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還存在着令人心跳的溫度,那聲嘆息將葉雪飛從呆滯中驚醒,下意識的就伸出雙手用力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胸膛。
“呵呵……”伴隨着一聲寵溺的輕笑,籠罩在葉雪飛頭頂上的陰影移開。
看着楚天謬靠在欄杆上,一手扶住欄杆的樣子,葉雪飛清冽的眸中浮現出惱怒之色。“你這個色鬼!”
兩世以來,還從未有人對她如此親近,還佔她便宜。
爲什麼這輩子遇到楚天謬後,就一直是她在吃虧?抱也抱過,看也看過,如今親也親了……
每次想到自己憋屈的時候,葉雪飛就覺得一陣委屈。
她容易麼她?
打又打不過,偏偏人家每次都還是正大光明的,讓人連追究都很難。
但是,今晚這一次偷襲……
葉雪飛咬着牙,惡狠狠的盯着楚天謬,一臉鄙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是什麼人?”楚天謬根本不在意葉雪飛的罵聲,反而輕撫着欄杆,重新向她靠近。
不過,這一次,葉雪飛是學乖了,在男人靠近的瞬間,她腳下的穿雲步就使出,漂移一般逃出了那個露臺的角落,背對着宴會廳的燈光。
“你就是個大色狼,我可是未成年!未成年!你怎麼好意思佔我便宜?”盛怒中的葉雪飛,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己態度的異常。
如果今日不是楚天謬,而是換了一個人對她做出相同的事。恐怕,她不會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討論有關於色狼的話題,而是冷笑着直接一腳踹飛。
當然,她打不過楚天謬。
但是,至今爲止,她還未想過動手,不是麼?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同,但是楚天謬卻發現了。
他眉梢輕挑了一下,眼角帶着一絲愉悅。楚天謬並不打算提醒葉雪飛,只是順着她的話,揶揄的道:“雪飛,你應該懂得什麼叫情難自禁。”
“什麼情難自禁?我看你就是成心佔便宜。”葉雪飛想也不想的反駁。
楚天謬眼神一暗,心中再次嘆息。看來,要向讓自己喜歡的小丫頭開竅,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從認識葉雪飛開始,楚天謬就知道了她的不同。
在其他的事情上,葉雪飛聰明,果斷,自信而張揚。可是,在情感問題上……呃,應該說,關於感情這一塊,她似乎少了一根筋。
無論和什麼人交往,她似乎都不會考慮到那一個層面。
這樣的情況,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是,他不用擔心隨着葉雪飛的成長,隨時隨地出現的狂蜂浪蝶將她輕易迷惑。不好的是,要打通她這根經脈,讓她明白男女之情,也會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對於這段感情,楚天謬也是第一次感到遲疑。
他不敢冒冒失失的向葉雪飛說明一切,害怕驚嚇到這個小丫頭,從今以後她會避着他。所以,他只能對她好,讓她習慣自己的好,漸漸的佔據她的心。
但今天晚上,他承認自己確實是衝動了。
可是……今晚的事,真的只能用一句情難自禁來解釋。
“好,是我的錯。”心中無奈的笑了笑,楚天謬聰明的認錯。彷彿,在他認清對葉雪飛的感情之後,他就習慣了認錯。
每次這隻小貓發怒時,他都習慣性的順毛,捋平她的憤怒。
這一認錯,讓葉雪飛一肚子發泄的話得不到宣泄口,憋得肚子疼。
怎麼辦?人家已經態度良好的認錯了,自己總不能抓住不放吧?如果繼續糾纏,說不定還誤會自己想要什麼負責的。
想到這,葉雪飛渾身一個激靈,擡手在手臂上甩掉一身雞皮疙瘩。
撇了撇嘴,十分大度的道:“這次就原諒你了,但不許再有下一次。你要是想女人,勾一勾手指一大堆環肥燕瘦前仆後繼的過來,何必欺負我這個未成年呢?”不知道爲什麼,葉雪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讓楚天謬感覺到語氣有點酸。
楚天謬的眸光在葉雪飛身上上下移動,玩味的欣賞着,意有所指的道:“如果你不是時時提醒我,我還真看不出你如今未成年。”
這赤裸裸的眸光,看得葉雪飛發毛,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的確,如今她已經十六歲了,身體開始發育,而且發育得十分好,雖然還比不上那些成熟的女性,但也算是凹凸有致,窈窕曲線了,不再是曾經那乾巴巴的小豆芽樣。
平日裡,她穿着的都是寬鬆的校服,或者休閒套裝,還看不出來。可是,當換上精緻的小裙時,令人羨慕的曲線就浮現出來了。
“下流。”紅着臉咒罵一句,葉雪飛不再理會楚天謬,轉身走向了宴會廳。
向一名侍者打聽之後,朝衛生間的方向而去。
望着葉雪飛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楚天謬脣齒間發出寵溺的輕笑。他突然覺得,要先讓這個小丫頭意識到自己已經離未成年不遠了,他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葉雪飛的身影從楚天謬的面前消失,也帶走了他眸中唯一的笑意。深邃的眸,變得沉靜而淡漠。
這麼特別的丫頭,如果最終摟在懷裡的不是他,他想,他會控制不住,毀滅一切的。
不知不覺中,楚天謬的心中開始多了一種叫着‘佔有慾’的情緒。
葉雪飛逃離楚天謬的身邊,帶着慌亂的心跑進衛生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可以跟秦壽他們沒有任何顧忌的聊着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題,但是在楚天謬面前,一個眼神,一句普通的話,都讓她的防禦全然潰敗?
