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先生走出門外,就看到那兩名陌生人站在老桂樹面前,不時的指指點點的不知說些什麼,他仔細想了想,腦海裡都沒有二人的映像。
“二位,我是這裡的主人,不知二位前來有什麼事嗎?”趙先生走上前疑惑的問道。
“你就是這房子的主人?不知你這房子出價多少賣?我們老闆看上了你這四合院,”其中一人看到趙先生後直奔主題問道。
“實在不好意思,房子我已經找到買主了,二位來晚了,”趙先生聽到對方是來買房子的,歉意的說道。
“什麼!已經賣出去了?多少錢賣的?”另一名男子一臉難看的問道。
“嗯,就差籤合同了,價格請恕我保密”,趙先生想了想說道。
“還沒簽合同?”男子聽到後臉色稍緩,沒簽合同就代表自己還有爭取的餘地。
“嗯,不過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還清諒解”,趙先生說道。
“不用說了,他們給你的價錢是多少,我都給你翻倍怎麼樣?”其中一名略微發胖的男子大手一揮氣勢十足的說道。
趙先生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對方的裝扮,西裝,皮鞋,手腕上還戴着金燦燦的手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然而脖子裡的大金鍊子卻破壞了整體的形象,一股暴發戶的氣質撲面而來,他是萬萬不願意自己的祖宅落入這幫人手裡的,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不是錢的問題,房子已經和比人談妥了,我趙某人不能做那種不講誠信之人。”
男子本來胸有成竹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看着趙先生說道:“向來賣東西都逃不過一個價高者得之的規律,我們家出價真的誠意很足,絕對比對方多,趙先生您再考慮考慮怎麼樣?”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所以只能說抱歉了”,趙先生說完,轉身朝着書房走去。
“一百萬!我們出一百萬!”男子看到趙先生離去急忙開口道。
趙先生聽了身子頓了頓,心裡也閃過一絲震驚,一百萬,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報出這麼誘人的價格,想了想他回過了身子,對方兩日看到趙先生轉過身,臉色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趙先生的同意。
“我能問一下,二位究竟看上了我這宅子的哪裡,我自問我這宅子雖然不錯,可還高不到那個價錢”,趙先生皺着眉頭問道。
“很簡單,我看上了這棵樹,與其說是買房子,不如說我是在買這棵樹”,微胖男子說道。
“哦?一棵樹值一百萬?”,趙先生好奇的問道。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或許不值,可是對於我來說,這棵樹卻非常重要,實不相瞞,在我小的時候,曾遭遇過一次大災,事後有一名算卦先生告訴我,我命中五行缺木,所以日後要想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話,就必須住在有百年大樹的地方,而這樹也必須是從小長到大沒有移植過的,我最近打聽了好多地方,結果發現在忻城附近符合要求的也就你這一家了。”
“算命先生?只爲了一個算卦的信口一說,你便如此下力氣,可真是辛苦”,趙先生的語氣中有種輕視,在他這種讀書人眼裡,最看不起神鬼之說。
“有些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男子聽出了趙先生於其中的不屑說道。
“行了,多謝相告,還請自便,恕不遠送”,趙先生忽然開口說道。
兩名男子一下子愣住了,任誰都聽出這是下逐客令了,二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本來說了價錢還以爲十拿九穩的事,居然會被拒絕,難道是自己的價格低了?微胖男子趕忙說道:“趙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價格如果不滿意的話還可以再商量”。
趙先生聽後,擡起頭直視的對方說道:“二位不要誤會,二位的價格趙某不是不滿意,相反已經超乎我的想象了,只不過,這套房子已經陪伴了我們趙家好幾代人了,裡面蘊藏着我無限的記憶與懷念,可以說我對於這座房子的感情不亞於親人,只不過現在有不得已的理由要出售,可即便如此,錢的多少也並非是我決定買家的唯一標準,就像嫁女兒一樣,並非聘禮多者得,我不光是賣,也要給屋子找一個志趣相投的買家,在我看來,每座房子都有它自己獨特的個性與氣質,我希望自己多年以後回來,還能感受到房子當初的感覺與文化,而我這間房子,很明顯與二位恐怕無緣。”
兩名男子沒想到趙先生居然給出了這樣一番答案,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說道:“笑話,房子還有了生命孔,這是哪門子歪理邪說,如果實在不願意賣就不賣,何必開口調笑”。
而微胖男子夜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如果我買了以後不改變房子的樣貌裝潢可好?”
