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輕偏,一顆子彈從他的左臉劃過,似乎燃燒了一根汗毛一般讓政紀的臉微微一癢,腳尖一頓,身軀微微一側,無數的子彈從他的衣衫擦肩而過,政紀擡着手的槍口終於冒出了一片火光。
“砰!”“叮!”連續的兩聲,第一聲,是撞針激發火藥子彈出膛的響聲,而第二聲,則是子彈在半空瞬間與一枚避無可避的彈頭相撞的脆響,激發出一道火花,兩枚變了形的彈頭,在空猛然四散,伴隨着兩聲慘叫,鑽進了兩名男子的胸口!
“砰砰砰....”如同銀盤閘泄水漿出一般,一旦開槍,再也停不下來,政紀的槍口噴射着火焰,六顆子彈,幾乎是同時從槍口攢射而出,隨即六名身影在驚愕倒地,每個人的額頭,都出現了一枚冒着熱氣的洞口。
走廊又恢復了平靜,彷彿剛纔的這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從未發生過。
撫平了褶皺的衣袖,隨手將手槍丟在了一旁,政紀跨步而行!留下一地杯盤狼藉。
“怎麼回事,已經抓住了嗎?”屋子裡,曾經在喬治亞體育場出現的那名男子,皺着眉頭聽着門外樓道內的動靜,有些遲疑的說道,剛纔派出去的八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好手,八個人對付一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砰”話音剛落,樓道里便傳來了一聲槍聲和慘叫,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的滲人,讓他的身軀不由的微微一顫。
“救命!”一聲救命,彷彿在隔着門響起一般,讓梳着八字鬍的屋裡男子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三步兩步竄到了桌前,在其他幾人驚慌的眼神,從書桌下掏出了一把手槍,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對準了門,額頭的汗珠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着油膩的光芒。
走廊門口,政紀手握着一把隨手奪下的匕首,緩緩地朝前閒庭信步一般的邁進,刀尖的鮮血,點點滴落在地面,彷彿是死者無聲的哭訴。
忽然,政紀手輕揚,一道白光劃破黑暗,帶着疾風驟雨般的速度,轉瞬即逝。
不遠處陰影的一名拿着手槍的男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手槍掉落在地面,捂着自己的喉嚨滿眼的不敢置信與痛苦,隨即掙扎了幾下,失去了聲息。
然而匕首未曾停滯,像是一道百鍊一般,在空被無形的手操控着,旋轉飛繞在黑暗的陰影裡,伴隨着幾聲肉體倒地和鮮血噴涌的聲音,彷彿是死神的鐮刀一般的收割着躲在暗處的生命。
最後一人倒地,政紀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手微微一招,本來插在男子喉嚨間的匕首,如同被一隻無形的線扯動了一般,盤旋着飛回了政紀的手。
腳步不停,待走到其一扇門口的時候,他能清晰的聽到裡面急促和不安的呼吸聲,四個人!
幾乎沒有猶豫,政紀揚起一腳,踹開了門,身子忽然一矮,如同魅影一般的竄了進去,而迎接他的,是急促的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子彈和槍聲,瞬間傾瀉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屋裡剛纔派人的男子和其他幾名手下,瘋狂的朝着門口漆黑的走廊掃射着,他們的臉帶着癲狂的神色,心只有一個念頭,那是打死他!
這座大樓,有多少手下他們心是清楚的,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同意,要想到達這裡,那是千難萬難的,八九十名的槍手其還有不下五名的幫頂尖殺手的存在,是任何人都無法輕易突破的,可是這名他們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卻是一路神擋殺神,佛擋*的將不可能變成了現實!
彈藥傾瀉在黑暗的走廊,時不時的金黃的子彈會反彈出轉瞬即逝的火花,卻是擊落在了空處,沒有打任何的肉體,忽然,站在四人間的那名男子的肩膀,不知何時多了一雙修長的手掌,如同鬼魅一般搭在了他的手臂,然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轉變了方向,槍口對準了身邊的四名同伴。
來不及任何的反應,四名男子眼帶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倒在了血泊之。
現場,只剩下了政紀,和喘着粗氣,將手槍對準政紀不斷叩擊着扳機發出空膛的卡巴聲的年外國男子。
“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穿着西服的外國男子絕望的將手槍扔到地,看着眼前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聲嘶力極的喊道,驚慌失措的他只能用最大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惶恐。
然而政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是辛思諾家族派你來的嗎?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看到默不作聲的政紀,男子越發的驚慌,瞎猜測着,他懷疑對方是同是黑手黨與自己不對付的辛思諾那邊請來的殺手!