“難道就是因爲我最狼狽的一面都被這個該死的傢伙看光了的緣故?”葉雪飛望着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的確啊,彷彿每次自己狼狽,受傷,或是丟臉的時候,該死的楚天謬都會出現,將一切看在眼中。而自己在他面前,好似也抱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根本不在乎是否丟臉。
這個認知,讓葉雪飛心中一羣草泥馬奔騰而過。
她終於發現,自己在楚天謬面前是一個弱勢羣體了。
“這樣不好,得改。”葉雪飛搖了搖頭,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叮囑。
她堂堂一代天師,怎麼能受制於人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葉雪飛打起精神,露出令人動心的笑容,走出衛生間。
她可沒有忘記今晚的任務,她就是來破壞葉家的晚宴,讓葉家人在容城的商圈裡丟臉的。
不過,她可沒有想過自爆身份。
畢竟她現在也在忙着自己的事,並不想引來太多的注意和關注。何況,在大廳裡,還有一位和旗門交好的人,幹嘛死蠢的將自己的把柄交給人家?
她如今要的是低調,而不是張揚。
對付葉家,仗着楚天謬的名頭就行了。
當然,如果葉家人受不住,自己說出了她的身世,她也不介意就是了。反正丟臉的都是容城葉家。
剛走到宴會廳門口,葉雪飛感覺眼前一晃,一股香氣撲鼻而來,令她反感的皺眉。
她對香氛之氣,從心底感到排斥,覺得令無數名媛貴婦追捧的香水,只是掩蓋了自身氣味的一種化學藥劑,喧賓奪主。
擡眸一看,葉雪飛笑了。
她還說是誰那麼迫不及待的擋住自己的路,原來是久違的葉若彤。
“葉雪飛,你跑來這裡幹什麼?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還未等葉雪飛開口,葉若彤的指責就跟隨而來。
她真是恨死她了。今晚明明是爺爺好不容易給自己安排與三少見面的日子,葉雪飛憑什麼來插一腳?
而且還是那麼耀眼的跟着三少一起進來,能有這個殊榮的人,應該是她纔對。
面對指責,葉雪飛笑得玩味,眸光帶着戲謔:“雖然不是葉家邀請我的,但我能來這,當然也是受邀於別人的。”
“誰會邀請你!”葉若彤恨恨的道,眼中怨毒的神色絲毫沒有減弱。
“你說呢?”葉雪飛燦爛的一笑,反問她。
葉若彤臉色驟變,難看極了。她心中自然有着一個不願承認的答案,能跟着楚三少一起進來,還會是誰邀請來的?
可是,可是爲什麼偏偏是葉雪飛?爲什麼是她最討厭,最看不起的人?
“你有什麼資格?我告訴你,你根本不配三少,別癡心妄想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不由得,葉若彤的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好在,宴會廳裡聲音嘈雜,她們的交談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是什麼身份?”葉雪飛脣角笑容未變,清冽的雙眸卻讓葉若彤心中一慌。
“你不就是……”在葉雪飛眼神的壓迫下,葉若彤差點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好在最後想起之前爺爺的警告,無論如何不能在這裡讓人知道葉雪飛的身份,所以才死死的忍住。
不過,即便是這樣,葉雪飛也明白了,葉家的人,不希望她的身份在此曝光。
葉雪飛笑了,笑得極度的燦爛:“我是什麼?是你的表姐?你姑姑的親生女兒?”
