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給我滾“,凡建國絲毫沒有給他好臉色,直接說道。
“幾天不見,沒了一條腿,脾氣還是這麼倔吶,看來,凡先生你是一點記性都沒長啊“,王俊武收斂起了笑容,陰冷的看着牀上裹着繃帶的凡建國,嘴角微微翹起,說實話,就是他也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凡建國,這個人還真是命大,就算是那樣都沒能撞死他。
“你,你說什麼?!“凡建國驚訝的看着對方的臉龐,腦海中出車禍時的畫面一幀一幀的浮現着,紅色的信號燈,寬敞的馬路,飛速的卡車,躲避的動作,改變方向的卡車,還有司機那張帶着低檐帽的看不清臉的樣子,曾經王俊武的威脅,他的腦海中彷彿混沌初開一般,一股靈光乍現,手顫抖的指着王俊武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你?“
“什麼是他?“一旁的張碧雲也看出丈夫與模式男子的不對路,此刻聽到他莫名的說出這麼兩個字,一時之間不知道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王俊武不置與否,看着凡建國說道:“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不過,凡先生以後還是不要亂跳了,我當初的承諾還有效,你要是改變主意的話,和我說一聲,要不然的話,現在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其實我也很不想見到你這幅樣子吶,嘖嘖“。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找人撞了我!“凡建國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只是看着他急促的呼吸着,恨之入骨的盯着他。
“什麼?!是你害了我們家的建國?!”一旁的張碧雲回過味來,震驚中夾雜着憤怒的看着王俊武。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就算是,有本事你們去告我啊?我就要看看在忻城,誰敢動我!”王俊武哈哈大笑着,索性撕破了臉皮,肆無忌憚的彷彿看着腳下的兩隻螻蟻一般。
“我敢動你”,人未到,聲先至,王俊武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的臉上就好像被一隻千斤巨錘砸到一般,如果放慢動作看的話,在場的人就會看到他的臉在瞬間被巨大的壓力擠壓之下變形的模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子就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慘叫一聲跌落在了牆角,“噗”的一聲,嘴裡吐出了三顆帶血的牙,在潔白的地面上格外的顯眼,一時之間眼冒金星的喘着粗氣,模糊的只能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背對的站在他身前。
而凡建國夫婦倆,此刻則在牀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張碧雲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才試探着開口問道:“政紀?”
“叔叔阿姨好,”政紀的聲音響起,證實了兩人並未看錯,來人正是政紀!而他的身旁,走過來一個女孩,卻是目光中帶着淚光的劉璐。
“你,你敢打我!來人來人啊!給我打死他!”此刻,坐在牆角的王俊武回過氣來,扶着牆角慢慢的站起身,臉上的眼鏡斜挎着,眼角高高的腫起,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度與平靜,捂着腮幫子氣急敗壞的指着政紀對着門口大喊道。
“你是在叫他們嗎?”門口傳來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然後就看到李虎一手夾着一個黑衣男子,拖着走了進來,一把同樣扔到了他的腳邊,似乎嘲笑般的看着他。
王俊武驚愕的看着地上的兩個手下,又擡起頭看着政紀幾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凡叔的腿,是你做的?”政紀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兩人,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好像萬年寒冰一般,他從未感覺像現在這樣的憤怒過,內心裡好像有一處火山將要噴發一般,隨時都要將罪魁禍首付之一炬,在進來房間的一瞬間,他看到病牀上觸目驚心的凡成父親的腿,憤怒,愧疚,甚至是殺人的衝動,讓他想都不想,就盡全身力氣給了王俊武一巴掌,他只恨自己力氣不夠,沒能將他的腦袋拍爛。
記憶裡凡成的父親和凡成一樣,是個老實,很不錯的男人,沒想到,因爲自己的緣故,竟然讓這一生的他遭逢瞭如此變故,再想到在牀上昏迷的凡成,他更是感覺腦門上的青筋都快跳斷了一般。
