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他便被餓醒了,肚子咕咕直叫,而且感覺有些尿急,畢竟喝了那麼多的水,正當他準備坐起身去廁所時,一身病服的娜英出現在了門口。
娜英昨晚心神受創,精神有些萎靡,,所以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後昏昏的陷入了沉睡,直到剛纔才清醒了過來,一醒來,她就焦急的打問這政紀的情況,在得知政紀在她隔壁後就立馬拖着疲倦的身體來到政紀的病房。
政紀看到一臉憔悴的娜英,歉意的笑了笑。
娜英看到政紀完好無損的模樣,淚水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不敢相信般的踉踉蹌蹌走到政紀牀邊,仔細的打量着他,在確認政紀卻是無礙後才嗚咽一聲撲到他懷裡痛哭,一邊哭還一遍用小手打着政紀,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讓你逞英雄,讓你不管自己的死活,讓你害我擔心”。
政紀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娜英,爲了自己如此的失態,也愧疚不已,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正視過與她的感情,太過自私了,沒有考慮到關心自己人的感受,看到她如此的傷心,忍不住輕輕的將娜英抱在懷裡,安慰的撫摸着她的脊背。
過了好久,他感到自己胸前都被眼淚浸溼了,娜英才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政紀說道:“以後不要再冒險了好嗎?你知道在看到你出事的時候我有多傷心嗎?我恨不得自己也隨你而去。”
政紀嘆了口氣,用手將娜英眼角的淚花抹去,說道:“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多爲關心我的人着想,不再冒險”。
娜英這才破涕爲笑,政紀臉色卻有些古怪,他感覺自己的膀胱就要爆炸了,便輕輕的扶着牀腳,想要下地去洗手間。
娜英看到他慢騰騰的樣子,擔心的看着他問道:“你要幹嗎?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了嗎?”
政紀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娜英一轉念便知道政紀怎麼了,捂着嘴笑了下,連忙走上前,扶着他下地“。
在娜英的攙扶下,政紀終於踩到了地面,腳下一軟,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他的體重,不由的向地上坐去,娜英急忙用力拽住他,擔心的差點叫出聲來,政紀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扶着牀慢慢的站直,腦袋還是有些暈眩,看來寫輪眼對身體的負擔果然不小啊,自己只不過用了兩次便如此虛弱,他慢慢的站直,在牀邊適應了一會,感覺差不多了,便在娜英的攙扶下試着圍着牀走了兩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軟的,好在已經能在娜英的攙扶下緩慢的移動了。
娜英扶着政紀慢慢的走出了病房的門,看了下洗手間大致的方向,兩人就慢慢的向洗手間移動,一路上,周圍的護士頻頻回頭看着他倆,護士們早在今天早上就聽說了大明星政紀發生意外現在就在醫院裡,只是在醫院領導的嚴令下沒有去打擾政紀,可是現在看到政紀本人在娜英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就再也忍不住了。
很快,就有兩個膽大的年輕的小護士滿臉激動的走上前,假公濟私的要幫娜英,一人搶以娜英也是病人爲由幫娜英攙着政紀,一人在政紀另一邊扶着他,四人組合奇怪的走向洗手間,周圍的人也指指點點。
政紀有點鬱悶,上個廁所都有這麼多人看,感到十分的尷尬,而攙着政紀的護士則一臉幸福的緊緊貼着他,政紀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觸碰到了一個軟軟的物體,隨着走路而摩擦着,讓政紀更加的難受了。
娜英則一臉揶揄的看着政紀,有人幫她扶着政紀,她心裡也更加放心了,她還擔心自己一個人扶不穩摔着政紀,看到兩個小護士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段本來不長的路,政紀現在卻感到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好在終於到了,政紀看了看男廁所的標誌,想要慢慢的扶着牆走進去,兩個護士也放開了他,她倆還沒膽大到和政紀一起進男廁所的地步,而娜英卻不管這些,朝裡邊喊了聲有人嗎?在沒有聽到答覆後,讓兩個小護士守在門口別讓別的人進來,自己又扶着政紀第一次走進了男廁所。
政紀看着旁邊的娜英,本來想阻止,可是看到娜英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便無奈的任由娜英攙着他走到了尿池旁。
娜英好奇的打量着男廁所的樣子,卻發現除了多了個尿池,別的也沒什麼兩樣,卻看到政紀站在尿池前望着自己,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臉一紅,知道政紀的意思,便說:“你解決完了叫我,不要自己走“,說完便跑了出去。
