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使臣們羞辱了一頓,趕出京城了?”皇后不能接受,他怎麼敢這樣做,她就不怕惹怒了她父皇,兩國真的大戰麼?
“是的,這會兒使臣恐怕已經到了宮外了。”綺綾擔心的問“娘娘,這要是真的惹怒了岑皇,兩國打仗的話,娘娘的處境怎麼辦?”
“若是岑國打贏了,本宮便能繼續耀武揚威。”皇后想着自己的下場,說“若是岑國輸了,本宮就是又有何種顏面存活於世?”
想到了什麼,她嘲笑“不,輪不到輸,只要兩國開戰,本宮這個岑國的公主會第一個祭旗。”
“娘娘!”綺綾臉色大變。
皇后慘笑“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是一死,只是本宮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悽慘的死去。”
鳳儀宮的氣氛很壓抑,皇后的心情也很壓抑,她問“太后知曉這事麼?”
“太后那次之後身子不適,一直在靜養,許久不曾過問宮裡的事情了,這事恐怕一時還不知曉。”綺綾道。
皇后當即起身,顧不得被人笑話,遇見後宮的女人,她吧右手掩藏在袖子裡,匆匆去了壽寧宮。
太后雖然不理瑣事,使臣來朝這麼大的事情,太后又怎麼會不知道,皇后來壽寧宮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兩人寒暄了一句,皇后神色擔憂的問“太后,使臣被皇上趕走了,若是父皇知曉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兩國打仗,我們姑侄夾在中間,會很爲難的,太后,您去勸勸皇上,讓他三思而行。”
“哀家已經讓人去請皇上了,你等會在屏風後面避一下。”太后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皇后神色一暗,點頭。
慕昭半響纔來壽寧宮,皇后依言躲在屏風後面支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慕昭知道太后找他所謂何事,他本不想過來,最後還是過來了,畢竟這個女人是他的生母,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插手這次的事情,他很願意孝敬她到老,讓她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錦衣玉食的伺候。
“太后身子可好?”慕昭進來後,看着靠着枕頭坐在牀頭的太后,打量了一下她的氣色,瞧着神色憔悴,眉間含着虛弱,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多謝皇上關心,哀家還死不了。”太后出聲刺人。
慕昭眉頭微蹙,假裝沒聽見“聽說太后想見朕,太后有何事?”
“是不是哀家不找皇上,皇上就不會來壽寧宮,哀家的死活也與你無關?”太后氣惱質問。
慕昭捏了捏拳頭,聲音平靜“朕來看過幾次,是太后不想見朕,朕不想耽誤太后休養身體。”
“皇上真是孝順!”太后諷刺。
慕昭拱手“多謝太后誇讚,朕一向尊老愛幼,孝敬長輩。”
他厚顏無恥的話氣得太后臉色一變,憔悴的臉上浮起一抹慍怒“皇上可真是說得出口,你若是孝順長輩,哀家又怎麼能臥病在牀,纏綿病榻?”
“這事可怨不得朕,是太后太容易着急上火,管得太寬了!”慕昭受不了太后這副好像他欠了她許多,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模樣。
“皇上,你...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哀家,哀家.....”太后一時受不了,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副不敢承受的模樣。
“太后消氣,太后消氣,慢呼吸,慢呼吸!”站在屏風後面的皇后藏不住了,若是這個時候太后氣倒再也爬不起來,她在後宮那更是孤立無援了。
慕昭看着眼前的女人,皺眉“皇后躲在後面做什麼?”
“皇上恕罪,臣妾自知皇上不喜,便想着避開,誰知道太后如此,臣妾怕太后有事,纔出現的。”皇后一面安慰太后,一面回話。
慕昭哼了一聲,也不想再刺激太后了,說“太后今日找朕,不用說朕也明白是爲了什麼事,太后放心,就算您做了多少對不起慕國的事情,朕都不會跟您計較,只要您以後能安分守己的壽寧宮養老,不插手外面的事情,朕依然會好好孝敬您的。”
“至於岑國,若是他們欺人太甚,朕也不會任人欺負。”慕昭瞟了一眼皇后,道“皇后想留着這條小命,在鳳儀宮最好謹言慎行,既然嫁入慕國,生死慕國的人,死是慕國的鬼,若是敢朝秦暮楚,第一個祭旗的便是皇后的鮮血。”
皇后渾身一抖,絕望的看着他,脣抖了抖,嗓音淒涼“皇上就這麼迫不急來的想要給許韻之那個女人掃清道路麼?”
太后臉色一變,剛緩過來的人差點暈過去。
慕昭盯她,臉色陰沉“不關她的事,不要拉她下水。”
“呵呵,皇上這麼絕情,對她倒是異常維護。”皇后諷刺的笑道“若不是皇上想讓她當皇后,皇上又何必這樣急於處死臣妾,皇上好絕情,當年可是你千里迢迢去岑國求娶我的,這才幾年,皇上忘了當時的誓言了麼?”