政紀不言不語,一步步的走進王俊武,就好像是死神逼近一般,無形的氣勢毫不掩飾的從內而外的散發着,站在政紀身旁的李虎眼神一變,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帶着一絲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政紀,這種氣勢,這種壓迫感,即便是在黑幫中闖蕩多年的他,也從未感受過的,很難相信,自己這個二十不到的老闆,就有如此的氣勢,不光是他,就連站在政紀身後的劉璐,也感到了一陣難受與不安,陌生的看着眼前政紀的背影,她從未見過如此的政紀。
李虎和劉璐感覺尙是如此,更不用說正面承受着政紀怒火的王俊武了,他忽然感覺眼前的身影如同一片巨大的陰影一般無形的遮掩住了自己眼前的天地,那雙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海中的火山一般,潛藏着無盡的怒火與憤怒,在他的感知中,政紀此刻雖不是魔神,甚似魔神,不知不覺中,他的腦門上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水,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啪嗒,啪嗒....”政紀的每一步,就像是催命的鼓點一般,擊打在他的心頭,敲擊在他脆弱的神經之上,他甚至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說!”政紀沉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雖然不高,卻如同晨鐘暮鼓一般,激的他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企料身後卻是堅實的水泥牆壁,除了讓他的後腦勺一陣疼痛之外,沒有任何作用,這一撞,卻也讓他暫時的從政紀如淵的氣勢之中驚醒過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我!否則的話,在忻城,你一定會後悔的!”平時說起來氣勢十足的威脅,在此刻政紀深深的目光中卻顯得如此的底氣不足,王俊武倚靠着牆壁,強壯鎮定的說道。
政紀的眼睛眯了起來,忽然,手腕猛地一身,準確無誤的卡住了王俊武的脖子,用力的握緊,頂在牆壁之上。
王俊武眼珠猛的變大,嘴巴情不自禁的張到最大,雙手下意識的扒拉着政紀的手掌,嘴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發出“哦哦”的聲音,然而,他的反抗,在政紀鋼鉗一般的手臂之中,卻沒有任何的效果,政紀不爲所動,一點點的,王俊武的腳尖情不自禁的掂了起來,臉色逐漸由紅變白,又變得鐵青,政紀又一用力,他的身軀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漸漸的脫離了地面,居然是被政紀按在牆上提了起來。
“嗚嗚!”王俊武的眼珠子凸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掉落下來一般,舌頭伸的長長的,目光中的恐懼似乎覆蓋了一切的情感,他現在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就要死了,自己居然就要這樣活生生的被人掐死在這裡!他的手臂下意識的揮舞着,然而力氣卻是小的可憐,對政紀幾乎沒有任何的影響,漸漸的,他的眼神變得模糊,手臂也不再揮舞,無力的垂下,只是張着嘴,徒勞無功的想要呼吸哪怕一絲一毫的空氣。
“政紀!不要!”劉璐帶着哭腔的聲音忽然在寂靜的病房內響起,她的人也撲上前,抓住了政紀的另一隻手臂,懇求的看着他,雖然王俊武罪惡深重,可是她不想看到政紀因爲一時的衝動釀造出更加嚴重的後果。
政紀的眼神略微清明瞭一些,看着牆壁上無力掙扎的王俊武,慢慢的鬆開了手,接着王俊武就像是熟透了的麪條一般,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跪在地上捂着脖子,用力的呼吸着,似乎想要把空氣都吸盡一般,脖子上的青痕觸目驚心的顯露在衆人的面前,一陣騷臭味傳來,政紀厭惡的退後了一步,卻是在剛纔瀕死的時候,王俊武竟然失禁了。
王俊武此刻哪裡顧得上管溼漉漉的褲襠,他從未感覺自己離死亡會如此的近,如果不是劉璐的那一聲,不用絲毫的懷疑,再過幾秒鐘,或許他就去見了閻王了,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不敢擡頭,只是低着頭捂着脖子看着政紀的腳。
“放心吧,我有分寸,”政紀深深的吸了口氣,剛纔他的確是被憤怒燒昏了頭腦,如果不是劉璐的話,自己說不定真的會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拍了拍擔憂的看着他的劉璐的手。
“我來晚了,叔叔阿姨,對不起,”政紀不再搭理地上的王俊武,轉身走到凡建國的牀邊歉意的說道。
“沒,沒關係的,小政,你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病牀之上的凡建國,複雜的看着眼前幾乎不認識的政紀,很難相信,剛纔那個霸氣非常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和自己孩子一樣歲數的政紀,想到這裡,他有不自覺的想到了在家裡躺着的凡成,心中不由的一酸,政紀這孩子有了今天這不一般的成就,而自己的孩子,卻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觸景生情的他不由的想要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