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墨弦倒下時,顧流惜恰好擰身抱住她,此時她的下半身十分別扭的被壓在下面,有些難受,可更讓她難受的是此時的狀況。
聞墨弦的臉與她湊得極近,兩人的鼻端都碰到一起了,她輕淺的呼吸打在顧流惜的臉上,那股淡淡的藥味混着若有若無的幽香,直接竄入顧流惜的鼻子內,讓她身子都僵了,一張臉無法抑制地紅了個徹底。
聞墨弦愣了一下,臉上也帶了些許薄紅,掙扎着要起來,韓伯卻一臉慌張地掀開車簾:“小姐,你們還好……”話音在看到這樣的畫面也頓住了。
顧流惜連忙坐了起來,扶好聞墨弦,轉頭快速道:“韓伯我們沒事,只是差點摔了,發生什麼事了?”
“方纔有輛馬車行得很快,我讓得有些急,車軲轆行進一個坑中了。也不曉得都快到了,還這麼趕作甚?。”韓伯臉色有些不好,顯然對這事很不滿。
顧流惜笑了笑:“還好沒事,既是到了,我們便下去吧,麻煩韓伯將馬車停好了。”
韓伯連連點頭:“好嘞,表小姐和顧姑娘好好玩,我等着你們。”
顧流惜率先跳了下去,發現這裡也停了幾輛馬車還有軟轎,想來也有人來這邊賞玩。邊想着,伸手扶聞墨弦下來,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略帶驚喜地喊了聲:“流惜!”
顧流惜眸子微閃,手下依舊穩妥地帶着聞墨弦下了馬車。聞墨弦瞥了她一眼,看着一身錦衣的男子滿臉喜色地小跑過來。
林越今日被家裡催着,約周家的小姐前來靈巖山遊玩,本來心裡就鬱悶不樂,想着顧流惜拒絕他的事更是有些懨懨的,分外不願與這個有些蠻橫的周家小姐同遊。
看到周家馬車橫衝直撞地越過另一輛車,他有些不悅,就朝那邊看了一下,結果居然看到了讓他念不念不忘的顧流惜,頓時眼睛都亮了。看到她小心扶着一個白衣女子,又想到那日她說得與人有約,原來說得不是蘇府大公子,而是個姑娘,原本之前備受打擊的心一下就活了起來,驚喜開口喊了顧流惜。
走近後,笑意仍是不減:“流惜好巧啊,你也來靈巖山了?”看到她身邊透着病弱蒼白的聞墨弦,有些驚訝,卻依舊有禮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顧流惜微微側了身子扶住聞墨弦,淡然有禮道:“是很巧,這是我說得那位朋友。”
“你好,在下林越,聽流惜說過你是蘇府之人,不知姑娘名姓?”
顧流惜聽了微微蹙了眉,她擔心聞墨弦不方便說名字,正要搪塞過去,聞墨弦卻主動開了口:“我姓聞,不過是蘇府的表親罷了。”
這邊正在說着話,下了馬車不見林越人的周錦繡陰着臉走了過來:“林越,時候不早了,別和人閒聊了,我們去那邊泛舟賞景吧,你別忘了待會還有事要談呢?”
林越這纔想起周錦繡,有些忐忑地看着顧流惜,怕她誤會,畢竟乞巧節男女同遊意味分明。
顧流惜不知如何打發林越,又見那姑娘眼神不善,連忙道:“你既然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趕緊去吧,我們要去賞玩了。”
林越笑道:“你們來這,必然也是要有遊舟香水溪的。我們之前一早定好了畫舫,你們纔剛到,去尋船也不方便,不如一同去?”他雖說着你們,眼神卻是不離顧流惜。
看到林越身邊那姑娘臉色越發黑,顧流惜自不願去摻和,而且她只想同聞墨弦好好遊玩,更不願去。
聞墨弦咳了幾聲,有些虛弱道:“我身子不利落,又生性喜靜,去了怕是會掃了二位遊船的興致。”
“聞姑娘身子不好更是需要艘平穩的船,這裡不過四艘船,今日都被預定了,怕是尋不到船。我船上除了我們沒有別人,不會吵鬧,而且船上茶水俱全,也舒適些。”說完一臉急切地看着聞墨弦。
周錦繡終是忍不住皺眉:“林越,她們不願去就罷了,不要多言了,而且你今日不是要陪我麼,帶上她們算什麼事?再說她看起來病殃殃的,到時候別出什麼好歹。至於租不到船,把我家的那艘給她們就好了。”
顧流惜臉色一冷,一向好脾氣的她這下也動怒了。若非身旁的聞墨弦拉了她一下,她直接就要反譏過去了。
林越也察覺到了,頓時冷聲道:“你別亂說!你若不願上船也就罷了,反正你周家有船,想來也不稀罕我得。”
顧流惜不願多言,淡聲道:“林越,我朋友不能久站,我們先走了,至於周姑娘的船,還是自己留着吧。”說着扶着聞墨弦朝停船之處走去。
周錦繡被林越的話氣得臉色青白,一腔火氣全發在了顧流惜身上,跟上去怒道:“你什麼意思,你給本小姐站住。”
顧流惜心裡惱怒非常,原本是想和聞墨弦安靜地遊玩,誰知這個周小姐如此惹人厭。又擔心繼續糾纏下去會讓聞墨弦不舒服,低聲道:“墨弦,我帶你過去。”
周錦繡見她只當聽不到自己說話,伸手就想拽住顧流惜,不料人家身影一閃,轉眼就落在了前方的畫舫邊。而自己被撲了一臉灰,連衣角都沒摸到。頓時僵在原地,又怒又窘。
顧流惜原本就生得漂亮,輕功又好,這一下顯得極爲飄逸,加上懷裡還摟着聞墨弦,十分吸人眼球,惹得周邊人一陣讚歎。
顧流惜可不想管這些,扶着聞墨弦就上了面前那艘十分精緻遊船。船內一雙手伸出來幫着攙了下聞墨弦,順便給顧流惜比了個幹得好得手勢。
聞墨弦回頭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周錦繡,似笑非笑地看着顧流惜:“太壞了。”顧流惜方纔分明是故意揚了那周小姐一臉的灰。
顧流惜也曉得自己有些孩子氣了,臉微微泛紅道:“誰讓她那張嘴這麼討厭的。”扭頭看到周錦繡帶着人朝這邊來,連忙低聲急道:“紫曦,讓人開船,她要過來了!”
