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在御花園被蜜蜂蟄了,據說很嚴重,現在不能見人,鬧的要輕生的事情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原因無他,這件事情的一位重要任務便是當今皇上,慌慌張張的抱着被蜜蜂蟄傷的許修儀穿過御花園,叫來御醫診治。
只要能讓皇上上心的事情,在後宮都是值得關注的事情,更何況她們很好奇許韻之的臉到底如何了,竟然能讓她鬧得差點輕生。
許韻之久鬱悶了,她什麼時候表現得要輕生了,流言蜚語真是令人心寒。
未免被人打擾,慕昭下令不讓人探望,清和宮才能安靜不少。
晚膳慕昭去了皇后的鳳儀宮用膳,皇后問道“聽說許修儀被蜜蜂蜇了,嚴重麼?”
“不是很嚴重,皇后不用擔心,她只要休養兩日就好。”慕昭笑道。
皇后暗想,她纔不擔心,不過是好奇而已,若是臉毀了,還怎麼在皇上身邊侍候,近來她確實夠出風頭的,若不是太后叮囑要拉攏她,今日也不會再壽寧宮幫她說話。
“既然許修儀不能露面,明日的重陽節她便不能出席了,太后的責罰也就不算數了!”皇后說道。
“責罰?”慕昭好奇“什麼責罰?”
皇后笑着把事情經過說給他聽,慕昭恍然大悟,他當時還在奇怪,她們好端端的怎麼去採摘菊花,這事肯定是交給宮人去做的,現在他終於知曉了,卻也不好說什麼。
晚膳後,慕昭在鳳儀宮小坐了片刻,看望了一下小皇子,滿月後的小皇子長得更加玉雪可愛了,皇后一天看許多遍,怎麼都看不夠,寶貝極了。
晚上慕昭睡在龍陽宮,誰都沒侍寢,昨晚和許韻之鬧了許久,他可不想年紀輕輕便縱慾過度,損壞了身體。
第二日許韻之一個人在清和宮休息,佩戴了茱萸,喝着菊花茶,吃着菊花餅,她看着秋高氣爽的天空,羨慕不已,她其實很想跟着慕昭他們登高賞菊花的。
只可惜她現在的樣子根本不能見人,睡了一覺,喝了湯藥,也抹了藥油,眼睛還是有些紅腫,臉頰還是鼓鼓的。
李敏仙只是蜇了手,並不影響面容,因此她可以和周美璇她們一起去遊玩。
中午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用膳,代萱揭開一鍋魚湯,道“這是皇上特地吩咐的,主子喝點魚湯吧,你看皇上一直記掛着主子呢!”
許韻之心情好了不少,喝了一碗魚湯,午膳後打了一個哈欠,便躺在牀上午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覺有人撫摸她的臉,意識清醒了不少,她睜開眼,下午的陽光照了進來,有些刺眼。
慕昭用寬大的袖子遮擋了陽光,撫了撫她睡亂的頭髮,道“好些了麼?”
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臉,連忙用手捂着,這動作逗樂了他,說“別遮掩了,朕趁着你睡覺都看完了,再說了,又不是一直這麼醜,過兩日就變美了!”
“皇上是故意的,明知道我這麼介意,還說醜醜醜的,討厭!”她氣得在他身上捶了幾下,拳頭不重,撓癢癢似的。
慕昭含笑捧着她的臉,在蜜蜂蜇了地方親了一下,她臉紅了紅,神色有些嬌羞“這幾日天氣好極了,明日朕休息,想去清江邊上看蘆葦開花,阿雲想去麼?”
她重重點點“想想想!”
“朕可不會輕易帶你出去的,除非..”他的話還未落音,許韻之便會意過來,水潤柔軟的脣湊了過去,在他飽滿的脣上用力的啜了一口。
代萱捧着茶杯進來,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臉紅紅的退了出去,跟着她家主子這麼久,她居然還未練就臨危不變,處事不驚的功夫。
慕昭在清和宮逗留了一會兒,清公公過來叫他,說是太后應該起身了,他這個時候該露面了。
許韻之知道他是趁着午休的時間過來看望她的,心裡又是一陣小感動,依依不捨的看着他離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想着明日就能出宮,和他一起,就兩個人,她便歡喜,就算今日不能參加重陽宴會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呢!
周美璇她們晚膳後纔回來,身後跟着李敏仙,一起來看望她。
一天的時間,許韻之的臉消腫了不少,畢竟不是毒蜂,只是小小的蜜蜂,而且才蜇了一口,也沒多嚴重,只是當時她的反應有些嚇人而已,就像當初被蛇咬了,也是自己嚇唬自己,嚇得半死。
她們說了一下今日宴會的盛況,許韻之笑眯眯的聽着,時辰不早了她們纔回去休息。
她睡前看了銅鏡中的自己,發現臉上的腫塊已經消了不少,想來睡一覺醒來就能恢復如初。
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果然如她昨晚想的那般,臉已經好多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還有些微腫腫的,不過一點都不耽誤她出宮見人。
早膳後慕昭過來找她,看見她穿着一襲男裝,清秀俊美的站在他面前,他忍不住笑了笑,道“阿雲現在長大了,可不能再如此挺胸了,很容易看出來的!”
