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道友,劉文憑是想幹嘛?天馬荒原可是打架的好地方,他不會是要和咱倆玩命吧?”
西方虛空,兩道遁光緩緩飛行,辛元緊皺眉頭,帶着疑惑追問。
“那又如何,我們聯手就能足以和他對戰,除非那老傢伙不想活了,拿出全部實力引動天劫,只要咱倆準備充分,根本就無所畏懼。”
“若那老頭瘋了,或者是不想活了,拉着天劫和咱倆同歸於盡……咳咳,算我胡說!”
“嘶——!不可能,他還有兩個徒弟呢,除非想滿門都搭進去,只要咱倆出來一個,這老賊的計劃就徹底完敗。”
“有道理!”
蜀山後方,所有宮殿的盡頭,沿着山間小道下去,先前走出幾裡,就是一塊數百丈大小的平地,連接着幾座小山峰。
這是掌門級別以上的修行之地,如今兩個身影正相面而戰,氣氛不冷不暖。一人是中年美婦,面貌均可身材及格,一人年輕氣盛威壓堂堂。
“陸寒小子,你……你真的要教我御劍術?”
“咳咳!這句話,從大廳到這裡,你已經問了第四次了,王蓉老祖。”
“喔喔……!”
兩人正是陸寒和王蓉,只見後者微微激動着,眼眸有着別樣的光彩,似乎已經得到某種至高榮耀。當她聽到御劍術三個字,就呼吸爲之一窒,當陸寒竟然說願意指點幾分,那瞬間感覺簡直如孩童吃糖。
御劍術呵——!
自從華凌和陸寒當初互相不服的曠世決戰,驚心動魄且花樣百出的劍術,從未在她腦海中斷絕過,每次練功都如幻燈片閃爍在眼前。
尤其是陸寒驚駭絕倫的終極一劍,華彩出塵幾乎絕世無雙,象徵最高劍道的御劍術,被他施展淋漓盡致。相對於自己半吊子水平,都沒破開華凌的防禦,而面前這青年,竟然將其揍得昏迷了一天。
“?以劍爲骨,以身爲劍,用神識交融從而人劍通靈,達到人無形劍有靈的最高境界。”
陸寒說完,附近溫度頓時一寒,已經出現輕微的嗡鳴聲,而劍還未現,涼絲絲鋒利之意已然出現。
嗡鳴聲越來越響亮,很快隆隆聲開始,澎湃無比的氣勢逐漸增強,王蓉感覺此刻的陸寒就已經變了,他不在只是人,就像欲要爆發的猛獸。
忽然,一聲嘶鳴驟然乍起,白色光華猛地直衝天際,白芒耀眼中,陸寒手中已經多了把劍。
王蓉瞪圓眼睛,面前青年渾身繃直,澎湃的氣勢從他身上還在狂涌,將周圍空間擠壓的開始扭曲。那道白芒迅速壯大,而陸寒身軀卻越來越淡,現場頓時被乳光籠罩,又像霧氣飛卷翻騰。
‘錚——!’
沒有了陸寒身影,只剩一把巨劍,爆發出炙熱光芒,如劍靈復活那般,在龍吟聲裡暴射而出!
“快看啊,後山方向的白芒,好凜冽好強大,是誰在練劍?”
山前廣場,一甘女修正在休息,忽然有人尖叫着,頓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異常。
“哇啊!不對啊,王蓉老祖的劍意沒這般剛猛,似乎是……那倆帥哥其中一位。”
“我猜是華凌小哥哥,誰敢打賭?”
“哼!陸寒帥哥哥更厲害,或許是他,我就敢打賭是他,一株百年份的草藥如何?”
“好!絕不反悔,多虧兩個小哥哥前來,否則我哪輩子能分到三株草藥和一瓶靈丹,這下子苦修到煉氣期大圓滿有希望啦。”
“你啊,沒希望啦,看那裡的是誰?”