這句話,並未刻意控制音量,但卻也讓四周的人聽得模糊不清。
葉雪飛就是故意的,故意嚇葉若彤。
果然,葉若彤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恨不得堵住葉雪飛的嘴。她突然間反應過來,就算自己家人不說,但是隻要葉雪飛在這裡扯着脖子喊一聲,恐怕爺爺想要隱瞞的事就會曝光。
“你不要亂說!我警告你,如果你胡言亂語的話,你和你那個媽會倒黴的。”葉若彤抓住葉雪飛的手臂,指甲幾乎陷入了肌肉中,威脅着。
“你在怕?”葉雪飛微笑着,將葉若彤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拍掉她的手。
“我……我怕什麼?你不要亂說。”葉若彤的眸光出現一片閃躲,突然間她居然有些害怕面對葉雪飛,她覺得站在葉雪飛面前,有些喘不過氣來。
“哦,對了。”葉雪飛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身體前傾,湊到葉若彤的耳邊,明顯的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後,才用兩人聽到的聲音緩緩的說:“你和劉蓉蓉關係那麼好,她死了之後,一定很捨不得你吧。”
“你!”葉若彤頓覺脊樑骨升起一股寒氣,眼中恐懼之色開始蔓延,臉色也驟然發白,向後急退了兩步,瞪大着眼盯着葉雪飛。
那段時間,是她的噩夢。
每天晚上,她都會被劉蓉蓉折磨得痛不欲生,她爲此被逼轉校,離開有關於劉蓉蓉的一切,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而葉雪飛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戳破了她想要忘記的噩夢。
最主要的是,她怎麼會知道……
彷彿是知道葉若彤心中所想,葉雪飛玩味的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被那雙清冽而充滿冷漠譏諷的眸光盯着,葉若彤突然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一般,在葉雪飛面前無所遁形。
‘她知道一切?知道她讓劉蓉蓉害她的事,知道劉蓉蓉的事,知道她的死?不,不可能的……’葉若彤不斷的搖頭,臉上的恐懼之色更重。
葉若彤被恐懼纏繞的樣子,取悅了葉雪飛。
她正打算繼續打擊的時候,突然眼前晃過一幕,讓她眸光一亮,一個新的計劃浮上眼前。
她突然擡手輕拍了一下葉若彤的肩,嚇了她一跳。
“你想幹嘛!”葉若彤警惕的看向葉雪飛,鼻翼的煽動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葉雪飛好笑的道:“幹嘛那麼怕我?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再不過去,楚三少可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說完,她還朝着宴會廳的某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葉若彤瞳孔一縮,轉身望去。
果然,在楚天謬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在周邊還有不少女人雀雀欲試。
憤怒從葉若彤的心中燃燒,五官都微微變得扭曲。
今晚是屬於她和楚三少的,這些女人憑什麼跟她爭!
這個念頭,讓葉若彤放棄了葉雪飛,踩着腳下的鞋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朝那邊走去。
葉雪飛玩味的看着這一切,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雙手緩緩交叉抱在胸前,她那副表情,似乎在等着看好戲。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看來今晚有熱鬧可看了。”突兀的,一道不算難聽的男聲出現在葉雪飛耳畔,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古龍水的香氣。
皺了皺眉,葉雪飛微微轉眸,入眼的人卻讓她眸光微微一暗。正是之前楚天謬刻意向她介紹的那一位凌家人。
淡淡的收回眸光,葉雪飛並不打算搭訕。
可是,凌天卻好似看不到她的冷漠,自顧的站在她身邊,保持着優雅的笑容,更是從一旁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香檳,遞到葉雪飛面前。
垂眸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身前的酒杯,葉雪飛出聲拒絕:“對不起,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凌天的神情一僵,卻沒有收回酒杯,反而繼續道:“接下這杯酒,不久認識了麼?鄙人凌天,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葉雪飛嘴角的笑容中泛起一絲譏諷,並不接話。
此刻,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前方已經開始的精彩戲目……
葉若彤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和糾纏着楚天謬的周雅不過爭鋒相對幾句,就開始上演了全武行。
兩個穿着華貴的女子,在那麼多社交名流的眼前如同潑婦一般撕扯。
妝容盡失,髮型凌亂,身上昂貴的晚禮裙更是被撕成破爛,這混戰更是將其他幾個靠得近的名媛牽扯進來,變成了羣架。
葉雪飛眼中閃過惋惜之色,這個凌天的出現,害得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導致了這一幕的發生。
遠處,聞聲而來的葉家人已經擠過人羣想要拉開她們,維持秩序。
可是,那又怎麼樣?