紫曦忍不住笑起來,連忙應了聲。
聞墨弦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忍俊不禁道:“方纔揚的歡快,怎得這下怕了?難道顧女俠還怕人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蠻橫小姐麼?”
聽得她的調侃,顧流惜無奈:“我怕什麼你不曉得麼?原本是出來玩,同她糾纏多浪費時間。而且她要是有縛雞之力的江湖人還好辦了,可我現在總不能仗勢欺人,把人家扔水裡吧。”
船剛開動,那周錦繡就趕了過來,指着船嘲諷道:“你們居然強佔人家的船,果然是江湖草莽,匪氣十足,難怪不用我家的船,原來一大早就預備直接偷了!”
林越低聲道:“周姑娘,莫要亂言,若非是你,人家怎會躲避不及。”
“林越你到底幫誰呢?”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有些擔歉然地看着顧流惜:“流惜,那艘船並不出租,你帶你朋友下來,我把船讓給你們,莫要引起不必要麻煩。”他之前原本是看中了這艘畫舫,不料船家說這艘船並不是出租的,他才選了另一艘。
顧流惜實在不想被牽扯進去,對着林越道:“多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們今日就預備當一回水匪了。周姑娘注意自家的遊船,說不定我一時興起,連着一起劫了。”
林越聽得一愣,周錦繡氣得不行,想讓人上船,不料船已經緩緩離了岸邊,沿着香水溪一路朝前劃去。
“林越,這船主哪去了,都不管麼?方纔租的時候這麼堅決的反對,怎麼都被人搶了反而不見鬼影?”
林越心裡對她越發不耐,若不是她在,自己還能同顧流惜一同遊舟,結果方纔顧流惜怕是連帶着對他都不耐煩了。心裡氣急,語氣也不太好:“流惜和那聞姑娘一直不曾與船家交談,那船卻開了,怎麼會是被人劫了,分明是在等她們。”
之前他沒注意,此時也想到了。只是有些疑惑,從未聽過蘇府有個這樣的表親,從那遊船和馬車都能看出來蘇家對她很是重視,怎得一點風聲都沒露出來。
看着一旁憤憤不平的周錦繡,想到爹的囑咐,還有周家牽線的那筆生意,也就強自忍耐,低聲道:“時候不早了,別爲了這些事耿耿於懷,我們上船吧,冉姑娘估計已經到了。”
看到林越態度好了些,周錦繡心裡稍微舒坦了些,跟着林越一同上了船。林越雖說不喜歡她,可人家畢竟是姑娘,除了不太熱情,後面倒也很有風度,總算讓周錦繡緩了臉色。
香水溪就在館娃宮下,環山腰而流,雖說稱作溪可水到很深,水面很是寬闊,只有源頭之處淺窄。行舟其上,館娃宮舊址一覽無餘,四周景色怡人,碧綠茂盛的蘆葦在其周邊傍水而生,偶爾還有幾隻鷓鴣被驚起,碧水藍天甚是漂亮。
紫曦在船頭擺了方黃梨木桌,顧流惜陪着她坐在船頭,邊飲茶邊指着讓她看那些好景,到是分外怡然自樂。
只是無奈身後林越的遊船快靠了過來,那周錦繡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一個病秧子就該好好待在家裡養着,每天好藥喝着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居然跑到這裡來遊什麼船,萬一撂在了船上,平白給人添晦氣。”
周錦繡聲音不大,可是顧流惜幾人具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顧流惜如今最大的痛處便是聞墨弦的身子,周錦繡的話簡直就是句句戳刀子,頓時手裡杯子就被捏了個粉碎!
紫曦和墨影也是一臉冷怒,卻礙於聞墨弦在沒有立即發作。
聞墨弦雖聽不清周錦繡說什麼,可看到幾人的反應也大致猜到了,看到顧流惜捏碎了杯子,茶水流了一手,伸手拿手帕替她擦乾淨,看她手沒事,讓紫曦收拾了碎杯子,輕聲道:“何必在意她說什麼,我們來可不是讓人添堵的。”
看着顧流惜依舊不好的臉色,她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我上好的秘色瓷杯,就這一套,還被你捏碎了一隻。”
顧流惜看着她盯着一旁的碎茶杯,眼裡分外可惜的模樣,哪裡顧得上發怒,紅着臉窘迫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一時氣急。”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也來寫炮灰調調味,閣主不厚道,又在欺負小惜惜。
ωwш✿Tтkǎ n✿C○ 閣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對不住,我氣壞了。
閣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我不是故意的
閣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咬牙)我是你媳婦!
閣主:(含笑)這還有剩下的,你要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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