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的正治敏感性很高。
立即想到,這其中蘊含的巨大利益。
他的家族與現任大統領關係不淺。
如果能在任期內,將種花爭取過來,絕對是外交的重大勝利。
於他而言,作爲牽線人,將給他的履歷增添最亮眼的一筆。
他的野心很大,五年前棄商從正,競選衆議員成功,但在一年前競選參議員失敗,這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
幸虧他家有門路,讓他來到種花積累履歷。
他自己也只當是走個過場,根本沒有多餘的奢望。
卻沒想到,天上掉餡餅居然砸到他的頭上。
而且事實上,他已經吃到了來種花的紅利。
杜飛聽出,他是在拒絕,仍不慌不忙道:“喬治,你也恕我直言。雖然你比我大十幾歲,但作爲一名正客,你還很不成熟。”
杜飛笑着道:“美元,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難道不是嗎?”
既然是王牌,就不會輕易使用。
等兩人落座,要了幾碟點心,又上了一壺茶。
作爲開拓家族正治版圖的先鋒,布什的腦子反應極快。
說到這裡,杜飛的言語中帶着蠱惑性,壓低聲音道:“喬治,你想想,要是你的手裡抓着幾十萬人的飯碗,在種花會有多大影響力。而在未來,無論牽制穌鵝,還是你們在越難的行動,都需要跟我們協調。到那時候……”
根據現在的匯率,十美元相當於三十六七塊人民幣。
杜飛沒再說下去。
聽到周曉白的聲音纔看過來,喜出望外道:“曉白!”
杜飛則繼續說出了他的計劃。
布什的呼吸微微急促,雖然在極力控制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心情激盪。
在一般國營廠子,只有一線重體力勞動,才能達到這個水平。
“然後由你負責購買最好的機器……”
送走心事重重的布什,杜飛徑直來到朱爸辦公室。
最後提醒道:“小飛,你切記,這件事的一切資金物流,必須走香江註冊的公司,決不能與美地那邊有直接聯繫,明白嗎!”
從屋裡出來,羅芸不由問道:“曉白,剛纔屋裡那是誰呀?長的挺漂亮,快趕上你了。”
爲什麼從去年開始號召上山下香。
朱麗道:“你基本功很紮實,跟着老王好好學,她是有真本事的,你要能學來三四成,在行業都是出類拔萃的。”
“喬治,我是這樣想的,你找人在香江註冊一家公司。”
終於拿到票,頗有些興奮。
周曉白喜歡芭蕾舞,等這場《紅色娘子軍》很久了。
“好像是朱麗姐在文工團的同事。”周曉白隨口道:“別浪費時間了,咱倆回去收拾收拾,跟老張請個假早點走,等下班騎車子過去,肯定趕不上開場了。”
回去跟張文忠這個辦公室主任打了一聲招呼,提前一小時就跟羅芸一起騎車子出來,一溜煙趕奔展覽館。
倆人剛坐下來,就見前排走進一男一女,正好是她們前面的位置。
布什詫異,不知道杜飛指的什麼。
杜飛接着道:“等廠子建成,在你們國內聯繫那些時裝品牌,他們可以出樣式和質量標準,我們的廠子負責生產,再從香江運回到你們國內銷售。你瞧,就這麼簡單。”
布什嘴角歪了歪:“恕我直言,紡織業……怎麼說呢~我對這個行業瞭解不多。”
倒是周曉白和羅芸,擠到了前邊,拿出兩張票,直接走進去。
當天下午,跟杜飛分開,雖然喝了白酒,腦袋暈乎乎的,布什還是打起精神跟國內取得聯繫……
杜飛不疾不徐道:“我想建一家服裝廠,從紡織到成衣……”
有了之前軋鋼廠把鋼材賣到香江的先例,這樣做會更方便。
看見布什來了,杜飛笑着起身迎上去。
面對杜飛給他畫的超級大餅,真要達成那種效果,那將是什麼概念。
杜飛道:“當然,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說白了就是就業不足。
一旦讓布什家族捏住幾十萬人的就業,就等於手裡拿着一張王牌。
然而,令他沒想到,第二天杜飛居然又約了他。
但是僅僅時隔不久,突然爆發的珍包島衝突,一下令風向翻轉過來。
廣場上的人幾乎沒怎麼動。
布什愣了一下,杜飛的解釋反而令更糊塗了。
“當然~”杜飛笑着道:“這不是小事,期待你的好消息。”
已經抓住杜飛話裡的關鍵。
剛纔褚琳來時,朱麗給她打的內線電話,讓她過來取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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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宣傳成,僅僅付出幾千萬美元,就成功策動種花與穌鵝的衝突。
當然,這對布什家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幾分鐘後,朱爸把手頭的工作完成了,才擡起頭,摘下眼鏡:“談完了?”
