄逸,片刻之後,幾聲輕微的響動傳來,之後便寂然無聲。
凌端驚得連忙回過頭去打量,然而目力所及之處,赫然發現那些跟隨他一起前來雲浮山的魔將,早就已經全部被殺死,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
要知道這些魔將每一個的修爲都在兩千年以,有一些甚至超過了三千年,這十幾名魔將合在一處,也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然而如此強大的一股力量,卻在片刻之間便被妖聖可團滅了,甚至連慘叫之聲都不曾傳出來,確實是有點可悲,可嘆。
同時妖聖驚世駭俗的戰鬥力,也完全把凌端給鎮住了。
內心原本那一點自信,在這一刻被瓦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如中墜入了冰窖一般的寒意。
“怎麼樣?”
“你是不是也想快點步他們的後塵?”
“本尊可以送你一程!”
妖聖面不改色的站在前方,臉色十分的平靜,完全不像是方纔舉手投足就殘殺十幾名魔將的強者,倒像是一個尋常中年人。
“哼哼。”
此時此刻,凌端內心最後一點堅挺也早就已經被瓦解了,心中無奈之下,只能慘笑兩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凌端,我勸你還是趕快把幽冥地獄的位置和開啓法門說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實陸靈雪已經忍他很久了,之前在大荒山的時候險些命喪於凌端之手,如今凌端終於被他們抓住,可想而知陸靈雪有多麼的想要報仇。
而且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仙金蓮靈氣,便是這魔氣最大的剋星,若是將金蓮的靈氣逼入他的體內,那凌端的魔魂都將被淨化得徹徹底底。
可以說她的威脅甚至比妖聖的威脅還要強硬。
“好吧……”
凌端雙眼無神的搖了搖頭,心知今日是很難苟活了,當下除了用救東華上仙的方法換取自己一條性命之外,別無它法,至於最後趙東來會不會信守承諾,這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事了。
當下深呼吸一口氣,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邏輯語言之後,一字一頓的說:“幽冥地獄並不是一個地名,而是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是由魔尊親自打造,藏於天文鼎之中。”
“這天文鼎是魔族的一個法器,有着無限大的容量和空是,是一個可大可小的法寶”
“幽冥地獄便置身於天文鼎之中,而這天文鼎是大巫祝的法寶,也是他平日裡用來占卜的法器之一。”
“想要救出東華上仙,必須得先找到天文鼎,然後利用魔族之血,打開天文鼎,並且進入其中。”
“哦……”
趙東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着又沉聲道:“那進入天文鼎之後,又該如何把東華上仙救出來?”
“不知道。”
凌端無奈的苦笑一聲,感嘆道:“從古至今,還從來沒有人能從天文鼎內的幽冥地獄中走出來,所以,我只知道進入幽冥地獄的法門,至於如何出來,我卻是一無所知。”
“而且,我必須得提醒你,若你真的想要進入天文鼎之中去救東華上仙,那必須得過大巫祝那一關。”
“這天文鼎一直是大巫祝的貼身法寶,他輕易是不會離身的,你想從他身上拿到天文鼎,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就算拿到了天文鼎,也未必會有魔族願意用自己的魔血來幫你們開啓天文鼎,所以無論如何,你們想要救出東華上仙,也是難於上青天。”
“我所能提供的消息也就這麼多了,其餘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言罷,凌端長老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靜靜等待着對方最後的裁決。
其實在說話的時候,凌端就已經感覺到那些妖氣突破了他最後的防線,全部進入到了他的氣海之中,所有的魔氣都已經被淨化成妖氣,換而言之,他體內除了妖氣之外,已經快要沒有魔氣的存在。
等到魔氣全部都被同化的時候,也就是他死亡的時刻。
但若是趙東來等人立即放他離開的話,那麼他還可以趁着還有最後一絲力氣返回魔族大本營,然後請求大巫祝出手清除體內的妖氣。
雖說如此一來肯定會元氣大傷,但至少可以保住殘軀,日後再修行個幾百上千年,還是有要會恢復自己全部的功力。
這也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行吧,你可走了。”
就在凌端閉着眼睛等待着最後裁決的時候,趙東來平和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這一刻凌端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如此大好的機會,趙東來居然沒有趁機取他的性命,而是選擇將他放走!
其實凌端捫心自問一下,若換作是他的話,今日他未必會放趙東來走。
可是趙東來卻選擇了放他走,如此一來,趙東來原本在凌端心中就已經不錯的形象,更是比之前加深了幾分。
“你趙東來確實是個君子。”
凌端緩緩睜開眼睛,從嘴裡一定一頓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談不上什麼君子。”
趙東來卻並沒有因爲凌端的誇獎而感到驕傲,反而淡然的迴應:“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我,我按照約定放你離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和君子小人無關。”
“日後你我若是戰場相遇,我還是會對你痛下殺手,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抓回去見大巫祝吧。”
“所以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今日一別,日後相遇,仍然是敵人。”
言罷,趙東來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此地了。
“唉……”
凌端頗有些感慨的輕嘆一聲,艱難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獨自離開了雲浮山。
來的時候凌端可是帶了一大票人的,不想這一次離開,卻只剩下一下半殘的他,可想而知這一次雲浮山事件對他的打擊之大,遠超之前的大荒山一戰。
當然他在有生之年和妖聖一戰,也是極大的榮耀了,哪怕最後他輸給了妖聖,但是作爲一個戰敗者,他卻雖敗猶榮。
要知道在六界之中,有多少的人連見妖聖一面都難於上青天,他卻有機會挑戰妖聖,這絕對是他魔生之中一個里程碑的進步。
“東來,你真的就這樣放他走了?”
可能是沒有料到趙東來真的會放人吧,所以等到凌端走後,柳青絲立即走到趙東來的身邊,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否則呢?”
趙東來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道:“除了放他走之外,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啊,你可以殺了他!”
柳青絲眉頭一揚,朗聲道:“你凌端這種人,你跟他講什麼江湖道義,萬一他回大本營之後告發你,那你想要營救東華上仙豈不是就更加難了?”
“到時候別說去偷什麼天文鼎,恐怕你還沒有到南疆,就已經被大巫祝派人給攔截了。”
“他不會!”
趙東來並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當場便搖頭否訣:“東華上仙被抓一事,是他透露給我,營救東華上仙的方法,也是他告訴我的。”
“若他真的把我供出來,那豈不是直接說明了他自己也出賣了大巫祝嗎?”
“我相信他不會那麼愚蠢。”
“所以他肯定會隨意編一個理由來搪塞大巫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將妖聖前輩給說出來,拿妖聖前輩當擋箭牌!”
“畢竟以凌端的聰明,他纔不可能讓自已陷入險境之中。”
“那倒也是……”
聽趙東來這麼一分析,還真有幾分道理。
當下柳青絲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附和道:“那既然如此,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前往營救東華上仙,又該如何去營救東華上仙呢?”
“這……”
原來已經有些成竹在胸的趙東來,被柳青絲這麼一詢問,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畢竟這幽冥地獄他並沒有經歷過,甚至是頭一回聽說這個東西的存在,讓他貿然去幽冥地獄之中救人,一下子肯定是毫無頭緒的。
“此事萬萬不可魯莽行動。”
這時鹹默的妖聖忽然開口說話了。
只見他淡然的掃視了在場衆人一眼,之後將目光挪到了趙東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