趙先生搖了搖頭:“形在而神不在,無用”。說完,就步入了書房。
留下門外的兩男子面面相覷,微胖男子嘆了口氣,留戀的看了眼桂樹,說了句“走吧”,就和同伴走出了四合院,看到門口停着的巡洋艦,微胖男子微微一頓,對同伴說道:“這車不便宜吧”。
“還行,忻城開這種車的不多,這是陸地巡洋艦,一套手續下來落地大概一百萬左右吧,怎麼了老闆?你看對了這車”
“嗯,是挺不錯,不過依我看這家主人不像開這車的人,那會是誰呢?”男子想了想說道。
“難道是買家?”司機靈機一動開口道。
“十有**,我們先別走,到車裡等着,看看買家會不會出來”,男子想了想說道,二人一起走到了門對面的一輛皇冠前坐了進去,靜靜地看着四合院大門的動靜。
“政老哥,抱歉讓你等久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打擾了你我的探討,實在是對不住,來,咱們繼續”,趙先生一進門就笑着對鄭學平說道。
鄭學平看着趙先生,臉色有一絲感動的說道:“趙老弟,你別說了,我都聽到了,你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趙先生愣了愣,隨即知道一定是自己和那二人在外邊的談話都被鄭學平聽到了,他擺了擺手說道:“這有什麼,何況咱們之前談好了的,自然不能反悔,政老哥你不用多想。”
“趙先生,我想了想還是給您加價吧,我們也出一百萬,總不能白白佔了您的便宜,”政紀看了眼趙先生說道,他剛纔也將趙先生的談話盡收耳底,心裡也對這個趙先生的人品欣賞不已。面對一百萬的誘惑,居然能夠信守承諾,不爲所動,可謂是一諾千金了。
卻沒料到趙先生臉色一變,直視這政紀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如果是我稀罕那一百萬,在剛纔就和他們籤合同了,又何必多此一舉?你真把我當成唯利是圖的小人了?”
鄭學平在一旁連忙說道:“兒子不懂事,趙老弟你不要計較,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政紀也順坡下驢,對着趙先生道歉道:“趙先生,是我的不對,以小人之多君子之腹了,希望您能原諒”。
趙先生看到政紀態度誠懇,就原諒了政紀,笑着說道:“下不爲例,我趙某人不是心胸狹窄之人,政老哥咱們現在就去籤合同吧,早點解決也早點放心。”
鄭學平點點頭,三人拿出了相關手續,政紀將一張銀行卡交給了趙先生說道:“趙先生,這裡有四十萬,您收好,密碼是六個八”。
趙振羽和鄭學平按下了手印,簽了合同,辦理完後,鄭學平握着趙先生的手說道:“趙老弟,你我真是相見恨晚啊,你的人品真是沒得說,可謂是一諾千金啊,你這個朋友我政學平交定了,不知趙老弟你意下如何呢?”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啊政老哥,沒想到在我即將離開忻城之際居然能夠結識政先生您這樣的知己,真是三生有幸今天晚上咱們就在小院裡一起飲酒吃飯,不醉不歸可好?”趙振羽也高興的提議道。
“趙老弟邀請,哪敢不從,晚上就打擾了”,鄭學平興致勃勃的說道。
衆人談笑之際,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爸,媽,我回來啦”,伴隨着一陣小跑,聲音的盡頭出現了一名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青春洋溢的臉色綻放着燦爛的笑容,一頭烏黑的秀髮被紮成一束披散在背後,臉頰上還帶着些許運動後的殷紅,直到跑進房間才發現屋裡有客人,又有些羞怯的收攏了腳步,偷偷的瞄着衆人,慢慢走到了趙振羽的身旁。
“這是我的女兒,秀榮,來,秀榮,見過你政伯伯“,趙振羽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笑着介紹道。
“政叔叔好“,秀榮看了眼鄭學平站出來笑着說道門,臉上居然還有一對小小的酒窩,顯得格外的可愛,打招呼後,趙秀容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在鄭學平身後政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