當兩個女修開始了賭約,卻被身旁之人打斷,幾人目光順着她的手指,看向北側遠處涼亭。
那裡,兩個身影接連出現,隨後相近落座,爲一男一女。男的生機勃勃,身材挺拔一臉朝氣,女子柔弱盈盈,秀髮披肩美豔無雙,氣氛非常特別。
“啊哈哈!那是華凌,後山的就是陸寒哥哥,我贏了我贏啦,草藥拿來。”
頓時哭慘聲和哄笑不絕於耳,嘰嘰喳喳的起鬨,卻也有許多弟子凝目矗立,靜靜觀摩後山的強大劍威。
陸寒已經沖天而起,在令人驚悚的恐怖威能下,白芒越來越亮,幾乎要與驕陽爭輝。恐怖劍氣之中,一個身影已被乳白光輝籠罩,在他和劍氣之前,卻是近乎真空的縫隙。
這裡彷彿深空,沒有任何東西,卻比劍山刀還更恐怖,因爲凌厲劍氣都無法靠近分毫。他的目光,只是專注向上,似乎目標在九天蒼穹,要殺向那神王仙尊。
巨劍周圍,虛空極度扭曲,引動天地元氣劇烈動盪,形成的颶風肆虐咆哮,飛沙走石奔雷怒嘯。
‘咻咻——!’
龍吟聲越來越大,劍芒再次銳利到新的高度,一把巨劍在幾百丈高空上,在劍光呼嘯裡,把周遭都變成無邊劍幕。就連風聲也變成利刃,跟隨着巨劍激動地舞蹈,幾欲破碎虛空的威能,伴隨着悶雷之聲,一陣陣炸裂在後山峽谷。
王蓉雙手攥成了拳頭,臉龐逐漸變紅,儘量輕微的呼吸着,似乎啪打斷自己對劍意的揣摩,她知曉這種機會絕無僅有。
‘呲啦——!’
彷彿巨大的幕布被人劃破,高空異變再起,陸寒周圍百丈內都被空間波紋佔據,就連颶風也被擊碎消失。
‘轟隆隆!’
蒼穹深空,一道炸雷響起,來自法則的威怒,有道電光劃過蒼穹,狠狠劈在巨劍之上,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四野。
?王蓉表情瞬間憂心起來,陸寒竟然觸動了威嚴,開始爲他的安危擔心,同時王蓉自己身上也散發出強盛的氣息,凌厲的劍意半隱半現。
半空中炫彩紛呈,雷電轟鳴過後,陸寒感覺虎軀一震,渾身微微發麻,隨後就被凌厲的劍意消除。那把巨劍比先前略小了一圈,但是緊接着威能再升,在虛空劃過一道弧線,狠狠的射向某處山巒。
王蓉見此情景,渾身更加激盪,還算窈窕的身軀裡,一道沖天劍氣迸發。
‘嗆哴——!’
藍芒飛竄,長劍已經在手,莫可逼人的氣勢也算強悍,只見身軀逐漸模糊,而長劍則被無數道劍氣包裹,頃刻間萬千合一,化爲一把指天巨劍,就在這一刻飛射雲霄。
清脆的劍鳴聲激盪,自王蓉爲中心,將周圍虛空推動出層層漣漪,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四散而去,附近的天地,已經被兩道劍光徹底照亮!
每一處黑暗縫隙,都反射出淡淡光芒,無數喜歡陰暗的生靈瑟瑟發抖,因附近山體也嗡嗡發顫。草木低頭頑石哀鳴,鋒利四射沒有了一切,似乎寰宇已經退避,只剩下一白一藍兩道強光交相呼應!
“轟隆隆——!”
山體猛烈一抖,然後陷入靜止,只有衝擊波猛烈擴散,而陸寒不見了,巨劍也消失了。
王蓉的氣勢還在上升,強大神識涌入劍體,藍光灼灼此人雙目,那股浩瀚雖然比起陸寒還差些,卻比往日進步頗快,這是她方纔的領悟。
“啊?陸寒呢?不會……千萬別有事啊。”
心思分神,王蓉的巨劍頓時有崩潰之象,嚇得她趕緊收神凝息,集中意念專注御劍,只感覺軀體消融了,三尺青鋒也瓦解了,自己的心就是劍心,天地間唯有巨劍。
巨劍劃過的地方,虛空差點扭曲斷裂,阻攔者死,神魔速速退避。
當藍色巨劍衝下,直奔另一座小山,周圍安靜四野,陸寒已然不在,那座山體更是無恙,卻沒人見到整個山體在微微顫慄。
‘嗤嗤嗤——轟——!’
如劍芒入體,王蓉的劍氣垂直插進小山,頓時爆炸隆隆,亂石激射地動山搖,從插進的巨劍之處,整座山向兩側裂開。
咔嚓!
從地面竄起一道電弧,那小山轟隆隆徹底崩碎,似乎千百斤炸藥在內部爆破。亂石如彈片向着四面八方亂射,強大的力量轟飛了附近一切,樹木岩石化爲寸寸碎塊,就連十幾裡外的蜀山主峰也嗡嗡迴應。
似乎末日就要來臨,小山峰碎裂成一大堆石塊,有個身影站在從灰塵中走出,王蓉臉上潮紅,白皙額頭略有汗漬,卻感覺十分暢快,忍不住出口長嘯。
“啊——!”