杜飛接着道:“我知道,你們家是做石油生意起家的,甚至搬到德克薩斯,也是爲了追逐石油。我還知道,你們家還涉足軍工、化工、金融,如果你只是單純的商人,當然有資格看不上紡織服裝這點利潤……”
布什皺眉沉思起來。
那女剛纔就顧找位置了,沒注意到。
雖然一個紡織服裝公司不可能解決問題,但能有一些改善,總歸是好的。
與此同時,在朱麗的辦公室內。
布什敏銳道:“購買機器?”
看朱麗跟褚琳說話,她倆也沒多待。
周曉白笑眯眯的拿了票,跟羅芸一起道謝。
如果是這個工資水平,還真是很有搞頭。
也沒回單位,當即騎摩托車去看坦克……
布什一聽就大失所望,皺眉道:“服裝廠?no、no、no~親在的杜,服裝廠?你是在開玩笑嗎?”說着還沒誠意的笑了兩聲。
杜飛道:“說要考慮考慮,我看很有希望。”
他今天跟布什說那些,並不是擅自做主,都提前跟朱爸做了彙報。
至於杜飛,則是看準了,在未來二十年,只要穌鵝存在一天,種花和美地的關係就壞不到哪裡去。
布什嚐了一口,問道:“杜,我很好奇,你說的我們都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羅芸應了一聲,反正她就是小跟班,周曉白說啥就是啥,也不用她去找張文忠請假。
布什終於明白,杜飛爲什麼認定,紡織服裝能賺錢。
說到這裡,杜飛頓了頓,平靜的注視着布什的眼睛:“喬治,我的朋友,只要廠子建成,我可以立即提供十萬名,二十歲左右,受過基礎教育,吃苦耐勞的工人。而他們每個月的工資只需要……十美元。”
褚琳把芭蕾舞劇的票交給朱麗,打量周圍:“姐,這就是你新單位呀!”
誘餌已經拋出了,至於能不能上鉤,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但杜飛要的卻不是賺這點錢,他更看重的是就業。
一般紡織廠的女工根本到不了這個數。
很快時間到了,開始檢票入場。
昨天是他定的地方,今天是杜飛定地方。
這是一間茶樓,就在北海公園邊上,二樓靠窗的地方能看到不遠處的湖面。
杜飛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麼快。
他一到,不用通秉,就被鄧秘書帶了進去。
恰在這時,周曉白和羅芸從外邊進來。
杜飛接着道:“喬治,如果你那邊的需求足夠大,我這裡還能提供更多,二十萬、三十萬、甚至五十萬人!”
朱爸又道:“對了,那兩輛坦克已經運回來了,你不是想要嘛,我打過招呼了。”
但他並沒急着表達,而是繼續聽着。
周曉白一擡頭,不禁叫道:“王老師,是您嗎?”
等她倆到了,展覽館的廣場上已經聚了不少人。
杜飛拿起茶壺給他到了一杯茶,笑着道:“嚐嚐,我帶來的君山銀針。”
杜飛應了一聲。
杜飛看出他理解錯了,擺擺手道:“喬治,我想你可能想錯了,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我們種花人從來沒有讓朋友吃虧的傳統。”
這令布什十分奇怪。
跟朱爸道了聲謝,便興匆匆走了。
杜飛笑呵呵道:“馬克斯曾經說,只有勞動才能創造剩餘價值。你提供生產資料,我提供剩餘價值,難道還不夠嗎?”
