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國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慢,雷富國急衝衝的往南城派出所趕去的時候,他剛剛放下電話。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事情了嗎?”一旁正陪着女兒看動畫片的林如煙轉頭一臉關切問道。
顧衛國勉強笑了笑,然後溫聲安慰道:“沒什麼事情,一點有點公事要我去一趟。”說完就匆忙起身,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林如煙看着顧衛國匆匆忙忙的身影,嘴巴張了張卻欲言又止,等顧衛國出門之後,這個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擔憂。
出門之後,顧衛國也沒有打電話叫司機,而是自己開車直奔南城派出所,一路上更是沉着臉思索起來。
他能坐上縣長的位置,市裡自然不可能會沒有靠山,幾乎在雷富國接電話的時候,他也接到了上頭的電話,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南城派出所林如風的事情。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他一時間也有些發懵,剛纔林如風給他打電話問軍分區張司令的電話,他還有些奇怪,現在才反應過來,竟然是這件事情。
不過仔細一番衡量之後,他發現其實事情對他來說也不是很糟糕,事情發生在南城派出所,主要責任都壓在楊子江這個所長和雷富國這個政法委書記身上,而另外一個本來要承擔責任的倒黴蛋公安局長陳雄,反而因禍得福逃過一劫。
而要承擔領導責任的還有縣委書記這個花城一把手,他這個二把手反而責任要小的多,再加上這種如果傳揚開來,影響非同小可的事情,上級肯定會要求外緊內鬆,淡化影響,內部從嚴從快處理的。
這樣的話,如果他好好操作一番,反而能夠從中得利改善現在不利的情況,更何況當事人還是自己二舅子,操作起來更是多了幾分先機。
想到這一點,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也開朗了幾分,陰沉的臉上也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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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形除了雷富國這個常委兼政法委書記,和顧衛國這個縣長之外,還發生在掌握着花城絕對權力的其他的大佬身上。
縣委書記....
縣委副書記....
縣委常委兼常務副縣長....
縣委常委兼紀委書記.縣委常委兼組織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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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花城常委會上有資格發言的大佬全部都接到了上面打來的質詢電話,一個個不管是剛下班,還是沒下班,是在家還是在外面,一個個全部急匆匆的往南城派出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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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傍晚太陽剛剛下山,天空還掛着一絲晚霞的餘暉,整個縣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隨處可見下班回家的人羣和剛剛放學揹着書包的學生。
只是今天情形卻是和往常不一樣,一輛又一輛掛着花城排名靠前的車牌的公務車,急匆匆的奔馳而過。
一些有心的在機關單位工作的公務員,甚至震驚的發現整個花城所有掌握着最高權力的大佬的專車,全部都往同一個方向駛去。
“難道發生什麼大事了?”幾乎是一樣的念頭,在一個又一個有心人的腦海中冒起。
“哪個張司令?”花城的不平靜,派出所裡所有人都是一無所知,打昏阿雄之後,劉陽纔不緊不慢的走到打完電話的林如風身邊,然後悄悄的問道。
林如風打電話的聲音很不低,幾乎所有人都聽的很清楚,只是讓劉陽有些好奇的是林如風到底打給的是哪個張司令。
等劉陽問出這句話之後,耳朵尖的楊子江也是凝神豎起了耳朵,雖然剛纔拿着林如風的證件的時候,他還有些將信將疑,可是林如風打完電話之後,他心中的天平再次往相信這邊傾斜了幾分,而對林如風剛纔電話裡稱呼的那一聲張司令,心裡更是多了幾分猜測。
司令不是特定的官職,不像師長軍長那樣特定。大軍區一號首長是司令,市軍分區首長也是司令,雖然同樣是司令,可是級別卻是天差地別。
“自然是襄平市委常委軍分區司令張平江,正好他還兼着襄平常委,找他最合適了。”林如風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說完還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豎着耳朵的楊子江。
“幸好是市軍分區張司令。”楊子江一聽,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沒等高興起來,接着又是冷汗直冒,馬上反應過來,雖然軍不幹政,也管不到他。可人家張司令還兼着襄平常委,要對付他這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還不是擡擡手的事情。
“哦。”劉陽應了一聲,沒有多問,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林如風也亮了身份,他乾脆不再理會,任由林如風發威,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林如風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一臉高深莫測的輕笑着不再吭聲。
而劉陽也心安理得的在旁邊坐了下來,也不管手上的手銬,懶懶的坐着看戲。
相對劉陽和林如風兩人,其他人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阿雄還好,反正已經昏過去了,而沒有楊子江的命令,其他民警也樂的裝傻充愣,沒人是傻瓜,看眼前的架勢,很明顯林如風來頭非凡,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會傻到貿然出頭,槍打出頭鳥,現在挑頭豈不是找死?
相比其他人喪彪和楊子江就沒那麼鎮定了。
喪彪可以算的上是今天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也早就從憤怒的幾乎喪失理智中嚇醒了,這個時候正冷汗直冒,一臉死灰的站在一旁簌簌發抖。
他是兇是狠是惡,可那都是欺負別人,現在自己淪落成別人案板上的肉一樣,等待着宰割,他又怎麼能不驚不怕。
現在這種情形,他也明白這次是真的完蛋了,就算是他後面的那位貴公子要救他估計也是非常難了,更何況對方會不會願意救他還不一定。
楊子江則要比喪彪的表現好一些,可這個時候也是進退兩難,手上拿着的林如風的證件更是燙手山芋一般拿着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一時間沒了主意。
偶爾一眼看到林如風高深莫測的笑,和想起剛纔對方打電話的對象和那平等交流的語氣,心裡的不安和慌亂更是重了幾分,臉色蒼白至極,雖然不至於像喪彪一樣簌簌發抖,可他現在也是進退維谷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