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館長想討公道不成,反被衆人鄙夷,再不敢吭氣,楊光年心裡窩火,卻是不好發作,只能拿眼瞪他,都說了讓你這次上點心,結果弄的一團糟。
本來禮部也沒怎麼把這次醫生的選拔當回事,但被孫館長和魏朋義這麼一鬧,心裡很是不爽,反倒上報朝廷,將這次選拔辦的如何成功,流程如何周密、如何公正云云,大肆讚美,聲稱這種選拔形式值得推廣。
事情辦的好,皇上高興了,自然免不了一番獎賞,頭一份就是給主考陳敏兒,並下令以後御醫院的考覈事宜由陳敏兒全權負責。
考覈和選拔又有不同,選拔是選拔人才進御醫院,而考覈則有權對全院的大夫進行考覈評定,這可是不亞於院長級別的大權,因爲事關晉升。陳敏兒在御醫院的地位又上了不止一個臺階。
楊光年心中憋悶,經此一事,他不禁徹底失去了選拔新人的大權,還失去了考覈的大權,本來以前的考覈評定是由院長和兩位副院使共同完成的,每到年終,他可以藉此收受不少好處,現在全沒了,等於大權旁落。
不能再讓他們逍遙下去了,楊光年深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一個華紹堂已經讓他頭疼不已,再添一個陳敏兒,他還有好日子過嗎?必須處之而後快。
華紹堂本想趁熱打鐵,借這次醫學館選拔失利的機會好好整肅醫學館的風氣,趁機揪出館院勾結從中牟利的事,但史院長把這事給壓了下來,話說的很委婉,什麼醫學館這兩年成績是有些不盡如人意,但底蘊還是在的,而且孫館長自己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就由他們自己去整改,別把事情鬧大了。
華紹堂只能作罷,之所以遲遲動不了楊光年,跟史院長的袒護有莫大的關係,其實楊光年背地裡做了什麼勾當,史院長心裡有數,但楊光年畢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楊光年倒黴,難道他就沒有失察的責任嗎?所以只能袒護到底了。
這次新近的十位醫生,韓少元一人就要了兩,鍾良和郭興能,陳敏兒的婦人科也進了兩人,其餘的也都被尚醫局各科瓜分,隊伍一下子壯大了不少。
鍾良進院後,李彥生有些坐不住了,跑來找韓少元,也想到尚醫局來,他在那邊不受重視,做的是最髒最累的活,他倒不是怕髒怕累,只是學不到多少東西,覺得很浪費時間。
韓少元知道陳敏兒想查楊光年,李彥生在尚藥局或許還能幫得上忙,便勸他稍安勿躁。
“眼下,咱們的人,只有你一個在尚藥局,你也知道,楊光年此人若是不除,御醫院瘴氣難消,所以,兄弟,有些事,還得拜託你。”
李彥生道:“可我只負責煎藥,上頭的事我也接觸不到。”
鍾良笑道:“李彥生,看你聰明活絡的,怎麼也犯起糊塗來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用心打聽,總能打聽出點什麼來,可惜那邊不要我,不然咱兩換換。”
韓少元正色道:“如今三溪堂和懷仁堂都被楊光年收於囊中,他又控制御藥的採辦,甚至控制着整個京城的藥材進貨渠道,這樣下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而且,你也知道,李詩琴背後的人就是楊光年,你們李家淪落到今日,雖然是李詩琴之故,但楊光年也難辭其咎。”
李彥生神色凜然:“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盡量去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