今晚葉家的晚宴已經毀了,葉若彤也在容城商圈中丟盡了臉。
等葉雪飛再看向楚天謬的時候,這廝居然好像看不到着混亂一幕似的,輕彈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朝着她走過來。
但是,他那雙令人難以直視的眼神卻是盯住了靠近葉雪飛的凌天。
這犀利的眼神,凌天自然感受到了。
楚家,可不是凌家可比的。
他笑了笑,趁着楚天謬還未走到之際,對葉雪飛禮貌而不失風度的道:“看來今晚的宴會要提前結束了,下次在下再請小姐一聚。”說完,還朝楚天謬微微頜首後,才離開。
他很聰明,自然不會選擇這個不恰當的時候去和楚天謬攀交情。
只要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就行了。
好在,剛纔他搭訕他的女伴,並未作出太過的舉動,應該不至於惹惱這位真正的太子爺。
凌天心中盤算着離開,而此刻楚天謬已經走到了葉雪飛身邊。
“怎麼和陌生人聊天?”一來,楚天謬就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這個小丫頭把自己丟在女人堆中,自己居然和別的男人聊天,真是氣人。
“是他自己過來的。”葉雪飛無辜的聳了聳肩。
接着,她饒有興致的道:“那邊又是怎麼打起來的?”
楚天謬好笑的看着她,眸光中滿是寵愛:“剛纔你刺激了葉若彤吧。”
葉雪飛不置可否。
“所以她一過去,就把渾身的怨氣撒在了那位周小姐身上,而那位周小姐似乎並不想在我面前丟臉,或者說,她希望我能爲她說句公道話,結果就……”楚天謬說得一臉無辜,好像發生的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可是事實,沒有他的話,這幾個女人怎麼能打得起來。
兩人說話間,葉若彤和周雅幾人已經被拉開,晚宴中的混亂還在持續。
當葉雪飛看清楚葉若彤的樣子時,忍不住‘噗嗤’一笑。
天啊!那滿臉髒花,身上衣服盡毀,蓬頭垢面和街上的乞兒差不多的女人是葉若彤?即便她被母親死死抱着雙肩,她依然朝周雅的方向瞪着腳,嘴裡叫囂的道:“三少是我的!你這個狐狸精除了會勾引別的男人還會什麼!”
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少旁觀的人都在捂嘴偷樂,而周雅的父母更是氣得臉色發青。
“混賬東西!”葉正國怒不可拾,一巴掌扇在葉若彤臉上,讓她住了嘴。
這一攤子爛事,他要如何收拾?
葉家的小公主,居然變成了口不遮攔的潑婦,葉家還要不要名聲?
“嗚嗚……爺爺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是你說我要嫁給三少的……”葉若彤被葉正國一巴掌打蒙,捂着腫起來的臉頰委屈的道。
“還不把她給我帶下去,繼續留在這丟人嗎?”葉正國氣得臉色發紫。
谷月趕緊扯着葉若彤離開。
可是,圍觀的人卻因爲她的話而笑開了。
“真有意思,楚三少都還沒表態,這葉家人居然以楚家的親家自居。”
“就是,沒看到人家楚三少根本就不在意這裡發生的事麼?”
“葉家這一代的千金,就是如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反正今晚葉家丟臉丟盡了,也是助人爲樂,給咱們添了一點有趣的談資嘛。”
這些議論並未壓低聲音,傳入葉正國和葉維珅的耳中,兩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葉老太更是被氣得直接昏厥過去,又一次引發了混亂。
“嘖嘖,真是一場鬧劇。”葉雪飛涼薄的看着熱鬧,眸中泛出戲謔。
“今晚不就是來看這個的麼。”楚天謬笑得依然是那麼雲淡風輕。
“她可說要嫁你呢。”葉雪飛轉眸看向楚天謬,笑得玩味。
楚天謬看着她,眸光中星芒閃爍,意味不明的道:“除了一人,我誰也不會娶。”
葉雪飛被他看得有些心神慌亂,避開他的眸光道:“戲也看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