反而在某種意義上,會成爲一種沉沒成本。
這些人都是沒有班的,一個個三五成羣的,既有大院子弟,也有地方狠人,互相涇渭分明,撇着大嘴,牛逼轟轟。
杜飛鄭重道:“爸,您放心,我知道輕重。”
杜飛卻一本正經,注視着他。
但是現在,風向變了,一切都有可能。
不同於周曉白和羅芸有班上。
布什一愣。
她有自知之明,雖然也很漂亮,但比褚琳肯定差了一籌。
褚琳接過手絹,擦擦眼角。
片刻後,布什道:“聽起來還不錯,但是……聽你的意思,機器訂單都是我負責,你能出什麼?杜,我沒別的意思,但生意就是生意。”
杜飛繼續道:“喬治,我知道,你的家族在美g很有影響力,當然,還非常有錢。”
朱爸戴着眼鏡正在辦公桌上批閱文件。
按說昨天剛見面,完全可以表達出種花這邊的姿態,還來第二次是什麼意思?
帶着疑惑,布什來到約定的地方。
杜飛笑了笑:“喬治,只是織布做衣服的機器,不會對你們產生任何威脅。”
鄧秘書退出去,杜飛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也沒出聲,默默等着。
周曉白一聽,心裡美滋滋的。
更方便種花通過他們,搞到更多好處。
朱爸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問道:“他什麼反應?”
布什眉頭皺的更緊:“你是認真的?”
這在當時,包括他在內,都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上次向加拿大賣裝備,最開始就是杜飛跟他交涉。
足足十幾分鍾,布什開口道:“杜,你說的事我需要慎重考慮。”
能談成最好,就算談不成也沒什麼損失。
布什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讓杜飛繼續說。
杜飛接着道:“相比單方面的給予,我更喜歡共贏,我們各取所需,友誼才能長久,你說是不是?”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陷入長久思考。
朱麗拿出手絹:“傻丫頭,你哭啥~離着也不遠,想我就上家去看看。”
就跟那位葛爾參議員一樣,有些時候他們的個人利益跟國家利益並不一致。
相比起其中蘊含的巨大正治利益,那點賣服裝的錢反而顯得微不足道。
布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了。
但沒法子,有些假話就是比真話中聽。
褚琳情緒有些低落:“我挺好的,就是有點想您,前幾天我去四合院看您撲了個空,聽說您好幾天都沒回去了,還以爲您搬走了呢~”
朱麗笑着道:“還行吧~你在團裡怎麼樣?”
如果是珍包島之前,這種事肯定絕無可能。
甚至被稱爲偉大的勝利。
杜飛開門見山道:“昨天喝酒,今天喝茶,腦子清晰,順便說一說你我都喜歡的東西。”
種花已經向全世界展現了決心和實力。
朱爸笑着點點頭,又聽杜飛大略描述一下剛纔的情況。
聽杜飛說到最後,布什的目光一凝。
杜飛也不着急,這次他找布什本來就是一步閒棋。
杜飛相信,成功的希望很大。
但大部分人既沒錢買票也不喜歡看什麼芭蕾舞,純粹就是閒極無聊,聽說有這個場合,來湊湊熱鬧。
布什皺眉,喝了一口茶,打起精神,仔細聽着。
朱麗要的票都是最好的位置,前面第四排中間,正好不遠不近。
最終由葛爾參議員推動,秘密向種花提供了數千萬美元資金。
褚琳點頭:“我聽王老師說了,您臨走特地跟她託付過,姐……”
布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杜,我就說你很特別。”
說着眼圈發紅,眼淚就要往下掉。
王老師叫王霞,大概二十三四的樣子,是周曉白小時候學跳舞的老師,身材很好,人也漂亮。
就是家庭成分不太好,從舞蹈學校畢業,沒能進入文工團。
周曉白沒想到在這裡遇到王霞,興致勃勃道:“王老師,真沒想到,一晃咱們都多少年沒見了,您還是這麼漂亮,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王霞笑着道:“可不嘛~有四年了吧!一晃曉白都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