嘯聲忽的戛然而止,那雙閃動的眸子看向另一側,那座白芒巨劍插入的小山峰,還聳立於大地,陸寒依然不曾現身。
“不不……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陸寒啊……!”
‘嗖——!’
就在王榮心跳加速,擔憂之情越來越濃時,目光注視之地,一道微弱的殘影閃動,身後已經多了個人。
“你你……嚇唬老孃啊?沒事就好,呵呵呵!”
“當然!有事的永遠都是敵人,哈哈哈哈!”
陸寒全身絲毫不染,滿臉自信開始吹牛,卻也看見王蓉眼中閃過些許失望,自己的那座小山峰絲毫無恙。
“我們回去吧,今天受益匪淺,只需要多加融會貫通,不出年餘就徹底大成,謝謝你!”
“嗯!陸某相信你這句謝謝最真誠,但是還沒有結束,請稍等。”
在王蓉的疑惑中,陸寒煞有介事的,向着那座山峰輕輕吹了口氣,然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一道白色光華閃過,三尺青鋒已經握在他的手中,隨即收入了儲物袋。
‘撲簌簌……!’
‘呼——!’
只見山峰整體哆嗦了一下,從裡面冒出乳白色光芒,隨後就徹底坍塌,沒有石塊橫飛,沒有炸裂隆隆,包括山上一切,全部化爲齏粉。
“啊——?啊啊——!”
驚叫聲起,搞得陸寒很不自在,這也太誇張了,似乎像島國動作片裡的聲音,有點熱血噴張。
略有灰塵飛揚,都沒遮住視野,完好的一座山,瞬間成了大型灰堆,全部變成蠶豆大小的顆粒。
“這是怎麼回事?”
王蓉驚愕半晌,只感覺脊背發涼,其中意味着什麼,她哪裡不曉得厲害。
“大音無聲,大象無形!同樣的事情,不一定轟轟烈烈才能達成,有時候悄無聲息,更能妙不可言。”
就差撇着嘴,傲慢的當起輔導員了,陸寒雲裡霧裡的開始詮釋,聽的王蓉連連點頭。
“然後呢?”
“收發自如,劍氣內斂,纔是最高境界的純正極點。想要悄然殺人於千里之外,如你這般搞得地動山搖,豈非漏了行蹤。”
“高見!還有呢?”
“讓被殺之人不知被殺,身旁之人不知其已死,詭異驚悚無根無源,懂了嗎?”
“嘶——!”
王蓉的臉色微變,倒吸幾口涼氣,內心震驚駭然,纔不過數日,陸寒就跨入築基期,而御劍術竟然到了此等恐怖境界。
三天後,蜀山山門外,幾乎人山人海美女如雲,另一側只有兩個年輕小夥,即將離開遠去。
範青青眼圈泛紅,王蓉老祖平淡從容只是那點失落,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吧。無數道目光都飽含不捨,但是就算天道也阻止不了奇才的前進,這幾日可是都和陸寒以及華凌混熟了,許多人被指點過劍術。
揮了揮手,我不帶走一片雲彩,這句話似乎對華凌很貼切,但是陸寒麼,簡直天上地下那麼遠。
“你真的好手段啊!三塊靈石,外加一種罕見材料,簡直雁過拔毛。”
百里外,華凌立刻用敬佩的眼光掃向陸寒,如果是他是來補償賠罪的,陸寒這傢伙就是來索取回扣的,順便首付了一個名門大派,能吃五分絕不留一絲。
“這不算什麼啊,我這些都是用一次就報廢的死物,比起得到一名活生生大美女,簡直弱爆了,你纔是贏家。”
“咳咳!廢話少說,下個目標去哪?我們要動作迅速,這兩天總感覺師門有事情發生,還需儘快回去。”
“是麼?那你殺過人嗎?”
陸寒皺了皺眉頭,隱士門弟子雖少,卻有小世界最強悍的大修士坐鎮,誰敢胡亂放肆。
“額?這個……還真沒有!”
華凌有些尷尬和慚愧,在師門十幾年,除卻苦修就是四外雲遊,認識的修士都很少,更別說恩怨情仇了。
“那我們就去殺人,其實他們也不算是人,一羣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水火不容非生即死!”
這句話說完,陸寒瞬間就涌出幾分森森寒意,目光又看向了東方,似乎要越過大海,定格在那小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