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誰啊?”小倩剛沒問於明朗,就是想等他自己說。
可看於明朗現在這個臉色,小倩覺得不太妙,能讓情緒穩定的小強如此嚴肅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巴郎的故人。”
“什麼?!”小倩一愣。
巴郎,這不是被於明朗親手打死的那個人嗎?
他跟於明朗曾經在一起接受過訓練,後來退役轉到了別的地方,爲了錢做了不少不好的事,後來在一次行動中跟於明朗作對要搶資源,被於明朗開槍結束了生命。
也因爲那件事,於明朗得了應激障礙,小倩廢了很大的功夫纔給於明朗治好,而巴郎這個名字也就成了夫妻倆都不願意提的一個禁區。
於明朗突然說出了這個封塵許久的名字,小倩有一瞬間的空白,突然,她也反應過來了。
“難道你會缺席我的比賽,原因就是——你看到照片裡的人了?”
於明朗點頭,對,就是她。
巴郎臨死前,曾留給於明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因爲巴郎臨終的時候用母語說了一句於明朗聽不懂的話,於明朗和小倩以爲巴郎是想回到最初的美好時光,這照片是交給於明朗保管的,也就沒太在意。
至於照片裡的女人,小倩和於明朗都沒想過要去找,因爲巴郎不是天朝人,這照片裡的女人一看就是他老家的,隔着一個國家又不知道名字,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再說了,找到又能如何?
告訴人家,你爺們讓我打死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這不是找抽嗎?
這會於明朗突然說到巴郎照片裡的女人,小倩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了。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賣涼拌麪的?!”
於明朗驚訝,“你見過?”
這就是說小倩猜對了。
“我說的呢...之前我覺得到這邊我都要成臉盲了,看這邊的人長的都差不多,我記得我剛到的那天,看到個賣面的女人就覺得很眼熟,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就是巴郎照片裡的那個女人!”
小倩記憶力雖然好,但是比起於明朗這種天生超強大腦又經過特殊訓練的還是差一點。
她那天看了就覺得有點眼熟,但卻沒反應過來,照片跟本人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再加上着裝什麼的不一樣,不經過專業訓練很難一下就想起來,於明朗這麼一說,小倩就反應過來了。
是她!
“你怎麼會遇到她的?”
“這事兒說來也是巧...”
於明朗就把經過給小倩講了一遍。
原來早晨於明朗本來是跟鄭旭一起吃早餐的,酒店的西餐自助實在是吃不下去,他就想到街上買點小吃。
到了那邊他就看到涼拌麪了,這樣的小麪攤算是地方特色小吃了,隨處可見並不稀奇,一個穿着本地特色長袍的女人正在攤前忙碌。
偶然相遇,於明朗覺得眼熟花了一點時間突然想起來了,這女人就是巴郎給的照片裡的女人!
這女人對巴郎一定很重要,或是妹妹,或是戀人。
她或許還不知道巴郎已經命喪異國他鄉,而親手擊斃他的人,就隔着一條街跟她遙遙相望。
聽到於明朗說道這,小倩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她擔心於明朗會因此重揭傷疤,想到那段不得已的往事。
“老公...”小倩猶豫的開口,於明朗搖頭。
“我沒關係的。”
在小倩的幫助下,於明朗已經走出了戰後應激障礙,他看到那女人後雖然有一瞬間的難受,卻還是勇於面對了。
那女人並不認識於明朗,只當他是普通客人,倆人的語言不通於明朗就比了面,那女人就麻利的做起拌麪。
她做面,於明朗心裡就琢磨怎麼辦,他從邊上的攤主跟着女人交談中推斷這女人可能叫苗輪,這邊人有名無姓,苗輪是這邊女性常見的名字。
從苗輪的穿着上以及這個小攤的情況,小強不難猜出苗輪的生活應該不是過的特別好,小攤的生意看起來也很一般,不過她臉上的笑倒是很燦爛,貧苦的生活似乎對她的影響並不大。
巴郎臨死前交給他的照片一定是對他至關重要的,現在看到照片裡的女人生活的並不好,於明朗的心也越發沉重起來。
他本是打算走的時候偷偷的往女人的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塞一筆錢,卻沒想到偏在此時出事兒。
面都快做好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一頭撲到苗輪的懷裡,他身後還跟着幾個拿着棍子磚頭的大人,於明朗一看到那小男孩的臉,心都要揪起來了。
巴郎!
這一定是巴郎的小孩!
苗輪把小孩藏在身後,轉身去問那幾個追他打的小孩,爲首的那個大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還晃了晃手裡碎掉的器皿,大概是小男孩惹禍弄壞了人家的東西,這邊人比較野蠻就一路追着要打孩子。
這娃長的那麼像巴郎,跟巴郎的小翻版似的,於明朗自然不能眼見着不管,他想跟那些人私了,也拿了錢出來,但那些人不依不饒,拿了於明朗遞過來的錢又踹了孩子一腳。
這一腳給孩子踹到了攤上,趴地上起不來,也踹的於明朗火往上撞。
這纔跟人動起手來,那些人雖然多,手裡又帶着棍子什麼的,但終究是不敵於明朗這個特種兵,被打的落荒而逃。
他身上的血跡就是那些人受傷留下來的。
小倩聽到這已經明白了。
“所以,你讓大師兄給你找了翻譯去醫院,就是給小男孩處理傷口去了?”
於明朗沉重的搖頭。
“並不是,那孩子雖然受了點驚嚇,但也不過就是些皮外傷,真正有問題的是他的母親,我是送他母親去醫院的。”
“什麼?那些人打她了?”
“沒打,她是看到我跟人交手又看孩子被打後受刺激,一口血噴出來暈過去了,我就趕緊給她送了醫院。”
“噴血...?!”小倩聽到這,突然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難道是——
於明朗點頭,“是,她得絕症了,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