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兒子的評價,朴父哈哈一笑:“這不奇怪,龍生龍,鳳生鳳,他要是不會練兵打仗才奇怪了。”
樸哲“嗯”了一聲。
朴父又問:“杜飛呢?聽說現在的沙撈越王國基本落到他手裡了。”
樸哲想了想道:“杜飛這個人不太好說,讓他帶兵打仗肯定不行,但是搞經濟卻是一把好手。在我回來之前聽說那邊搞了一個工業區……”
聽着兒子的敘說,朴父點了點頭,卻是話鋒一轉,問道:“那個位於斯里巴加灣的石油公司,你知道多少?”
樸哲詫異,不太明白父親爲什麼會特別關心這個。
他們從來沒爲石油發愁過,國內的石油都是大鵝低價供應的。
不過既然父親問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樸哲在南洋這段時間不是白待的,除了鍛鍊個人能力,就是收集情報。
立即把所知道的斯里巴加石油公司的情況說了。
朴父道:“你私下關注一下,可以通過海運進口一部分他們的石油。”
樸哲頓時緊張起來:“父親,難道……”
朴父這樣說,說明他對現在的能源全靠大鵝的狀況並不滿意。
朴父擺擺手:“不要瞎想,就是防患於未然,我們是個貧油國,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最大的依靠就是來自大鵝的廉價石油。但萬一出現狀況,斷了我們石油,你想過沒有?”
樸哲倒吸一口冷氣。
朴父道:“我們沒有花夏那麼大體量,能咬牙堅持過去。提前留一條後路,不至於措手不及。”
樸哲沉默點點頭,雖然他不認爲這種情況會出現。
以北高利目前的位置,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肯定要跟緊大鵝。
雖然從歷史和感情上,他更傾向花夏,但是沒有辦法,傳統的儒家文化圈的老大正處於殘血的狀態。
這時樸哲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父親,上次杜飛給我寫信,想開通從古晉到平壤的航班。”
朴父挑了挑眉:“開通航班?”
樸哲點頭:“還是想讓我們當中轉站,把南洋的熱帶水果空運到我們這裡,再轉機直飛莫思科。”
朴父恍然大悟。
這個年代,即便是莫思科,水果的供應也談不上豐富。
畢竟大鵝的緯度在那兒,一年大半年是冬天,水果絕對是奢侈品。
朴父當即點頭:“這個可以,回頭你專門負責協調,沙撈越王國不是經互會成員,建立這條航線,熱帶水果就是我們的特色產品,不僅是莫思科,其他東歐國家,我們也能供貨。”
樸哲倒是沒想到這個,隨即也意識到這條航線的重要:“父親,您放心。”
……
1971年7月23號,星期五,大暑。
今天應了節氣,京城的氣溫達到38攝氏度。
南亞卻是雨季,東巴已經連着下了三天大雨,洪水如期而至。
惡劣的天氣似乎讓人們的情緒冷靜不少。
然而壩基斯坦正府軍卻在醞釀着更嚴厲的行動,打算趁着這個機會,迅速抓捕領頭的。
而這也成爲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杜飛看着剛剛收到的情報,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穿越前,經常聽到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杜飛完全不理解,那些下命令的人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明知道東巴是一塊飛地,控制力弱,鞭長莫及。明知道這次背後有敵人在煽風點火,準備趁機坐收漁利。
難道不是趁這個難得的喘息機會,趕緊拉攏本地能爭取的勢力,分化瓦解敵人。
居然派部隊抓人!
你特麼抓人也行,就乾脆來個狠的,殺伐果決,人頭滾滾。
偏偏還拖泥帶水,弄得不上不下的,彷彿故意在拉仇恨。
簡直無語!
