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那個傢伙叫陸寒
黑幕潰散,黃鐘掉落。
那個高大身影,還在低頭尋找大鐘,直至聽到一聲悶響,山坡上有東西翻滾,鐘體上有個小洞,似乎被什麼利器洞穿過,而他的頭頂,正懸浮着一把小劍。
元姓力士雙眼血紅,震驚和不甘的盯着陸寒,他的身軀已經冰凍,連黑芒都被封住,但佈滿無數劍光劃過的痕跡,密密麻麻足有百道。
“破!”
陸寒隨手揮袖,三具身軀同時碎裂開來,帶着冰渣霜塊跌入塵埃,只剩下無主的一件下品天寶,以及孤零零的三個儲物戒懸浮在那。
但瞬間,就和陸寒一起消失於原地,只剩下破損的巴掌大小鐘,乾巴巴躺在山谷,見證着風雷再起。
孤星觀所在位置,僅僅距離赤月宗東北方二百萬裡,從斑斕殿離開的隊伍,幾乎處於一個方向,也成了陸寒向東北方追殺的原因。
僅僅半天后,就在白霧籠罩的沼澤上方,斬殺大乘中期領隊一名,輕傷的初期修士一名。
還有上玄境三個,斑斕秘境回返的倖存者僅有四人,共計十二個身影從此消失,
“寒玉宮……暫時先讓爾等多活幾天,聖粹大選上必然重創你們,哼!”
襲擊斑斕殿的幾個勢力,唯獨寒玉宮最爲強悍,老巢所在更於此方向相反,屬於斑斕殿西南,即便能追到並擊殺掉,也已經進入對方勢力範圍。
綜合考量後非常不划算,臨近聖粹大選,有些事還要應對,而且當前境界處於門檻上,努力苦修數月,有機會衝擊到神照境,尤其是玄陰仙決,必須突破到第二重。
況且真的要打掉一流宗門,現在實力還有所欠缺,魯莽殺過去的話,即便冒着風險將其摧毀,也會把自己累死,周圍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窺探。
就在他思量再三,駕馭遁光折返途中,狂怒的吼聲響徹在某個神秘大山深處,那是赤月宗所在之地。
僅僅一天後,戰場上空涌來數十個身影,聞着未散的血腥氣瞠目結舌,有人發現那口小鐘,雖然垂涎但不敢沾染半分。
…………
兩側被開鑿出萬丈懸崖,前後光滑如鏡,完全是一塊塊錚亮石板鋪成,上面刻有行雲流水吞天圖,每棟殿宇都坐落有序,分別各佔玄位。
一杆百丈高旗杆立在覈心,銀色塗裝分外刺眼,但更醒目的是那面大旗,好似青天大幕般遮蔽很多視野,上面繡有赤色彎月,明晃晃頗似神來,具有極強號召力,千萬人望之充滿了崇拜感。
然而主殿中,一排身影謹慎站立,無不臉色驚慌,因爲高臺之上的主座,正有一人踩碎了腳下青磚。
“你們說,我赤月弟子如此不堪嗎?去斑斕秘境的隊伍都死了,去迎接的隊伍也死了,連百寶城的特使也盡數隕落,如此短時間全部被人抹殺掉,就算是一羣豬,也該掙扎很久,啊——!”
“誰幹的?到底是誰?”
吼聲之威,震裂了幾根粗壯立柱,當場六人瑟瑟發抖,他們的宗主,從未有今天這般失態,全因爲損失太過慘重。
短短几日,從總門上下的欣喜無限,迅疾般墜入深淵,如今處處唉聲嘆氣,悲傷塞滿各個角落。
足有三十多個精英弟子,如同蒸氣般消散於世間,形勢驟變之快令人咋舌,就在一天前,他們還在爲秘境的隊伍凱旋歡呼,爲重創斑斕殿喝彩,雖然後者事發突然。
主位前,站着一位高達九尺魁梧壯碩的強者,紅髮垂於腦後,周身赤色錦袍,橫眉似劍容貌肅穆。
頭頂法相如有風嘯,渾身光輝欲隱欲現,錦袍上的一輪赤月,似乎從血河裡升起,閃耀着明亮神芒,舉手投足都伴隨蕭殺。
赤月宗之主的俢千龍,即便站立不動,都如一尊神王般,獨自就可支撐起半個天宇,此刻怒容正濃,更顯得霸氣雷厲,兇悍氣息幾乎凝實,彷彿才從沙場裡走出。
“宗主息怒啊,您正處於後期高境,乃宗門屹立之本,不能做任何有損神魂的動作,仇怨之事交給我們即可。”
“二長老所說不錯,任誰敢冒犯我赤月,都將遭到滅頂之災,只要他活着,上天入地皆不放過。”
“若其有根,必滅其族;若其有宗,即可開戰;不死不休!”
