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夏凡幾乎呆立在當場,原本就紅了的臉蛋,如今幾乎能感覺到*辣的刺痛感,他不但羞臊,還想起了上輩子的事兒,想到他跟顧禾第一個孩子,就對這事兒充滿了抗拒感。他衝着大姨惱怒道,“大姨,你說什麼呢?”

大姨可不管這些,腫着兩個眼泡看向夏凡,“這怎麼不能說呢?這纔是正經重要的事兒呢。你當你大姨就跟你哥似的,一聽說你跟個男人談戀愛,就慌了魂,一邊眼巴巴瞅瞅我,一邊自己個兒抽根菸,在那兒跟遇到啥大災大難似的。你大姨沒這麼沒見識。”

她伸手抓住夏凡,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拉着夏凡往裡屋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才道,“大姨擔心的是你。你說這自古啊,都有男人喜歡男人,那時候覺得傷風敗俗些,可也沒說不行。大姨年輕的時候,就見過。可大姨擔心的是,男人跟男人談戀愛,可沒有弄出孩子來的啊,到時候你怎麼解釋啊!”

說着,她指了指外面,“夏景年的事兒我聽谷峰跟我說過了,就那玩意,沒事兒還要攪三分,恨不得將你的東西搶過來,若是真生了,他能不用這個威脅你嗎?”

這話倒是實話,夏景年如今生意稍有反彈,最近纔不那麼緊盯着他。若是夏凡的手段全出來,走投無路之下,夏景年又怎會放過他,肯定會死死的扒上來的。

何況,他還知道夏凡是雙性的秘密,如果夏凡沒有生育還好說,有上次的新聞,又沒有人可以解開他的褲腰帶檢查一番,別人只會當做鬧劇。如果他真生了,這世上難道有不透風的牆嗎?他會死於萬劫不復之地。

想到這個,夏凡的臉色就冷了下來,衝着大姨十分認真的說道,“不會有這種事兒發生的,您不用擔心了,我和貝誠心裡都有數。”

說完,夏凡就站了起來,“剛剛咱倆進來太突然了,怕是貝誠和表哥都在外面着急呢,我開門了。”

說着,他就準備走動,誰料,大姨壓根就不準備放手,一把拉着他,哭腫了的臉上滿是你傻了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道,“誰說不讓你生啊。”

大姨這話轉的太快,差點讓夏凡磕那兒,只能自己回頭跟她解釋,“這事兒的確太麻煩,不生是最好的。”大姨聽了着急道,“你這孩子,怎麼聽話不聽明白啊。大姨不是說不讓你生,你外公去世了,你媽也走了。大姨也不能陪你一輩子,你表哥娶了媳婦有了娃肯定要先顧着他們,貝誠再好誰也不知道以後的事兒,沒個孩子,這世上誰跟你親啊。”

夏凡被弄得暈乎乎的問,“可……”

“可什麼啊!”大姨說,“你一出生,身上就帶了這個問題,我跟你媽你外公當時着急的要死,你三歲的時候,專門抱着你去北京的大醫院看過的,醫生說你兩個器官生長良好,日後怕是可以生育。既然能生,孩子是一定要要的,大姨只是擔心你沒任何準備就弄出來了,想遮掩都難。”

“大姨……”

“你別推辭,你當大姨爲啥過來,這點事電話說不清楚,大姨得跟你兩個人面對面的聊。凡凡啊,大姨想過了,這事兒不好遮掩,可也不是沒辦法。你表哥這不快要結婚了嗎?我想着,你們要是真感情好,就跟他們一塊吧。

大姨找個窮地方的農村去,跟產婆學個一年到時候替你接生,孩子出來了,就跟你表哥的孩子算作雙胞胎,一起報戶口,到時候,就再過繼給你,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大姨想了半個月,就覺得這麼幹最保險,咱誰也不請,誰也不告訴,他們再好,錢給多了,也能露出去。”

夏凡哪裡想得到,大姨愁來愁去的半個月,想的不是如何分開他們,而且如何幫他周全。他擡頭瞧着大姨那兒哭腫了的眼睛,眼眶一下子就酸了,他張了好幾次口,嗓子都梗的難受,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一把抱住大姨,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大姨一瞧這陣勢,也覺得難受,眼淚跟着巴巴的落下來。她像是哄孩子一般,拍着夏凡的背,“凡凡啊,大姨的凡凡哎。大姨只盼着你好啊。”

屋外谷峰和貝誠兩個人,一瞧見兩個人關了門,就相互的看了一眼。

兩人不但不熟,還有點過節。當年夏凡做盒飯生意的時候,貝誠因爲對夏凡動手動腳,谷峰和老三聯手揍過貝誠一次。這都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可甫一相見,兩人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兩人眼光四處溜達,不知不覺就碰上了,谷峰衝着貝誠尷尬地笑了笑,就轉回了頭,貝誠還算態度好,順杆爬直接叫了聲“表哥”,這一句話纔將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下來,谷峰不太好意思的應了聲,貝誠接着說,“這麼等也不是個法,咱們把對面的房間開了吧。”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貝誠直接叫服務員換了房間,兩人就開着大門,坐在門口,一邊盯着對面房間的動作,一邊聊天。先是說去海市後的情境,隨後又聊到了最近貝誠投資的生意,兩個生意人就接上了頭,滔滔不絕了。