政紀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尿泡尿簡直比打仗都難啊,終於沒人了,他慢慢掏出傢伙,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過後,政紀忍不住舒服的抖了抖,真爽啊,慢慢的系起了褲子,他當然不好意思叫娜英了,自己一點點的向門口挪移,忽然,頭一暈,險些跌倒,慌亂中扶助了一雙手,定定神便看見娜英生氣的臉龐。
“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的,幸虧我看到了,要不然跌倒了出事怎麼辦?“娜英像只小老虎一樣的訓斥着政紀。
政紀尷尬的笑了笑連連說自己的錯,下次不會了,纔得到了原諒。解決了存貨,回去的路上就舒服多了,他還有心情和兩個護士調笑下,將兩個護士高興的一臉緋紅,直到政紀到了房間門口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工作去了。
政紀笑着和娜英交談着走進病房,卻發現病房內多了一個人,白依依不知何時站在病房中等着他。
白依依看到娜英攙扶着的政紀,先是臉上一喜,然後眼睛卻是一紅,哭着撲了過來,將政紀差點撲倒,好在還有娜英扶着,懷裡的小女孩邊哭邊緊緊的摟住政紀啜泣道:“太好了政大哥,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都快嚇死了”。
政紀苦笑着拍着白依依的肩膀,安慰着懷裡的女孩子,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個女孩在他懷裡哭了,娜英則悄悄的在他胳膊內拽起一塊軟肉,然後旋轉三百六十度,政紀嘴一咧,胳膊一顫,差點叫出聲,白依依感到政紀的顫抖,紅着眼睛擡起頭看了奇怪的看了政紀一眼,纔好像反應過來政紀還是病人一樣趕忙讓政紀坐在牀上。
接着,胡亂抹了把眼淚,又手忙腳亂的從一旁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食盒,說道:“政大哥,你餓了吧,我特意給你帶來了甲魚湯,還有燉雞腿,快嚐嚐”。
須佐能乎使用了他大量能量,政紀早已餓的不行了,聽到依依給他帶來了吃的,不禁眼睛一亮,急忙將餐盒擺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娜英則在一旁勸他吃慢點。
十分鐘後,政紀喝完最後一口甲魚湯,舒服的長舒了一口氣,摸摸肚子,吃飽的感覺真的好爽啊,果然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啊,而且吃了飯明顯感覺自己的力氣恢復了一些,起碼能自己站起來走路了,他纔想起飯的主人,卻看到白依依託着下巴開心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吃飯。
“多謝你了依依,這是我吃的最飽的一頓飯了,你的手藝真不錯,那個雞燉的真好吃”,政紀誇讚道。
白依依卻臉上一紅,低聲說道:“你愛吃就好,不過,不是我做的,我還不會做飯,是我媽給你做的”。
“撲哧”娜英聽到白依依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兩人的對話太好玩了。
政紀尷尬的笑了下,白依依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對政紀說道:“政紀大哥,我來的時候,看到醫院下邊有好多你的歌迷再給你祈禱呢,還有人舉着牌子,還有些人買了花好像在下邊擺什麼圖案”。
政紀聽了,趕忙在娜英的攙扶下站起身,慢慢走到窗戶前向下望去,果然,樓下大概有幾百號人,舉着牌子,政紀寧神望去,上面寫着“祝福政紀平安無事”的幾個字,而且,醫院下的草坪上,還有人用花擺出了“政紀一生平安”的字樣。
政紀看着,鼻子不禁一酸,自己的歌迷不僅沒有抱怨自己演出未完成反而自發的組織爲自己祈福,他不禁被這些可愛歌迷所感動。
他想要推開窗和他們打打招呼,可又轉念一想這裡是醫院,還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爲好,便放棄了打算,慢慢的走回了牀鋪。
白依依開心的看着健康的政紀,嘰嘰喳喳的說着演唱會那天的事:“政大哥,你昨天晚上實在是太帥了,你知道嗎?你和娜姐合唱的新歌,我從來都沒聽過的兩首
,真是太好聽了,可惜還沒發行專輯,要是有專輯的話我第一個去買”。
政紀笑着拍拍白依依的小腦袋說:“很快就會出的,等過了年,我就出新專輯,等到是給你郵來,以後每次有新歌,保證讓依依成爲第一個聽衆好不好”。
白依依幸福的眯着眼睛,連連點頭說道:“一言爲定,等你回去後,我也會去找你的,反正我也要和姥爺回燕京的,不過,政大哥,你以後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不要再想昨天晚上那樣了,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剛還聽着你的歌沉醉着,一轉眼就要生離死別了,那麼大的落差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
看到政紀點了點頭,白依依開心的笑了,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政大哥,你實話說,你當時感到大鐵架子壓下來的時候怕嗎?你在想些什麼呢?”