許韻之羞赧的捂着胸,一副警惕的模樣好笑極了,他道“爲何男裝?”
“要是被皇后知曉嬪妾擅自離宮,肯定會說教的!”她小心翼翼的說。
慕昭想了一下,默許了她的裝扮,道“時辰不早了,走吧!”
許韻之點點頭,讓代萱留在宮裡,反正她現在還在養傷,也沒誰來找她,她已經和周美璇說了,她會幫着打掩護的。
她跟着慕昭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後宮,雷霆許久沒出去奔跑了,看見她刨了刨蹄子,慕昭看了她一眼,她利落的踩着馬鐙翻身上馬,姿勢瀟灑極了。
他讚揚的挑了挑眉毛,利落的上馬,兩人對視一眼,打馬離去,兩匹駿馬並駕齊驅,誰都不謙讓一步。
微風吹拂着臉,她感覺到心跳的聲音,血液在沸騰,她看着身側的人,眉眼彎彎。
出了皇宮,便到了街上,街上人多,駿馬慢了許多,免得出現意外傷了無辜的百姓。他們到了清江邊上已經是半個上午。
許久沒這麼長時間騎馬了,她有些受不了,大腿內側摩擦着有些疼,慕昭察覺了,扶着她下馬背,道“早說該準備馬車的!”
“難得這麼好的機會,我想騎騎馬,好久沒騎馬了。再說了,也不是很疼!”她撒嬌。
慕昭摸了摸她的頭“若是疼了,晚上回去記得抹藥。”
她點點頭,看着綠油油,白花花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蘆葦蕩,不少人在江灘上游玩,他扶着她下去,兩匹駿馬在一旁吃草,根本就不用他們擔憂。
他們今日來清江邊上不只是來欣賞蘆葦花的,還是來釣魚遊玩的,肖戊做準備的時候,許韻之他們已經在周圍轉了好一會兒,欣賞美景。
肖戊準備了兩個魚竿,許韻之一根,慕昭一根,他們坐在岸邊釣魚。兩人挨着不遠,釣魚是非常考驗耐心的,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慕昭的魚漂動了動,魚兒咬鉤很深了,他才動手,拉上來是條不小的魚兒。
他們釣了沒一會兒,便釣了好幾條上來,其中一條就是她釣上來的,肖戊已經準備好柴火了,把魚兒清洗乾淨後烤魚,上次慕昭讓她嚐嚐他的手藝,今日慕昭有意顯擺一下,第一條魚就是他烤好的。
他端着送到她面前,笑道“給你嚐嚐朕的手藝!”
許韻之也不客氣,拿着筷子夾了一點吃,魚兒烤的外焦裡嫩,味道不錯,她重重的點頭,很給面子的吃了不少,還餵給他吃了不少。
兩人吃飽喝足後,坐在亭中說話,慕昭枕着她的腿,閉着眼睛假寐,周圍沒什麼人,不用擔心會看見覺得不雅。
許韻之閒的無聊,拿着柳條做了一個花環戴在頭上好玩,他睜開眼看見,笑了一下,拿過去在頭上試了一下,又戴回她頭上。
他們在宮外玩得樂不思蜀,宮裡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從中秋節後一直沒怎麼出風頭的何惠玲在羲和宮轉悠了好一會兒,決定去鳳儀宮求見皇后。
皇后聽說何美人求見,皺了皺眉,讓綺羅去看看,她繼續哄着小皇子入睡,看着一天一個樣的小皇子,皇后心裡暖暖的,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有什麼事跟奴婢說吧!”綺羅對何惠玲道。
“麻煩綺羅姑娘再通傳一聲,就說賤妾有關於許修儀的事情說給皇后娘娘聽!”她堅持道。
綺羅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進去,對皇后道“娘娘,她想說的事情跟許修儀有關!”
皇后皺了皺眉,道“讓她進來吧!”皇后理了理衣裙,走了出去,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問道“是什麼事?”
“賤妾早膳後在宮裡走動,無意間看見許修儀女扮男裝,跟着皇上出宮了。”何惠玲如實道。
“女扮男裝?”皇后皺眉。
“是!”
“出宮了?”
“是!”
“和皇上一起?”皇后再次問。
何惠玲點點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卻也不知道哪兒不妥。
“然後呢?”皇后說“你把這事告訴本宮,想讓本宮做什麼?”
“許修儀身爲宮妃,不守宮規,擅自離宮,按照宮規應當責罰!”何惠玲義正言辭道。
“宮裡的規矩,看來何美人學的不錯,不過你這心思恐怕打錯了,既然是皇上帶她出宮的,就算是不守宮規,也是皇上說了算,本宮不管你處於何種理由來這兒,本宮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皇后眯了眯眼,看不上何惠玲這種無頭無腦卻又不知足,癡心妄想的人。
“何美人衝撞皇后,掌嘴十下,帶下去吧!”皇后淡淡的吩咐。
何惠玲愣了一下“娘娘,賤妾何曾衝撞了..”沒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知道一切不過是一個藉口,皇后想罰她,還缺理由麼?
聽着外面掌嘴的聲音,皇后吩咐“去查查看,許修儀是不是真的離宮了?”
“是!”綺羅點點頭,出去吩咐了幾聲纔回來。
何惠玲離開鳳儀宮時,心是涼的,臉是火辣辣的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