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當天就到了省城,谷峰開着車帶着大姨來接的他,縱然過年的時候,夏凡曾經回過兩天家,可這次確實不同,按着夏凡的說法是,海市一事告一段落,準備要幹什麼他還不確定,所以會在安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
這讓總是見不到外甥的大姨安瑤立刻忙碌起來,縱然夏天快餐已經做成了品牌,按理說最不缺的就是飯食,可安瑤依舊固執地認爲,只有自己做的,才最有家的味道,滷肉,炸丸子,炸耦合,安瑤整整忙了好幾天才準備完,倒是讓谷峰解饞了。
安瑤自從到了省城管理一號店,隨着見識的增加,雖然如今性格依舊有些軟,可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每日穿着套裝和小牛皮鞋來回上下班,瞧着倒是越活越年輕。這樣的安瑤,十天八天也做不了一次飯,谷峰也就成了沒娘管的孩子。
這樣的吐槽一直到夏凡坐上了車,還沒結束。夏凡和大姨做了後座,大姨緊緊的握着他的說,一邊是白了長得還是那麼好看,一邊心疼道,“怎麼還是這麼瘦,哎呀可要好好補補,一定是太累了。”夏凡無論什麼,一律應下,倒是惹得貝誠頻頻回頭,還見縫插針道,“媽,現在小年輕都流行瘦,胖了穿衣服多難看啊,您可別土帽子了。”
大姨就一句話,“滾一邊去。”谷峰就老老實實開車了。
一回家,大姨就換了衣服進了廚房,夏凡和谷峰兄弟倆沒事,就湊在一起嘮嗑。兩個人都是做事業的人,何況谷峰如今還替夏凡管着夏天快餐,沒幾句兩人就扯到如今夏天快餐的發展上來,谷峰猶猶豫豫,就提了個人,王成瑞。
王成瑞的祥瑞快餐如今可了不得,已經在全省十幾個地市有了分店,今年年初開始,祥瑞快餐開始進軍省城,成了夏天快餐的對手。
谷峰原本也不想今天提,畢竟夏凡剛回來,也該先歇歇,可說着說着就來氣了,他啪的一下將手中的煙摁死,“我也不是個小氣人,雖然王成瑞當初的走有些不講義氣,可畢竟是咱們耽誤他發展了,他有志向自己幹,我也說不出什麼。可如今呢,他祥瑞快餐想要客流,你就自己找去啊,他居然開始傍上咱們了。”
“傍上?”夏凡不解道。
谷峰解釋,“就是跟着咱們生意最好的店面選址。咱們一號店生意好,他花大價錢買下了隔壁的王乾媽牛肉粉,跟着做祥瑞快餐。”谷峰有些嚴肅地說,“從年初到現在,他一共開了五家店,都跟咱們的店一牆之隔,最重要的是,他的定價比咱們低。不少客流都分流了。”
夏凡的眉頭一下子緊皺起來。他沒想到的是,一回來就面臨着這樣的糟心事,而且對手還是自己曾經的兄弟。夏凡問,“你和王成瑞談過這事嗎?”
谷峰冷哼一聲,“他倒是一直想約我喝茶吃飯,找人遞了好幾次話,我一想到他就一股子氣,還見他談話呢。”
這讓夏凡心中有了底,他點頭道,“既如此,我來處理好了。你之前不說想要充充電嗎?我在北京住了幾天,打聽了一下,有不少類似的短期培訓,有個x大經濟教授辦得班聽說講得不錯,我給你也報了名,沒幾天就開學了,你去那裡就成了。”
谷峰一聽哪裡願意,“我是你哥,這事兒哪用得着你出手,我會擺平的,要說上學,你比我還該上學呢。”
夏凡也不跟他爭辯,反正他有的是辦法讓谷峰就範。不一時,廚房就飄出陣陣香味,兩個人才停了嘴,紛紛去廚房幫忙端盤子,一頓家宴自此開始。因着算是衣錦還鄉,雖然夏凡並不想張揚,可依舊完不了的聚會,不提大姨和谷峰給他接風洗塵,虹雪、魯先生夫婦,還有一直幫貝誠打理生意的章唯,更有不少夏天快餐集團的合作伙伴,加上貝誠每日的電話,時間就搜的一下過去了。
這段時間,夏凡說動了大姨,將“不學無術”的谷峰打包去了北京,而貝誠則是有些沉默,比起青春歲月那股子折騰勁兒,如今的他顯露出了商人圓滑的一面。他沒給貝雲山道歉,卻抽空去看了趟貝老爺子,不知說了什麼,讓貝老爺子也樂呵了起來,這事兒就算結束了。父子倆見面好歹能平靜地說句話。
這讓熟悉貝誠的人頗感不適應。他的小姨就曾擔憂地問謝大舅,“誠誠這不是憋着什麼事兒吧。”謝大舅也擔心,可貝誠又不是能拴在褲腰帶上的鑰匙,他可以時時刻刻看着,外面又實在沒有傳聞消息,再能耐的謝大舅也只能警醒。
這一警醒就到了貝老爺子過生。貝老爺子今年七十三,都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可說實在的,如今貝雲山雖然身居高位,可惜的是,他無兄弟扶持,下一輩既單薄又剛剛進入政壇,貝老爺子就是貝家的頂樑柱。因此,爲了沖沖喜氣,這場壽誕一早就定下來,要好好辦。