“這句話,或許是應該我來問你,”終於,在男子即將受不了這寂靜的氣氛的時候,政紀開口了,沒錯,他是爲了超級碗舞臺的刺殺而來的,而眼前的男子,是他從那名小丑面具男子的記憶看到的發佈命令的人,順着對方的記憶,他來到了這裡。
這符合政紀一貫的性格,危險不必延後,儘快將其解決在萌芽之。
“你是?”聽到政紀的話,男子眼閃過一絲狐疑的神色,看向政紀多了一份猜測。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政紀的一雙鮮紅的寫輪眼。
十分鐘後,男子倒在血泊之,而政紀,臉則多了一絲瞭然的神色。
“沒想到是他,竟然讓他混出頭了”,讀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政紀的臉露出了一絲無奈與詫異的神色,在男子的記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也陌生的人,正是王剛,與此同時他又有些感慨自己的命運,麻煩總是找自己,從自己料想不到的方式,一個“共濟會”已經讓人頭痛了,現在卻又冒出了一個黑幫裡數一數二的“黑手黨”。
世事多變,誰也無法預料到明天會發生什麼,如同王剛,誰能想到,當初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到美國的王剛,竟然一個轉身,搖身一變,成爲了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全球黑幫組織“黑手黨”教父的女婿!
難道說,自己重生以後,自帶了吸引仇恨的“buff”?
黑手黨的教父紐曼,只有一名女兒,可以說是寵溺到了極致,在黑手黨地下里甚至流傳着一句話,“你可以對紐曼動手,可是你卻不能動他女兒一根頭髮!否則等着你的,將會是紐曼無盡的怒火!”
而王剛,在一次因緣際會之結識了紐曼的女兒亞曼達,更是在僅僅幾個月後,兩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這讓無數的人掉了眼睛,幾乎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亞曼達,到底看了這個來自華國的黃皮膚男子哪一點?
錢?在認識王剛的時候,那小子窮的簡直快要流浪街頭了。
權?開什麼玩笑,王剛在美國,可以說是舉目無親,連街頭的流浪漢,都能凌駕在他的頭頂。
亦或是容貌?那更不可能了,且不說歐美人的審美和亞洲人天差地別,算是亞洲人自己看,王剛的樣貌也毫無出衆,甚至可以說有些醜!
可是這樣一個在所有人眼一無是處的男子,卻將亞曼達這隻金鳳凰抱回了家,成爲了人人嫉妒羨慕的黑手黨教父紐曼的女婿!可以說地位在瞬間水漲船高,一人之下,萬人之!
而這一次的刺殺活動,也正是王剛安排眼前這名男子所爲,而那名身手出衆的小丑面具的男子,則是“黑手黨”裡殺手一派前十的殺手!
忽然,政紀的耳朵微微一抖,看向了屋子的裡間,那裡有呼吸聲!
政紀眯了眯眼睛,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屋內,看向了屋子角落的那隻衣櫃,手搭在了衣櫃的門把,而與此同時,衣櫃裡的呼吸聲也愈發的急促了,似乎格外的害怕!
“吱呀”一聲,衣櫃打開,神經繃勁的政紀看到裡面的情景,手輕輕的一顫,隨時準備應變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眼卻是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在衣櫃裡的不是誰,而是一名七八歲的男童,正一臉的驚恐失措的表情看着自己,整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的,顫抖的雙腿代表着他此刻的緊張與害怕。
政紀直起了腰,下意識的看了眼牀邊牀頭的合照,一名男子和眼前的這個小孩子正一臉的笑容的站在娛樂園裡,笑的很燦爛,那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屋外的那名男子,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了。
政紀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的一處柔軟微微一動,隨即便被壓了下來,世界本來是這麼殘酷,死在自己手的人,已經不在少數,他們也不會是牟然一身的孤兒,自然也有自己的親人,可是這並不是自己手下留情的原因,有時候,生活是充滿了無奈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