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紀腳邊原本眯着的白獅,此刻彷彿也好像通靈一般的感覺到了政紀的異樣,猛地站了起來,“吼!”的一聲巨吼,朝着四周圍過來的藏族同夥猛然一叫,不安的刨着地面,似乎隨時都會衝上去。
顯然,白獅的震懾起到了十足的作用,蠢蠢欲動的幫兇,看到如此兇猛如同獅子一般的藏獒,一時竟然無人敢上。
正在政紀天人交戰的之際,忽然一股冰涼的氣息從他的手腕上傳來,如同三伏天的冰鎮啤酒一般的,與此同時,腦海中的金丹上的六字真言也隨之猛然一亮,一道無形的神聖氣息席捲了他的精神,在這瞬間將他心中的魔焰澆滅。
政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中的紅色光芒緩緩的褪去,他心有餘悸的喘息着,險些,只差一點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意,如果一旦出現那種情況,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只怕一旦失去控制,他就將走到國家的對立面,成爲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然而他並沒有發覺,他手腕上的章嘉活佛賜予的佛珠,微不可查的失去了一絲光芒,彷彿因爲耗費了不少的力量。
在慶幸之餘,政紀也有些驚異,剛纔的狀況,之前也曾經偶爾出現過幾次,那是一種殺意控制不住的情況,不過都被他壓制了下去,而這一次,卻不知爲何這種衝動了來的格外的猛烈。
而這樣的衝動,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章嘉活佛曾對他說過的話,“我只有一個希望,你能夠秉持住本心,不爲外物所染,心如澄淨意如雪,永遠保留心中的善,你能夠做到的話,這也將是人間的福”。
莫非章嘉活佛早就預感到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奇異狀態,所以纔會爲自己灌頂,纔會對自己說這些話,讓自己守住心中的善念,不爲心魔所侵襲嗎?
政紀想到這裡,不由的看了眼手腕中的佛珠,似乎又看到了章嘉活佛那張充滿智慧與慈愛的臉龐。
政紀並不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其實與他的能力越來越強大有關係,寫輪眼本身就是一種帶有些許黑暗精神能量的能力,而政紀在潛移默化的使用中,自然而然的就會在能力的增強與心境的變化之中受到潛移默化的同化,他或許自己沒有發現,有時候他變得比前世心狠了許多。
而這一次,不過是因爲這一件小事將他心底的陰暗激發了出來,而活佛賜予他的機緣,也恰好在這一次危機關頭讓他守住了本心,化險爲夷,否則的話,政紀只怕會淪爲一名令所有人恐怖的魔王!
政紀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搓動了下手中的佛珠,在心中默唸了幾聲六字真言,將浮躁的心思平定了下來。
“放心,我沒事”,政紀拍拍宋玉的肩膀,安慰她道。
忽然正在這時,一聲“嗖”的破空聲傳來,白獅猛地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吼了一聲,雪白的脖頸上,一隻針管正插在上面,搖搖晃晃的,裡面的液體已經全部注射了進去!
而一名攤主的同夥,正一臉奸笑的拿着一隻氣槍,槍口正對着白獅,奸詐的冷笑着,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成就。
白獅猛然一嘯,腰身下沉,尖牙外露,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就要朝着男子躍去,卻剛過了幾秒鐘,便眼神迷茫的踉蹌了幾步,轟然倒地!
“白獅!”宋玉眼中一慌,忙衝到了白獅的身邊,將注射器拔了下來。
白獅在地上掙扎着搖起來,卻無論如何也用不上力氣,以前搏虎鬥牛的力量此刻好像全然消失無蹤,眼皮越來越沉重,無力的低聲吼了幾聲。
“兄弟們,上!這畜生被我注射了麻醉藥,已經動不了了!”始作俑者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功績,信心滿滿的看着地上的白獅,平日裡,他還有個見不得光的勾當,就是偷狗賊!靠着這一手麻醉功夫,他幾乎從未失手過。
其他人見到最大的威脅去除,不約而同的朝着政紀衝了過去,而其他的圍觀者,尤其是虔誠的信徒們,看到這一幕,卻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白獅,在他們眼裡就象徵着雪山的聖潔守護神,此刻卻被毒倒。
然而就在始作俑者話音剛落,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道黑影,政紀陰沉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藏刀,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從他的心口傳來,緊接着,他的身軀就不由自主的倒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攤主的攤子上,伴隨着稀里嘩啦的聲音,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角落中,人事不省。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政紀兔起鶻落之間,毫不停歇,左一腳,右一拳的在所有人眼花繚亂之間,在場的所有持刀的男子,此刻都慘叫着倒地,幾乎所有人都捂着手腕,這一次,政紀雖然有所留手,可是依舊對其的懲治,斷腕!
只剩下原來的攤主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再傻,也知道整日打雁,如今被啄了眼,遇到了硬茬子。
“住手!”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人羣中傳出,政紀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紅衣喇嘛,看到這個喇嘛的出現,手裡拿着藏刀的小販,偷偷的將藏刀扔到了角落裡。
“是大昭寺格古喇嘛來了,看大師如何處置”
圍觀人羣裡,有認識這個喇嘛的,紛紛開口議論了起來,臉上都顯出尊敬的神色,而那個攤主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了。
“轉經道重地,不得鬧事,你們不知道嗎。”
格古喇嘛又稱之爲鐵杖喇嘛,是寺廟裡專管刑罰的,一向都以鐵面無私而著稱,雖然在現在社會裡,有派出所執法,但是對於這些藏民們來說,喇嘛在的地位,依然是至高無上的,這位格古喇嘛一開口,四周鴉雀無聲,沒人再敢議論了。
而這時,之前的小販卻是眼珠一轉,強忍着手臂的疼痛,忽然“啊”的一聲聲嘶力極的的哭喊着爬到了格古喇嘛的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淚別提哭的有多傷心,用政紀和宋玉聽不懂的藏語開始了訴說,一邊指指自己的斷臂,一會兒又指指一旁被打散的攤位,又咬牙切齒的指了指政紀等人,臉上的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而作爲傾聽者的格古喇嘛聽着他的訴說,看着現場在地上滿地打滾的傷者和狼狽的現場,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看着政紀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怒意。
政紀嘲諷的看着這一幕,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所謂的惡人先告狀,這就是現實版的體現,不過政紀卻也沒有阻止,反倒是如同看跳樑小醜一般的看着對方在那裡醜陋的表演。
“格古上師,漢人欺負人,不僅要低價強買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賣,惱羞成怒的他們反而將我們都打傷,還把我們的攤子砸了,甚至侮辱我們的信仰,上師您看,我的胳膊已經徹底的斷了!我們藏人就這樣被這個漢人欺負了!上師要爲我們做主啊!”小販操着藏語,顛倒黑白的哭訴着,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了一個受害者的角色。
“他說的是真的嗎?”格古喇嘛緊皺着眉頭,走到了政紀面前語氣中帶着寒意問道,他並非是偏聽偏信之人,只不過人的天性就是同情弱者,眼前的景象和自己同胞的慘狀,讓他語氣中下意識的就帶了幾分的偏袒和責難之意。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政紀的背影,政紀不願多言,面對他竟然毫不理睬的彎下腰查看白獅的狀況,白獅呼吸正常,只是睡着了,所幸,只是普通的麻藥而已,政紀懸着的心放下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