夏凡抽着鼻子出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兩人已經將稱兄道弟了,說的是最近股市的事兒,如今已經到了1993年的12月,股市已經轉爲熊市,與海市房產的突然性低落不同,股市其實算是個溫水煮青蛙的過程,有的漲有的跌,人們在沒套住之前,永遠不會覺得下一個會是自己,所以,能夠及時抽離的人極少。如今,比着今年2月份的高峰期,其實股價已經回落了一半。

一聽見門響,這兩個人才住了口,站了起來,谷峰叫,“媽。”貝誠喊了聲,“凡凡。”

夏凡就衝着貝誠道,“叫大姨。”

貝誠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意思,衝着大姨就倍洪亮的叫了聲,“大姨。”那邊谷峰顯然沒想着這事兒這麼簡單就過了,他低頭瞧了瞧表,這才進去半個多小時啊,衝着他媽就問,“媽,你們說啥呢,還要揹着我們!”

這事兒大姨目前還不準備跟他說,用她的話說,結了婚的男人,要在老婆面前閉住嘴,那是不可能的。他家媳婦還沒考察好,所以這事兒延後。因此,聽着這話,大姨就衝着他就不耐煩的說,“什麼怎麼回事,就這麼回事。我和凡凡都餓了,凡凡說這裡的野味不錯,走走走,吃飯去。”

夏凡和貝誠交換了個瞭然的神色,連忙也招呼着吃飯,谷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把拉着他媽,邊走邊說,“媽,你們不能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啊。”

大姨只有一句話,“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谷峰一瞧這陣勢,就知道怕是有什麼不好跟他說。要是別人,他八成會覺得不爽,可涉及到他媽和他弟弟,他就半句話都沒有了。這兩人,一個是守寡將他拉扯大的親孃,一個是帶着他發財,給了他和他媽最好生活的弟弟,這兩人不說就證明不能說,他嘆了口氣,就恢復了心情,陪着去了。

四個人吃了飯,略微泡泡,早早的就去休息了。夏凡一回房間,就一躍跳上了貝誠的背,趴在他身上道,“你猜猜大姨說的啥?”

貝誠託着他的屁股,揹着他往屋裡去,“答應了。”

“除了這個還有呢。”

貝誠想了想,“還有什麼?”

夏凡將腦袋湊在他耳朵邊,小聲的說了句,“咱們生一個孩子吧。”

貝誠幾乎在聽到話的同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猛地扭過了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凡。這事兒其實他不是沒想過,誰不想要自己的後代呢,何況夏凡又不是沒這個條件。可夏凡顯然對雙性的事兒十分抗拒,平日裡連提都不讓提,做那事兒的時候,更是連碰都不太想讓碰那處,貝誠就貼心的沒再想。

反正,他當年喜歡上夏凡的時候,也是看上了個男人,孩子,不過是意外之喜罷了。

如今聽了夏凡的問話,他愣了許久才道,“凡凡,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夏凡一看就知道是驚喜壞了,只能再重複一遍,衝着他道,“咱們生一個吧。”當然,這次就沒剛纔那般有氣氛。

可落在貝誠耳朵裡,卻仿若仙音一般。在最後一個字落下來後,他高興的立刻蹦了起來,夏凡瞧着突然離得近些的天花板,只能緊緊趴在他身上,最後兩個人一併倒在了牀上,又是一番*。

大姨在這邊住了一個多星期天,考察了貝誠幾日後,又專門找了一日跟貝誠進行了兩人間十分嚴肅的談話,覺得滿意了,這才鬆了口。

因着夏天快餐已經走上了正軌,雲城又是著名的旅遊勝地,風景相當不錯,她原本還想再多住幾天。沒想到半截小城那邊卻給她來了電話,帶來一條大消息,股市跌了,張曉華將人家的錢賠光了,她怕是知道惹了大事兒了,就把家裡的存款取了,自己個兒跑了。

安強如今被追債的朋友同事圍在了家裡,安夏也被從學校叫了回來,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瞧着父女倆實在拿不出錢來,人家就想起了他那兩個有錢親戚,逼着安強打電話借錢還債。安強和安夏商量了半日,怕是覺得夏凡太難纏,就把電話打到了大姨這兒。

大姨一聽這事兒,哪裡還坐得住。一邊罵着張曉華不得好死,一邊讓谷峰和夏凡替她收拾行李,購買機票,馬上回去。夏凡原本也想跟着回去的,可大姨卻攔住了他,衝着他說道,“你別去,你個小輩,到那兒不出錢就是不孝,我跟他同輩,怎麼處理,他越不過我去。”

夏凡無奈,只好又匆匆忙忙送了大姨和表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又是週二了,因爲加班,暫停更新一天,週三更。

此外,還有幾萬字就要完結了,啊啊啊啊,這篇算是寫得最長的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