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在小藍和薛易的擊打下,巨碗瞬間裂成了幾瓣,小藍和薛易也御劍飛上半空。
承啓長老眼看着自己的獵物跑出了籠,不顧身後三人的攻擊,身影快速的移動,轉眼間就到了小藍和薛易身前,右手五指一張對準了兩人。
與此同時距離三人最近的青年修士的身影也撲了過來,卻在看見承啓長老的動作後停住了腳步。
明明只是對着自己張開了五指,小藍和薛易卻覺得身體瞬間無法動彈,從未有過的恐懼也迅速蔓延在心間。
而此時,十三爺爺等人也趕了過來,十三爺爺看到承啓長老的動作,喃喃道“沒想到他的傳人是承啓!”
這時,另外兩個中年修士想要衝上來被十三爺爺攔了下來,不知道他對兩人說了什麼,三人同樣只站在遠處看着承啓長老的動作。
事實上,控人術是非常危險的一種術,不僅是對被施術者,施術者同樣有危險,所以,十三爺爺等人才不敢在承啓長老施術時動手,因爲施術者有危險的同時也會波及到作爲被施術者的小藍。
小藍張了張嘴,想要大聲的呼叫十三爺爺,卻發現嗓子裡沒發出任何聲音,而且意識也在逐漸的模糊,只得咬緊牙關焦急的看向十三爺爺,讓他早點兒發現自己的異常。
薛易在看見承啓長老張開五指的動作時,只覺得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沒等他想清楚,身體就無法動了,且意識越漸模糊。在徹底迷失前他這才知道剛纔自己沒想起的是什麼了。
鍾叔曾經告訴過他,儘量不要與養膳宮的修士結怨,他問原因,鍾叔說養膳宮有一種可以控制人的秘術,雖不曾有人親眼所見,但這種說法在大陸上流傳很廣。
鍾叔又告訴他,這種秘術最明顯的動作就是張開右手五指。薛易知道,自己這是見識到了那傳說中的秘術。並未有俎上魚肉的自覺,反而有些糾結。不知道是該感到慶幸見識到了千年難遇的秘術,還是應該鬱悶這秘術用在了自己身上。
很快,小藍和薛易再也支撐不住的陷入了昏迷,直到兩息之後兩人再次睜開眼。
十三爺爺等人看着“目空”的兩人,面上的憤怒再也掩蓋不住了。
十三爺爺已經活了七百年,是近千年來見識過這控人術唯二中的一人。
控人術是大陸上最複雜的術之一,他上次見過的控人術的施術者是個渡劫成功的仙人期的修士,沒想到承啓長老能以渡劫期的修爲做成功,也不枉被那人收爲徒弟!
但,他卻不該將此術用在小藍身上!
十三爺爺眯起眼,冷冷的看向承啓長老,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負到自己侄孫女的身上!自己是對他太和藹了吧!
