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的艙室內,以刑修遠、東伊琴、以及另外一男一女爲首,共十六人。
放桌上擺放着一大壇酒,每人身前都有個大碗,據餘魚說,這是打魚前要喝的,爲的是驅除無盡海中的寒氣。
“齊爺爺,你不是海城人不知道,打魚不比進大通山安全。”
餘魚手持一柄大砍刀,這時看衆人暢談,不由偷偷看了眼齊文,小聲說着,詢問下才明白。
原來,東漁村所處的這片海域多是生存的白斷魚、青灼魚、血靈魚、以及綠牙魚,這四類魚體型龐大,自古以來東漁村就沒有‘漁網’一說,想要打魚,必須親自下海搏擊。
然而,這基礎的四類魚卻兇悍無比,堪比大通山中的‘靈獸’,不然這片海域也不會只剩下這些。
比如白斷魚,年幼的體長就有一米多,成年白斷魚在海中一瞬間的衝力可擊斷普通刀刃,若是人被撞上,不死也要重創。
至於後面三類魚,一個比一個兇猛,當然,收穫也成正比例,像血靈魚的血肉,吃下可氣血旺盛,百病不生,而綠牙魚的牙齒有劇毒,但同樣也是能夠煉製成解毒藥,甚至一些丹藥。
“既然都是靈魚,爲什麼一條只能換一袋米?”齊文詢問,這種魚就算他使用也能快速增長修爲。
“齊爺爺你不知道,魚多了就不好換了,這片海域不單單有我們東漁村,還有太歲村、水月村,我們加起來一個月能打上千條大魚,再到海城換米麪日用就越來越少了。”
齊文點了點頭,物以稀爲貴。
他放出一道神念掃視餘魚,果然長時間食用無盡海的魚讓他氣血異常旺盛,哪怕沒有功法修煉,這少年也堪比地球的真武大成,甚至巔峰,單臂之力至少有五百斤。
卻這時,不知怎麼話題就跑到了齊文的身上,只見爲首刑修遠冷笑道:“有人大言不慚啊,還想一天打十四條大魚。”
“那是老糊塗了,修遠哥你和他計較什麼。”
一名少年嬉笑着,衆人不屑,根本沒把一個老頭放在眼裡。
那少年又道:“修遠哥,你現在打了多少條魚了,快到五千了吧?”
說到這,衆多少男少女來了興趣,只不過目光卻在東伊琴、餘魚身上打轉。
刑修遠冷冷的瞥了眼餘魚,似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道:“兩千三百四十二條!”
許多人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餘魚,不過他只是氣憤的看了眼,便轉頭對齊文小聲道:“齊爺爺,刑修遠的父親是我們東漁村的守護,他從小修煉祖傳的拳法,就算當年他父親也沒他打的多。”
“村長有個規矩,東伊琴二十歲前,誰先打到五千條,他就把女兒嫁給誰。”
“噢,你打了多少?”
“兩千四百二十一條。”
餘魚頓了下才說。
這數字在齊文眼中並不算什麼,但在漁村的人眼裡可了不得,尤其還涉及到了村長的許諾。
見倆人嘀咕着什麼,刑修遠不由顯出不耐,冷聲道:“你以爲可以娶小琴?不就比我多打了七十九條嗎?若是這次你打不到魚,去掉所欠,就是六十五條,算上那老頭的,用不了多久就超過你!”
“走着瞧!”餘魚滿是氣憤。
“哼!就算打到五千條,我也不會嫁他,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東漁村!”
東伊琴冷笑着,根本沒將餘魚看在眼裡。
“我可不是爲了娶你纔打魚!”餘魚反脣相譏。
“就憑你?若是能像刑修遠那樣,被鐵王苑的仙人看中,我到可以考慮考慮!”
聽這話,餘魚雖氣卻說不出話。
鐵王苑,那可是海城周邊的一個‘仙門’啊,只要進入,無不是水漲船高,學的一身絕藝,還需在這片海域打魚嗎?
衆多少男少女先是一驚,隨後滿是豔羨的詢問。
刑修遠傲然的看了眼餘魚,淡笑道:“沒錯,鐵王苑的仙人準備收我爲弟子,不過,在這之前,我一定會完成村長的承諾。”
這話中有話,哪怕東漁村民風彪悍,東伊琴的臉頰也有些泛紅。
卻這時,船身突然震顫了下,衆多少男少女一驚,刑修遠最先反應,道了聲‘有魚’,將大碗酒灌下,抓起身後的三截叉就走到了船頭。
衆人到了船頭,四處張望,突然四人爲首中的杜星一指側面,道:“在那。”
“是白斷魚!”
東伊琴看着那掠過的白痕,滿是驚喜。
只見杜星雙手成爪微顫,彷彿在用極大的力量碾壓空氣,隨後突然‘噗’的聲燃起火焰,足有拳頭大小的火球成型,他迅速瞄準海面上游動的白痕,突然向前一推。
火球化作流星一般打入海中,巨大的力量掀起水花,讓那白痕橫翻起來。
“好大,是成年的白斷魚!”
東伊琴驚呼着,她話音剛落,海面上傳來‘噗通’聲,刑修遠已經下水了。
衆多人豔羨着杜星的法力,卻來不及多想,緊跟着下水,最後東伊琴也是一躍而下,小小的身體因爲小世界的影響,充滿了爆發力,急速遊了過去。
“杜星是村中法師的孩子,平時都是他開頭打魚,這樣激怒了大魚,我們就可以下手了。”
“齊爺爺,你留在船上,待差不多時你在下海同我們一起爭搶。”
說到這,餘魚也持着大砍刀跳進了海里。
齊文雙手揹負,只是開了天眼,看着那條三米多長的白痕,看血氣應該是存活了十幾年,卻擁有近乎真武大圓滿的力量。
海中,受到火球的攻擊,白斷魚顯然動怒,翻滾着朝最先落水的刑修遠衝去,一瞬間爆發的速度,甚至劈開了海面。
刑修遠手中的三截叉陡然刺出,帶起一道森寒。
噗……
三截叉刺入了白斷魚圓錐形的頭部,卻僅入寸許。
白斷魚受傷瘋狂,以巨力將刑修遠甩飛,這時衆多人的大刀已經從四面八方砍了過去。
然而白斷魚皮堅硬如鐵,哪怕最大的力量也只能劃出淺淺的痕跡,餘魚抓住機會,在魚頸部斬出傷口,隨後以傷口不斷切入,血液染紅了一片海域……
終於,白斷魚被衆人圍攻發出了慘叫。
“快跑,要發狂了!”
餘魚大聲提醒着,衆多男女先是一頓,隨後四散。
然而這時東伊琴慢了一步,發狂的白斷魚以最後力量破開海面,衝向她背後,並且第一次張開大嘴,以利齒,咬開了東伊琴的肩膀。
“壞了!”
餘魚臉色一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