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兒慎重道:“看大娘的情形,應該是得了真心痛。”
二妞擔心道:“敏兒,你能確定嗎?”
她當然能確定,但不能說的這麼直白,急性發作的真心痛十分危險,醫書上有云,心痛甚,旦發夕死,夕發旦死,不治而亡。大娘發病到現在快有一個時辰了,大夫最快也要過兩三個時辰才能來,必須先做好應急措施,讓大娘能等到大夫趕來。
“我在醫館的病例上看到過,不管怎樣,救人要緊,否則大娘等不到大夫來。”陳敏兒面色凝重道。
張叔馬上說:“敏兒,你說咋辦就咋辦。”
陳敏兒問道:“你家有公雞嗎?”
張叔搖搖頭:“只有兩隻老母雞,行不?”
“不行,必須是公雞。”
張叔咬牙道:“好,我去弄。”
陳敏兒又叫柱子:“柱子哥,你去趟我家,幫我包袱裡的銀針拿來。”
“哎!”柱子應聲就去了。
把兩人打發走,陳敏兒道:“二妞,你用手彈撥大娘的極泉穴,不要停。”
二妞不疑有他,立刻照辦。
陳敏兒拿出幾根銀針,迅速在大娘的膻中、內關、間使等穴位施針。
二妞納悶道:“敏兒,你帶着銀針呢,怎麼還讓我哥幫你去取銀針啊?”
前世的時候,沈心彤就是針不離身,身上不帶着銀針,就覺得少了什麼東西,所以,這一世,陳敏兒也保留了這個習慣,只是她一直很小心,連和她住一屋的二妞都沒發現。
“我這不是爲了支開他們嘛!我這鍼灸術是跟吳大夫學的,吳大夫交代了,這是他的絕學,輕易不傳給別人的,所以,不讓我在外面說也不能顯露,現在是爲了救人,再說我也沒把你當外人,我信得過你。”陳敏兒一邊施針一邊說道。
二妞被感動了,陳敏兒居然這麼信任她,當即露出凜然之色,鄭重點頭:“敏兒,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打死也不說。”
“哎,你別停啊!繼續,彈到大娘醒來爲止。”
陳敏兒心裡也是着急,大娘,您倒是快醒過來啊!一會兒他們就該回來了。
大娘好似聽見了陳敏兒的心聲,張了張嘴,吐出一口好似憋了一輩子的氣。
陳敏兒欣喜,忙收了針,繼而幫她按揉膻中穴。
“大娘,您醒了,您先別動,別急着說話,我再幫您按一會兒,你就會舒服點了。”
“敏兒,公雞來了,要怎麼弄?”張叔拎了只公雞風一般的衝進來。
陳敏兒笑道:“張叔,公雞用不着了,大娘已經醒了。”
張叔不可置信地朝牀上看去,見老婆子果然睜開了眼,欣喜之下,把公雞都給扔了。公雞喔喔喔叫了幾聲,扇動着翅膀奪門而去。
陳敏兒又交代了張叔一些注意事項,包括待會兒大夫問起大娘是如何個症狀該怎麼說,張叔一一記下,千恩萬謝,將兩人送出門。
走到半道上,碰見滿頭大汗的柱子。
柱子撓頭道:“陳敏兒,你銀針藏哪了呢?我和吳嬸找半天都沒找着。”
陳敏兒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柱子哥,我忘了銀針帶在身上呢。”
二妞和陳敏兒對視一眼,抿嘴偷笑,這可是她們兩的秘密。
“那張大娘呢?”柱子問道。
二妞道:“大娘已經醒了,也能說話了。只等大夫來,開方抓藥,吃下去就會好了。”
到了下午,陳敏兒臨走前又去看張大娘,張叔說大夫來過了,跟她診斷的一樣,是真心痛,大栓已經跟大夫回去取藥了。
陳敏兒也就沒有多問,想着總不會有事了。
誰知第二天,柱子哥找到醫館來,說張大娘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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