“留活口!”不含一絲感情冰冷的聲音從十三爺爺口中吐出,場上瞬間刀光劍影,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承啓長老之前使用控人術耗費了大量的靈氣,在吞下幾顆爆靈丹之後,控制着小藍和薛易也加入到戰鬥中。
爲了避免傷害到小藍和薛易,十三爺爺讓青年修士和穿白袍的中年修士纏住小藍和薛易,他和穿黑袍的中年修士則專心對付承啓長老。
相比之前的勢均力敵,這會兒的局勢明顯是一邊倒,十三爺爺這邊完全是勢如破竹般將承啓長老逼得連連敗退。
這時,站在承啓長老身後的十三爺爺的掌心中溢出一條天藍色的絲線,若是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細線在陽光下泛着幽冷的光,給人一種很堅韌的感覺。
這道細線圍繞着承啓長老轉了一圈,然後十三爺爺仔細的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隱藏在承啓長老身後的兩千根五彩細線,而後上下移動了五個來回,只聽到一聲細微的“咔嚓”聲,那兩千根由靈氣組成的細線瞬間斷裂。
此時,“目空”的兩人再次緩緩合上眼睛,倒在地上。青年修士早就站在一旁,見此忙伸出手接住小藍,再將她放在牆邊靠着。另一個修士也提着薛易的領子將他和小藍並排放在一起。
一刻鐘過後,承啓長老狼狽的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身上的道袍早就支離破碎,一柄赤銅色的長劍斜斜插在他左腹部,面上和藹的表情也早就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猙獰,他不解的望着面前俯視自己的十三爺爺等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問道。
“你雖然學到了他的秘術,可惜,術的精髓你只領悟了兩三分,跟他差遠了!”十三爺爺搖頭道。
“原來你見過,怪不得,師傅說過曾有兩人見識過這個術,原來另外一人是你!”承啓長老喃喃道,他也算輸的不冤。
“將他二人身上的術解開,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今天饒你一命!”十三爺爺面無表情道。
就在這時,在廚房裡忙活了一下午的木陽終於捨得出來了,看到滿院子的人怔了怔,視線先是看到躺在地上的小藍,正要走過去看看她怎麼樣了,就看到被四人圍着的狼狽的承啓長老,情不自禁的睜大了眼,待確認確實是自己師傅後,忙衝着幾人撲了過來。
“師傅,師傅你怎麼樣了?”木陽哭喪着臉就要往承啓長老的身上撲,被青年修士一腳踹到旁邊去了,險險避開承啓長老身上的劍。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傷我師傅?”木陽從地上爬起,拍着袍子上的灰塵問道。
“你考慮的怎麼樣?”十三爺爺眼風都沒掃木陽一下,只盯着地上的承啓長老問道。
“好!我給你們解開!”承啓長老惡狠狠的看着十三爺爺咬牙切齒的說道,先留的一命再說。
被忽略掉的木陽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只得乖乖站在一邊等着。
見承啓長老同意了,十三爺爺讓開位置,青年修士上前一步拔掉承啓長老左腹部的長劍,一股血柱噴涌而出,承啓長老緊咬住牙關纔沒喊出聲,青年修士像是沒看到似的,慢悠悠的擦着劍上的血跡。
木陽看到承啓長老這會兒已經因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了,忙拿出瓶止血藥,剛走到青年修士跟前,又被踹倒了,木陽擡起眼看着青年修士的背影,恨恨的想:這個人實在太討厭了!
正想說話呢,感覺一塊帶着濃重血腥味兒的布塞進了自己嘴裡,他“啊呸”的一聲將髒布吐了出來,腦中閃過青年修士拿着塊布擦劍的景象,忍不住對着地面又吐了口。
還是十三爺爺看不過去了,瞪了青年修士一眼,他才快快的將劍擦乾淨遞還給黑袍的中年修士。這時,承啓長老身上的道袍已被血寖溼,他拿出一瓶上好的止血藥灑在承啓長老的傷口處,血瞬間便被止住了。
“走吧!”十三爺爺看都沒看承啓長老一眼,當先走到小藍跟前,將她有些歪斜的身體扶正。
木陽看着那幾個陌生人接二連三的走到小藍跟前,再聯想到幾人之前說的“解開”,已經將此時的事猜了個大概。待看到承啓長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忙走過去將他扶住,兩人也往小藍跟前走去。
“開始吧!”十三爺爺說道,眼神緊盯着承啓長老“最好不要有什麼小動作!”
承啓長老示意木陽將他扶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雙手打出一連串的手勢,而後右手五指張開,中指猛地按在小藍的眉心處,大喝一聲“清!”。
小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眼前圍着的人立刻反應過來自己之前中了承啓長老的術了。想要站起來,卻又被一雙手指長而白皙的手按了下去,而後手的主人輕聲道“不忙起來,先坐着。”
小藍沒有擡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原本有些迷濛的雙眼也瞬間清明,沒有回那人的話,也沒看他。
這時候薛易也悠悠轉醒,看到眼前的承啓長老,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擡起手就是一拳頭衝了過去,承啓長老剛要轉頭避過,偏站在身後的一人又將他的臉轉了回來,他就知道這一拳是必須要捱得了。
周圍的人,十三爺爺等人視而不見的看着薛易的那一拳打的承啓長老的鼻子歪在了一邊。木陽倒是想要去替承啓長老擋,好巧不巧的被斜着伸過來的一隻腳絆倒,伸到一半的手舉在那兒,眼看着師傅的鼻樑骨發出“咔嚓”一聲。
薛易的怒火又豈是一拳能夠化解的,一番的拳打腳踢,待木陽將他攔下來,完全看不出承啓長老風度翩翩的面容了。
薛易最後踢了一腳承啓長老,纔將身上的塵土清理乾淨,鄭重的對着十三爺爺等人拱了拱手,道“今天的事,多謝各位了!”