“報仇!報仇!”
下方几人趕緊規勸,並義憤填膺大喊,雙目兇光四射,恨不得把仇敵撕成粉碎,吞魂斷骨都難以解氣。
“夠了!也不想想,那些蠢貨做的事真光彩嗎?掠奪斑斕秘境的大有人在,這筆賬誰也無法釐清,沒落的宗門只能忍氣吞聲,所謂討公道只是笑話。但這些笨蛋,居然還私自上門報復泄憤,更差點把斑斕殿就此滅掉,誰給了他們厚顏無恥的臉皮?”
‘情有可原啊宗主,我們的人在秘境就已損失不少,又被殺陣埋伏,活下來的只剩三分之一,畢竟佈陣的是他們長老親自所爲,小輩們氣怒攻心才殺上門去,況且動手的多達數家。’
‘消息已被數次證實,寒玉宮纔是破開斑斕殿防護大陣的助力,那個肖少昌屬於真正的罪魁禍首,肯定慫恿威脅了我們的弟子,他們位列一流大宗,理當爲此事負責。’
“閉嘴吧!這些都已經過去,而我們的人,任何一個修士都不能白白死去,誰剝奪了他們修道的權利,就去找出來幹掉。”
俢千龍深深呼吸,充滿怒火的雙眼逐漸合攏,他的神色又轉爲無奈,身處浪濤之中,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要麼逆風應戰,要麼沉入海淵。
‘宗主威武,赤月當空!’
‘揪出兇手,報仇雪恨!’
六個宗門高層,本都是一方強者,此刻卻氣勢恢宏,形如壯碩的當年,但他們不得不如此。
秘境裡的東西,就是翹首以盼許久的,哪怕得到一種罕見靈材,都能爲進階增加概率,僅有的希望都被打碎。
“報——!百寶城暗莊發來密信,言曰斑斕殿代長老陸寒,在城南當場斬殺我宗特使,孤星觀和寒玉宮的人也同時殞命,並一路向東北殺來,狂吠着要報其宗門遭屠之禍,結果暫時未知。”
就在這些人剛要散去,殿外飛速衝進一人,把極其震撼的消息送到,現場寂靜如夜!
嘶!
原來那個傢伙叫陸寒。
他僅憑一人殺來?
俢千龍愣了,幾個長老倒吸涼氣,震驚的幾乎掉了下巴,結果暫時未知……呵呵!
信息延遲很正常,可惜早都被殺了個乾淨,慘狀無法形容,赤月宗虧死了。
…………
此處正東偏北的幾百萬裡外,孤星觀同樣暴怒喧天,總門弟子噤若寒蟬,這些天甚至不敢呼吸,他們的高層無一人臉色正常。
聽說有兩個弟子做了大錯,即便有人求情,扔被賞罰院的長老當場拍死,平時最多緊閉三十年,所有事情惡化的起因,是前往斑斕殿的宗門精英,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聽說身爲觀主的龔道仧,一腳踢飛了數百斤的煙爐,幾個長老劈頭蓋臉全是灰燼,場面慘不忍睹。
沒過多久,一場針對陸寒的追殺議會召開,半日後,有兩支隊伍神色匆匆,一支直指百寶城,一支殺向斑斕殿。
…………
“就憑他陸寒,肖某動動指頭即可捏死,打爆斑斕殿又怎樣,本來就不該存在。”
寒玉宮的老巢,建立在石礦山脈上,因爲萬丈深處盛產寒屬性玉石而得名,方圓千里光輝煜煜,凡有高大建築,都是巨石雕刻而成。
傳聞作爲主殿的‘寒元宮’,就是一塊最大的玉石鑿刻出品,高三百丈前後足有十里,雕龍畫鳳威武至極,被數萬弟子津津樂道且奉爲驕傲。
在一處別院裡,足有上百身影,圍着四五個人氣氛喧囂,核心處最耀眼的是個高個子修士,一襲白衣襯托的氣勢非凡,正面帶不屑高談闊論。
在此人左手,把玩着一座八角雪白色玲瓏塔,表面刻滿無數紋路,塔身寒氣森森,塔尖卻灼熱非凡,不是有紫火吞吐,附近溫度忽冷忽熱,無數目光充滿崇拜和畏懼。
圍攏的低階修士,興奮的問這問那,好像聽傳奇故事般,時而摩拳擦掌,好像自己也身處當時的廝殺現場。
‘少昌師叔,你這件天寶真的很犀利啊,斑斕殿大陣如此不堪,裡面的門徒是不是被嚇死的?’