原先杜飛因爲立場和穿越前的感情傾向,一直覺着壩基斯坦還不錯。
直至現在,才發現南亞雙雄,還真是一對臥龍鳳雛。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直接引爆了矛盾。
到了這一步,東巴的局面徹底失控。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就是新德李將在什麼時候親自下場。
杜飛深吸一口氣,把剛收到的電文放在辦公桌上。
伸手在兜裡摸出煙盒,菸灰缸裡已經被菸蒂填滿了。
這幾天他抽菸的量明顯增加了。
之前杜飛心裡一直忐忑,面對不確定患得患失。
直至此時,他反而一顆心徹底落到肚子裡。
晚上,杜飛到單位接上朱婷,一邊開車一邊道:“小婷,這兩天我還得出去一趟。”
朱婷並不意外,她在外教部工作,各種消息最靈通。
知道目前東巴的形勢,再加上國內的佈置,能猜到杜飛出去幹什麼。
叮囑道:“在外邊不比國內,萬事都要小心。”
杜飛“嗯”了一聲。
朱婷又道:“白天我給二姐發了一封電報。”
杜飛心頭一動,倒也並沒有緊張,朱婷是有分寸的。
這封電報過去,等於挑明瞭她們姐妹的關係。
其實朱婷也可以不理會,只當沒有朱麗這檔子事,但是那樣一來他們姐妹以後也沒法見面了。
但問題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只是男女關係還罷了,這裡頭還涉及到更大的利益,更何況這次過去不少朱家的子弟。
朱婷要是不聞不問,這些明的暗的全都落到朱麗手上,日後就都是朱麗的兒子繼承。
朱婷雖然未必在乎那些東西,但是這其中代表的意義她卻不能不在乎。
誰是妻,誰是妾;誰是嫡,誰是庶。
就算不爲她自己,也要爲她的孩子爭一爭。
朱婷看着開車的杜飛,問道:“不想問問,我在電報上都說了什麼?”
杜飛擡手蹭了蹭鼻子,一本正經道:“你是正宮娘娘,家裡的事兒我都聽你的。”
朱婷白了一眼:“德性,還真拿自個當皇上了。”
杜飛嘿嘿。
朱婷道:“我跟她說,孩子姓杜,可以入咱家族譜。”
杜飛愣了一下,沒想到朱婷會說這個。
如此一來,就等於承認了朱麗和孩子的地位。
但杜飛一轉念,就想明白朱婷的用意。
一來事情已經成了這樣,再鬧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讓杜飛爲難。
朱婷主動一些,反而讓杜飛心裡更愧疚。
再則就是朱麗孩子將來的地位。
他們不是小門小戶,這是真有王位需要繼承的。
再加上杜飛在香江的財富,包括房產,基金會,各種股份……
如果朱婷不承認朱麗的孩子,讓朱麗的孩子姓朱。
固然杜飛這邊,明面上的財富和權力傳承,那個孩子都摸不到。
但沙撈越王國那邊,跟朱婷的孩子沒有關係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什麼原因,朱婷這一步都給杜飛解決了一個麻煩。
趕上紅綠燈,杜飛踩住剎車,扭頭看向朱婷:“小婷,委屈你了。”
朱婷撇撇嘴道:“你就這張破嘴了,早知道當初我一輩子當個老姑娘也不嫁給你。”
杜飛賤兮兮,湊過去要親親,卻被朱婷推開,示意他綠燈了。
杜飛無奈,只能繼續開車,說道:“小婷,等這次回來,我給你一個驚喜。”
心裡暗暗盤算,在帕德瑪納神廟裡,是說有一個黃金澆築的大象,回頭拿回來送給朱婷。
什麼‘包’治百病,杜飛是不信的。
但金燦燦,硬邦邦的東西能治百病卻是無疑,如果效果不明顯,請不要懷疑,就是量不夠。
片刻後,二人驅車回到機關大院。
杜飛這次要走,剛纔朱婷也說了,最近這段時間,她們組可能要繼續出訪。
這次主要是東歐方面。
上次去紐約,基本跟美果打成了協議,贊成我果恢復聯合果的常任理事席位。
搬掉了這塊最大的絆腳石,下面就是大鵝的態度。
原本在之前,一直是大鵝支持,美果千方百計攔着。
現在正好掉轉過來了。
接下來不用大鵝支持,只要不反對就行。
這很考驗外教人員的能力和技巧。
在杜飛穿越前的世界,就在今年十月份,恢復聯合果席位。
這其中經過了非常複雜的交涉和利益交換。
