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進入宮中,直接進了乾清宮,她目不斜視拜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拜見皇上。”
皇上沒有叫起,清冷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你還敢來見朕?”
晴雪猛的擡起頭,目光清澈如水,勇敢而無畏,“爲何不敢?我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良心。”
視線餘光掃到一邊的鄭國公夫人,她兩眼都哭腫了,容顏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曾經那個風韻猶存的鄭王妃,短短几個月內,成了個暮氣沉沉的老婦人。
她身邊跟了一個年輕的婦人,渾身素白,面色蒼白,細細一看,正是謝小婉。
鄭國公夫人撲突一聲跪倒在地,兩行眼淚滾下來,哭的傷心欲絕,“求皇上爲清寧做主,她死的好冤啊。”
她聲聲泣血,聲嘶力竭,哭的肝腸寸斷,聞者傷心,就算鐵石心腸的皇上也見了難過,掩面不忍看。
畢竟死的人是他的親孫女,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謝小婉跪在一邊放聲大哭,極爲悽慘。
晴雪微微蹙眉,這都過了大半個月,才跳出來發難,是不是太晚了?
“是啊,她是金尊玉貴的皇室子孫,死了是件大事,全下人都該爲她陪葬,就連皇上也不能例外。”
鄭國公夫人渾身一抖,眼中的恨意能殺人,“住口。”
謝小婉哭着大聲指責,“你到這個時候還敢這麼說?你還有沒有人性?”
晴雪還一肚子委屈呢,拖長聲音怪聲怪氣的道,“哦,站着不動讓她殺,就是有人性,躲開就是沒有人性,這是哪家的王法?請鄭夫人給晴雪說個清楚,也好讓我心服口服。”
她可不怕任何人,誰想讓她死,她就讓誰先死。
只要她活一天,絕不許任何人欺上頭。
“你……”鄭國公夫人呼吸一窒,“巧言善辯,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清寧,還裝的這麼無辜。”
她氣極敗壞的舉起一塊玉佩,往清寧頭上砸去,“你去死。”
晴雪跳起來,輕鬆閃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果然是母女,行事都一樣,動不動就讓人去死。你們的命都是金貴的,別人的命就是賤的,任由你們踐踏的。”
聲音很大,但心中覺得有點不對勁,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被疏忽了。
“你……”安國公夫人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氣的暈過去。
謝小婉連忙扶住她,惡狠狠的瞪着晴雪,“母親,您別中了她的圈套,她故意激怒你呢。皇上,我想跟這位安康郡主問幾句話。”
她真是倒黴,千辛萬苦爭來的世子妃位置,還沒坐熱,就被打了下來,隨着鄭王府的消失,成爲一個天大的笑話。
孃家人也拋棄了她,她退無可退。
“準。”皇上薄脣一掀,只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謝小婉上上下下打量晴雪,視線像陰冷的毒蛇,隨時會趁人不注意撲過來咬上一口。
“你口口聲聲說清寧傷害你,你全是被迫的,但我看你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無痛無癢嘛。”
晴雪冷冷一笑,毫不客氣的頂回去,“照你的意思,我必須死透了,才能資格指控清寧的劣行?好啊,那不如我送你上西天,你再來指控我的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