政紀露出思索的表情,許久纔在娜英和白依依期待的目光下說:“說不怕,那是假的,大難臨頭,生死一瞬,誰能不怕,我也怕,只不過我沒有選擇。我沒法看到一個喜歡我給我送花的小歌迷就那樣消逝在我眼前,我怕我選擇了逃避的話我的後半生會生不如死,所以在護住她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種解脫的感覺,卻也將害怕的感覺衝去不少。至於我當時在想什麼,我也說不清了,太多了,雖然在你們看來只是一瞬,可我當時腦海中閃過的卻像一輩子,所有我愛的和愛我的人的面孔啊就像走馬觀花一樣閃過。”
娜英忍不住插嘴道:“那你想到了我嗎?”白依依也同樣期待的看着政紀。
政紀笑着點點頭:“當然想到了”。
兩人親耳聽到政紀的答案後都甜甜的笑了。
正當三人聊天歡笑時,門輕輕的被推開了,一個小姑娘怯生生的走進來,看着坐在牀邊的兩個姐姐,因爲個子矮,二女擋住了她的視線,小姑娘怯生生的問道:“政紀哥哥是在這裡嗎?”
政紀聽到有人叫他,便從牀上坐起身,看到了地上的小姑娘,兩人同時眼睛一亮,政紀不確定的問道:“你就是舞臺上那個獻花的小姑娘?”
小女孩興奮的點點頭,幾步就蹦了過來,抱着政紀喊道:“是我是我,謝謝你政紀哥哥,我也在這家醫院檢查,我沒事,政紀哥哥你也還好吧?”
政紀親切的摸着小女孩的小腦袋,笑着說道:“放心,哥哥沒事,很快就又能給你唱歌了。”
正在這是,門口走進了一對夫婦,小女孩看到後,略微緊張的站起身,喊了聲:“爸爸,媽媽”。
兩夫婦看了眼小女孩,又看了眼牀上的政紀,突然做出了一個另所有人震驚的動作,兩人一起雙膝跪地,對着政紀就要磕頭。
政紀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他急忙一撐牀,就要下地去攙扶兩人,可是由於動作過快,身體還沒有恢復的他一下子撲到在了地上,病牀前的娜英與白依依驚叫一聲,就要上前攙扶,可是兩道比她倆更快的身影已經將政紀扶起來,一邊帶着哭腔說道:“恩人,你沒事吧,都是我們不好,讓你受驚了”。
政紀坐在牀上緩了口氣,看着眼前的夫妻倆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是又何必呢?我只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如何承受的起你們的大禮呢?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夫妻倆中的男人紅着眼說道:“恩人,你救了貝貝,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貝貝是我倆唯一的女兒啊,要是沒了她,我倆相死的心都有了,是恩人你給了我倆希望,又重新給了我倆活下去的勇氣,可以說,您救了貝貝,就是救了我們一家人啊”,女人也在旁邊淚流滿面的點頭稱是。
政紀嘆了口氣,示意依依將空着的椅子搬過來,讓夫妻倆坐好,才說道:“你們一家人都來支持我,看我的演唱會,我怎麼能忍心看着貝貝在我眼前出事呢?換做任何一個人,我相信在當時的情況下,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有你們這樣的粉絲我真的很欣慰,我還要感謝你們不怪我讓你們的女兒陷入險境呢”。
“貝貝沒事吧,雖然身體上沒受什麼傷,可是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她的心理還好嗎?有沒有請心理醫生給貝貝開導下呢?可不要留下心理陰影啊,那我以後的演唱會,貝貝都要不敢來了給我獻花了啊”政紀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會的會的,我們一定會給孩子找個心理醫生開導下的。以後您的演唱會我們一家人一場都不會缺席,我們都是您終身的鐵粉,不離不棄“,女人激動的說道。
貝貝也在一旁說:“我最喜歡政紀哥哥了,我一定會去的,我纔不怕呢,等我長大了,我要嫁給政紀哥哥”。
娜英有意逗孩子道:“等你長大了,你政紀哥哥可老了啊,你不嫌棄你政紀哥哥七老八十嗎?到時候可唱不動歌了哦”。
小女孩想了想,堅決的說道:“我不怕,我不嫌棄政紀哥哥的,就算是老了我也不嫌棄”。
“那如果你政紀哥哥還沒等你長大就結婚了呢?那你還嫁給他嗎?“娜英不依不饒的打趣着。
小貝貝被問住了,過了好半天,才艱難的說道:“就算哥哥娶了別的女人,我也要嫁給他,政紀哥哥可以娶兩個,我不會吃醋的”。
政紀無奈的看着娜英逗小孩,衆人也都被孩子的童言逗樂了,忍不住摸着孩子的小臉。
而娜英卻若有所思的看着政紀,心裡還在想着小貝貝的話,有時候,在大人看來很難抉擇的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偶然的一句話就很可能給出了答案。
又呆了一會,夫妻倆看到政紀有點疲憊,便帶着貝貝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