“呵呵!宗門再大,沒有強者又如何,我這天寶的冰火兩種屬性,誰能吃得消猛烈折騰,那大陣也是缺少高人操控,才被我一擊就砸開個窟窿。”
‘聽聞那個姓陸的,在百寶城外大怒,真的去追殺報復了,首先選擇的是赤月宗,他還聲言不會放過您。’
“哈哈哈!區區一大乘,即便很強又如何,也就敢欺負同級別的笨蛋,他若敢來,我定讓你們看場秒殺此子的好戲。”
‘根本不用前輩出面,我等就可將其誅殺,這陸寒和斑斕殿,就繼續憋屈着吧,他揹負的名聲會掛上‘軟蛋大乘’兩個字,嘻嘻嘻!’
‘自從他斬殺我特使的那一刻,就徹底死定了,陸寒小軟軟,噗!’
‘諸位別忘了,斑斕殿也有忽然‘瘟神殿’的稱號,誰去哪裡當長老,本身就等於慢性自殺,嘿嘿!’
鬨笑接連起伏,各種不屑和鄙夷的聲音塵囂之上,起鬨好久方纔散去,同時的主殿之內,十幾個強者面露微笑,正對斑斕秘境的收穫讚許頷首。
…………
陸寒已經回到斑斕殿,所見之象一片悲涼,護宗大陣只剩下小半,內部人影凋零,偶爾出現幾個修士,都戰戰兢兢加強了個人防禦,好像這裡是兇險之地。
唉!
‘我只是一個臨時的代長老,本沒義務爲你們出頭的,但那些螻蟻如此放肆,間接打陸某的臉就是不爽。何況就算此刻沒有紛爭,我將來所需的逆天之物,也必須從他們手裡拿到,總歸終有一戰。’
‘陸長老回來啦!’
正當陸寒看着滿目瘡痍,暗自研究如何修復大陣時,山門內響起驚喜的叫聲,剎那間不少身影紛紛跑出,如看到救星般向外面飛來。
‘前輩終於回來了,我等被欺負的好慘,嗚嗚……!’
‘現在所剩弟子,只有我等三十多個,有十幾人已經嚇得脫離宗門而走,其他都被殘害了。’
‘殿主被迫在昨日提前出關,冷莜瑜前輩也已經返回,此刻正在安慰他,咱們的護宗大陣,暫時沒有能力修復啦。’
這些人中,還有幾個帶傷的也在裡面,一個個神情哀婉掛滿絕望,縱然陸寒道心堅若磐石,也有些許輕微觸動。
“不要擔憂,大道有衰有興,破而後立或許更妙,陸某自會幫助佈置好一切,我先去看看葉紫寰那傢伙。”
安慰完這些修士,陸寒纔看見嵐霄和賴元二人,這是他親自挑選培養,要去參加聖粹大選的弟子。隨後就瞥到灰塵遍佈的大殿內,已經走出一男一女,冷莜瑜的眼神頓時閃亮不少,氣息無限充沛,好像吃過了天享丹。
男子隻身着一件素衣,鬢髮裡掛着幾縷灰白,長臉上鸛骨突出,已有幾分蒼老,似乎壽元不多的樣子。
“敝人葉紫寰,見過陸長老高顏,對您危難中援手必將永記。”
“嗯!走到一起就是小緣分,客氣的話少談爲妙,那些死難弟子的仇恨,陸某已經報了大半,孤星觀和赤月宗的兩個隊伍,都被當場誅殺了。”
“什麼?”
葉紫寰正勉強擠出些許微笑,心中非常緊張,他從冷莜瑜口中得知,這位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乘期前輩,並在秘境內翻天覆地,震退無數覬覦者。
現在……震驚莫名。
兩支隊伍,好像有三十多人吧,都給弄死了?窩草!
站在旁側的冷莜瑜,即便有些預料,也瞪大眼睛強壓驚呼,她從百寶城返回時,陸寒還在追殺的路上,如今真的做到了啊。
“寒玉宮暫時僥倖而已,待聖粹大選後,我必會上門把兇手盡數伏誅。”
‘陸長老威武!’
‘多些前輩報仇之恩,斑斕殿不會倒的,我等要於危難中共苦。’
外面,三十多人精神振奮,紛紛舉起拳頭吶喊,唯有葉紫寰擔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