十三爺爺笑眯眯的看着薛易搖頭道“一家人嘛,說什麼謝不謝的,多見外呀?”
薛易一愣,看向小藍,小藍一臉無奈的道“十三爺爺你亂說什麼呢?他不是我的道侶!”
而後轉向薛易道“不好意思啊,我十三爺爺有些老糊塗了!”
在場的人聽了全都嘴角抽了抽,這就是傳說中的“睜眼說瞎話”吧!
十三爺爺瞪了小藍一眼,“我有那麼老嗎?”小藍笑着點點頭,顯得分外的誠實。
十三爺爺又看向薛易道“開個玩笑,不介意吧!”薛易笑着搖搖頭。
這時,趁着衆人說話時,承啓長老在木陽的攙扶下,就要離開此處,薛易見了忙追上去,一把將承啓長老從劍上拽了下來。
他的動作太快,直到聽到承啓長老落地的沉悶聲,十三爺爺纔出聲攔道:“讓他走!看在他師傅的面子上我留了他一命!”
“他不能走!今天放過了他,下次再找來,死的就是我們了!”薛易一腳踩着承啓長老沉聲說道。
現在以自己的修爲還不能抵抗的了渡劫期修士,若承啓長老捲土重來,他沒有把握能護得住林希。
小藍也看向十三爺爺,悄聲道“不能放他走!只有殺了他,才能絕了後患!”
看着小藍看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十三爺爺有一剎那動搖了放承啓長老走的心,就算殺了他又能怎樣,他師傅的骨頭早就化成灰了,誰還能替他報仇嗎?就算報仇又能怎樣?
這時,穿白袍的中年修士附耳過來道“不殺他,廢了他!”
小藍看了一眼中年修士,叫道“三叔!”
不殺他,卻廢了他,這會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吧!不愧是三叔想出的法子。
“還不快去!”三叔看着小藍溫聲道。
“三叔,這種事兒你最擅長,還是交給你吧!”小藍恭維道,她是真不擅長,讓她去,人會被她給折騰死的。
“真想讓我去呀?”三叔斜睨了小藍一眼,“可是最近心情不太好,煉丹缺少了一種材料,就是你菜園子里長得那個會跳舞的花……”
“三叔!那不是菜園子,那花的名字叫風靈!”小藍皺着眉頭看向自家三叔,這也太不靠譜了吧,連那花的名字都記不住!
三叔聽了並不爲所動,十三爺爺也記着她之前說自己老糊塗了的話,只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小藍只好忍痛道“好,想要多少自己摘去!”
三叔這才笑開了花的朝着薛易走過去。
承啓長老知道像十三爺爺這樣的人,只要是說過的話,就一定算數,他不會殺了自己。但看到那個在藍花栗鼠族有着“笑面閻羅”之稱的那個人走過來後,就感到大事不妙了。不能殺自己,那就只能廢了自己的修爲!
他這會兒還未恢復靈力,只能給木陽使了個眼色。
“你要幹什麼?”木陽喊叫道,而後撲倒在承啓長老的身上,無論三叔和薛易怎麼拉,他都不起來,將承啓長老緊緊的護在身下。
三叔忍無可忍,擡起掌就劈了下去,木陽眼皮一合,從承啓長老身上翻了下來。
沒了木陽的遮擋,兩人正對上承啓長老怨毒的目光,心裡更加堅定要廢了承啓長老的修爲,這樣一個對幾人心懷惡意的人,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