慕昭不屑的哼了一聲。
皇后一臉悽婉“皇上忘了,臣妾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時皇上穿着一襲紫金色華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用玉冠束着,臉上帶着淡漠又疏離的笑容,在父皇面前承諾,說是會和臣妾相敬如賓,榮辱與共,白頭偕老。”
“臣妾還未白頭,皇上就要斷情,皇上就不怕食言而肥麼?”皇后抓着慕昭的衣襬,仰頭質問。
慕昭甩開她的手,嘲笑“朕食言而肥?”他說“若是皇后心存善念,端莊大度,賢惠得體,好好的做着你溫婉賢良,知進退,識大體的皇后,朕又怎麼會對你失望?”
“朕雖不喜歡你,你要是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守好本分,朕也不會虧待你,只可惜,你野心太大,又心胸狹隘,容不得他人,心狠手辣,你這樣的蛇蠍女人,你覺得自己值得朕憐惜麼?”
“皇上,你若是肯多關心一下臣妾,肯多看一眼臣妾,臣妾也不會.....”皇后悲傷不已,委屈的控訴,差點失言。
“不會什麼?”慕昭追問。
回過味來的皇后臉色一白“臣妾也不會惹得皇上生氣!”
“呵,皇后何必避重就輕,你做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他不想多費口舌,離去時,吩咐道“來人,把皇后送回鳳儀宮,軟禁,小皇子身子虛弱,抱去雛鷹閣餵養,太后身子不適,不宜喧鬧,關門靜養。”
“皇上,你要幽禁哀家?”太后驚愕。
“皇上,不要,小皇子還小,求你留在臣妾身邊,他離不開臣妾。”
皇后聽了小皇子要被抱走,想着那麼可愛無邪的小皇子不能留在身邊照顧,皇后就覺得心被人挖走一樣,崩潰的撲上去,就要抱着慕昭的腿哀求。
慕昭讓她撲了一個空,嫌棄的瞟了她一眼“就是因爲小皇子還小,纔不能留在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身邊,你放心,他畢竟是朕的骨肉,朕不會虧待他的。”
“皇上,求你,不要帶走小皇子,皇上,臣妾可以什麼都不要臣妾不能沒有小皇子,臣妾錯了,皇上,皇上,臣妾錯了,臣妾再也不招惹許修儀了,再也不招惹她了!”
皇后想追上去,被清公公讓人攔着了,她癱軟在地上,神情崩潰絕望“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你把小皇子給臣妾吧,給臣妾.....”
慕昭離開壽寧宮後,並未去御書房,也沒去清和宮,他在壽寧宮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去了湖心島,那兒安靜,無人打擾,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許韻之聽說了壽寧宮的事情,對於慕昭的決定,大爲贊同,聽說皇后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小皇子被她抱着死死不鬆,最後還是被太監從懷裡搶走了。
就像當年,她的皇兒生生的被他們從懷裡拉出去,以至於後來,皇兒出事。
比起她的皇兒,皇后現在所遭遇的,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現在這樣的場景,她已經很滿意了,時間還長,皇后倒臺,她想報仇,想對付皇后,不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且讓她在苟延殘喘,痛不欲生一會。
許韻之打聽了慕昭的動向,站在岸邊,看着背對着她,靠在湖心亭樑柱的身影,遠遠的她就感覺到了一股落寞,無助的感覺。
代萱問“娘娘,奴婢讓人準備船隻?”
“不用!”她搖搖頭,讓他們退下,她坐在木橋上,目視着湖心島那抹身影,不靠近,不打擾,就這樣靜靜的守候。
慕昭不知道安靜了多久,風習習的吹着,讓他覺得心境,她說得不錯,若是心煩意亂時,來這兒吹吹風,看看平靜的湖面,真的能讓人心平氣和。
慕昭轉身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頓了一瞬,他突然轉頭,清眸落在對岸上,坐在木橋上,靜靜看向這邊的人。
察覺他的目光,那抹身影舉起了小手,手絹在風中搖晃,他似乎看見她臉上燦爛溫柔的笑容。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來的?
她在哪傻傻的坐了多久?
慕昭來不及多想,上了船,乘船過去,看着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容顏,她眼中的擔憂讓他心裡一暖,丟了竹篙走到她面前“還坐着做什麼,不怕着涼麼?”
“這兒風景不錯。”
“來了多久了?”
“一小會。”
“怎麼不過去找我?”
“不想打擾你!”
“你一定要坐着和我說話麼?”
“額!”
“脖子不酸?”
“酸!”
慕昭看看她的腿,語氣有些好笑“腿麻了?”
許韻之心虛的低下頭。
慕昭無奈的嘆了口氣,朝她伸出手“拉你起來,你怎麼這麼笨,坐久了不會起來走走麼?誰讓你坐在這兒,不知道的還以爲朕罰你了。”
“肚子大,累,不想動!”她笑眯眯的任他說教,然後抱着他的手臂,她現在肚子大了,不能投懷送抱,也不能隨心隨意的抱着他的腰了,只能改抱腰了。
慕昭彈她額頭,她吃痛皺眉,他說“你不是累,你是懶。”
“皇上聰明!”她恭維。
“馬屁精!”
她呵呵的笑!
慕昭彎腰給她揉捏發麻的雙腿,聽着她弱弱的吸氣聲,他更加賣力的給她揉捏,舒緩肌肉和筋骨。
許韻之看着他體貼的舉動,心裡暖暖的,摸摸他的頭“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嗯!”慕昭撫了撫她的肚子,心跳得有點快,這個女人就知道撓他的心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