這事兒早就有條不理的進行中,因此貝誠想要過去幫忙操辦一下,也都沒機會,只能等着壽誕之日參加就是了。
壽宴擺在了某國賓館,貝誠前一天就住進了貝家,同他們一起出場。因着有前面貝老爺子的態度打底,又加上老人壽日重要,這一次,貝家人倒是特別安靜地度過了一個晚上,到了壽宴當日一早,貝誠就專門挑了件白色西服穿上下了樓。
這身西服是夏凡給他選的,傑尼亞的牌子,價格不菲。但於國內的西服剪裁不同的是,這衣服瞧着不起眼,身上後卻格外的修形。貝誠原本就長得出色,如今一穿,倒是將他襯得肩寬、腰細、腿長,配上那張臉,格外的吸引人眼光。
貝老爺子和貝雲山夫婦,貝謙已經坐在了餐桌上,將貝誠從三樓下來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貝老爺子仿若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想當年打仗的時候,我化成個老闆隱藏在南京,有一次參加一次宴會,貝誠他外公就是穿了件白色西服,也是這麼走下來,當時整個宴會都沸騰了。一晃,也有許多年了。”
穿着得體的黑西服的貝謙,錯眼仔細瞧了瞧貝誠,笑道,“爺爺這怕是也眼饞了許多年了。罷了,我有個朋友手藝不錯,等過幾天,讓他來給爺爺量量身材,挑着各種樣式做上十七八件白西服,您隨意穿,你看成不?”
這一插科打諢,放在貝誠身上的目光自然少了,貝誠也不在意,跟着大家笑了笑,仿若這笑話多好玩,等着吃完早飯,時間就差不多了。
迎賓的事兒自然交給了貝家的兩位孫子。兩人皆是人中龍鳳,倒是羨煞不少人,各個衝着貝老爺子說有後福,日後這兩個孫子前途都不可限量。當然,這不過是場面話,任何人都知道,單薄的貝家不過是一時的榮光罷了。沒有血緣的維繫,永遠成不了“勢”。
等着入了桌,貝誠纔有時間停下來喝口水。貝老爺子壽宴好好辦,自然不是大辦,他的級別在這裡,縱然有的是人想要趁機巴上來,但現實是,壓根不會有這些小嘍囉出場的可能性。整個宴會不過六桌,將兩個大包廂中間的屏風撤下,組成了一個大間,方便大家相互說說話。
等着大家說完一輪話,貝雲山就問了貝謙一句,“你上次不是說專門拍了電影給你爺爺賀壽嗎?怎麼現在沒音了。”
九十年代,一撥大院子弟開始對電影藝術產生興趣,愛好於此的人並不少。在座的人一聽就來了興趣,顯然貝老爺子並不知道這事兒,問道,“給我拍了電影?”
話都說到這兒了,貝謙自然不能推脫。他在貝誠的冷眼注視下,挺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就是想着爺爺這一輩子經歷傳奇,應該留下些影像資料。倒是拍完了,不過不算電影,僅僅是個四十分鐘的小短片。”
貝雲山昨晚不提,今早不提,如今提不就是爲了擡舉貝謙,讓人瞧瞧貝謙有多孝順嗎?在場的人哪裡會不清楚,也都符合着,“既然拍了,放放讓我們看看”的話。貝老爺子又是一副好奇,貝謙只好勉爲其難的應了下來,吩咐人去車子裡拿母帶,另有人則讓服務員調試電視。
不一時,屋子裡就靜了下來,先是十分熟悉的電視雪花狀,隨後隨着畫面的震動,開始逐漸顯現影像,只是,第一個聲音,不是央視主持人沉穩大氣的聲音,而是一聲吸了口氣帶着顫音的“啊”聲。那聲音極爲魅惑,嗓子裡仿若裝着水,明明是男生,卻有種騷動人心的感覺。
緊接着,畫面猛然亮了起來。那是個有些昏暗的房間,兩個打着赤膊的人,滾在了一起,狠狠地打着波。在大家沒反應過來時,這個男人換了個動作,將懷中的人壓在牆上,低□來去親吻那人的凸起,大家這才發現,被親者胸前居然是平的,那是個男人。這還不算,極爲快速的,被擒者哼哼了兩聲,男人擡起頭來問他,“怎麼?不爽?”
光線有些暗,男人的五官看得並不十分清明,可那身材,卻是與今日一身白西裝大出風頭的貝誠,相差無二。
整個包間的人一下子譁然,即便在座的已經是身居高位,可這樣的事也足以使他們皺眉頭,歲數小一些的,則是直接的打量到了貝誠的臉上。他們心中有着同樣的疑問,這是貝誠?貝誠是gay?更讓他們興奮的是,貝家要鬧騰了。
貝誠毫不在意的看着他親爹親爺爺,嘲諷地觀察着這一幕發生後,他們同時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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