杜飛猜到這次代表團訪問東歐純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正的目的還是跟莫思科方面的高級別官員進行接觸。
現在雙方僵持着,誰也不會主動低頭。
這也是爲什麼,朱爸需要杜飛和娜塔莎當中間人來表明態度。
這段時間,兩人都不在家,小正澤又得丟給姥姥帶。
……
三天後,在東巴的梅麗爾城,謝賀·啦赫曼宣佈成立孟加拉正府。
緊接着,大量接受過訓練的游擊隊,從邊境外的阿薩姆邦和西孟加拉邦進入東巴,與巴國正府軍展開激烈交火。
當時東巴的正規軍包括野戰軍三個師,一共七萬餘人,還有六個師邊防軍,一共十二萬六千人。
然而,邊防軍中有大量本地人,早就對西巴正府不滿,出現大量倒戈起義。
這些人接受過專業訓練,有現成的武器,加入游擊隊後,立即就是戰鬥力。
但巴軍那邊也不是泥捏的,尤其那三個師野戰部隊,擁有大量重型裝備,雖然人數處於劣勢,卻佔據着好幾個重要城市,把游擊隊死死壓在農村。
就在這個時候印軍突然動了,跟東巴境內的游擊隊聯手,瞬間包圍了巴軍主力。
在敵我兵力懸殊的情況下,巴軍選擇了投降。
在這個過程中,西巴正府也沒幹看着,在西線組織空軍突襲。
卻因爲事先情報泄露,空襲沒有取得預計的效果,反而被早有準備的印軍打個措手不及。
至此,第三次印巴戰爭正式爆發!
這個時候,杜飛已經抵達香江。
看到剛收到的電報,杜飛的表情嚴肅,知道要開始了。
酒店的房間內,慈心仍然在他身邊形影不離,還有小烏、小黑,小灰和小紅這次也被帶出來,跟着一起的還有他們麾下的老鼠大軍,裝了滿滿十個木箱,每個木箱裡一千多隻老鼠,足足上萬只老鼠大軍。
杜飛前天抵達香江,就收到了伊格爾的消息。
伊格爾帶人提前到了位於斯里蘭卡的前線基地。
這次從沙撈越王國去的有兩撥人。
其中一部分是伊格爾的心腹,要跟杜飛一起去帕德瑪納神廟。
另一部分以原先的斯萊特傭兵團和後來招募的傭兵爲主,從卡拉拉邦登陸之後,會從背後策應艾魯爾,幫助他重新建立海德巴拉王國。
作爲回報,艾魯爾將向杜飛支付一億美元,並承擔一千柒佰名僱傭兵的工資和傷殘撫卹。
該說不說,作爲海德巴拉末代國王的兒子,艾魯爾是真有錢。
根據外界預測,失去海德巴拉後,整個阿里漢家族仍有十億美元財富。
但杜飛知道,阿里漢家族的財富絕對不止這些。
僅僅艾魯爾所展現出的財力,就達到了這個水平。
艾魯爾肯定還有保留,他不會爲了重建海德巴拉孤注一擲。
杜飛則借這個機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上讓僱傭兵幫艾魯爾作戰,其實卻是衝卡拉拉邦的神廟去的。
杜飛看了看手錶,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
這次前往印杜,先要乘飛機到馬來的吉隆坡,再從吉隆坡轉機,抵達斯里蘭卡。
與伊格爾匯合,再等時機乘船登陸。
這個時機相當重要。
隨着戰爭爆發,印杜的海軍已經動員起來。
雖然從斯里蘭卡出發,到卡拉拉邦只有四百多公里,但中途萬一被海軍發現會非常麻煩。
杜飛一定要等,等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牢牢吸引在北方戰場上。
……
與此同時,遠在單國。
曼德勒北部幾十公里外,黎援朝的控制區,炮聲隆隆,喊殺震天。
卻不是真正的戰鬥,而是一場大規模軍事演習。
黎援朝提前跟曼德勒城裡的守軍打過招呼,甚至邀請了對方進行觀摩。
之前因爲黎援朝的部隊大規模向南集結,再加上昂素姬傳出去的情報。
讓仰光的大人物們着實緊張了一把。
生怕黎援朝突然揮師南下,他們日子過的好好的,並不想打仗。
最終發現是一場演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卻不知道,同一時間,在北部的盤山道上,數百輛輪式裝甲車宛如一條長龍正在快速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