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許韻之靠在慕昭身上休息,他脫下披風蓋在她身上,此時陽光很溫暖,並不覺得冷。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慕昭叫醒她。
她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有些不對勁,小心一點,不要亂跑。”慕昭沉着臉把她拉起來躲在岩石後面,肖寅和清公公都戒備的拔出刀劍觀察周圍的情況。
她躲在他身旁小心的問“刺客麼?”
“應該是。”慕昭按着她冒頭的小腦袋,就在這時,一支箭羽射在岩石上,濺起了碎石,許韻之嚇得瞪大眼睛,心有餘悸的看着他。
慕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叮囑“小心點。”
她點點頭,見識到了對方的攻擊,她肯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這些刺客真是糾纏不休,每次出宮都要給他們添麻煩。
她摸着腰間的匕首,在身上找了一下,發現弓箭被她丟在地上了,她拉了拉慕昭的袖子“我的弓箭!”
“別管,你躲在這兒就行。”慕昭按着她亂動的身子,他探頭看了一眼,肖寅他們已經和兩個黑衣人在纏鬥了,他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去,一個黑衣人趴在他們身後正要偷襲,慕昭一石頭砸了過去,下一刻撲了過去,手裡的匕首刺入黑衣人的心臟,黑衣人悶哼一聲。
“阿雲,過來。”慕昭拔出匕首在黑衣人身上擦拭乾淨,回頭就看見許韻之移動的身體,她竟敢離開岩石去拿匕首。
慕昭見了咒罵了一句撲上去,箭羽從他身邊射過去,許韻之被他撲倒在地上,小手抓着弓箭,回頭對他笑了“我拿到了!”
慕昭瞪眼,陰沉着臉把她拉回岩石後面躲着,她知道惹他不高興了,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慕昭氣得很想打人,最後還是忍住,警告“不許亂跑,否則回去禁足一年”她聽了擡頭,正要說話,他說“你敢頂嘴試試。”
她識趣的閉上嘴繼續小媳婦的可憐模樣,悄悄的拿着他的手,他嫌棄的避開,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加入鬥爭中。
她擔心他的安危,躲在岩石後面偷看,除了身後死了的黑衣人,還有四個黑衣人纏着他們,他們看見慕昭露面,渾身冒着殺氣。
她擔心不已,找了一個安全的位置,搭弓射箭,找準機會下手,只可惜他們動來動去,她怕傷着自家人,根本不敢放冷箭。
她緊張的盯着戰況,三人很是英勇,四個黑衣人也很頑強,倒了一個生下的人也不慌張,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她知道,這些人都是死士,否則見情況不對肯定會逃走保命,可他們沒有。
清公公不小心受傷了,慕昭他們趁機下狠手,三個黑衣人被他們兩個解決了,兩人都鬆了口氣,慕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朝躲在岩石後面的人招手。
她笑着跑了出去,走了沒兩步臉色大變,搭弓射箭,慕昭回頭,看着胸口中箭的黑衣人,一腳踢了過去,躲在暗處偷襲的黑衣人不甘願的倒下。
肖寅搜查黑衣人的情況,清公公包紮傷口。
慕昭走到花容失色的人面前,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阿雲箭術精進了。”
“那是當然!”她得意的擡了擡下巴,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她說“他們想傷害皇上的問問我手裡的弓箭答不答應?”
“那你答應麼?”
“答案是否定的!”她眉飛色舞,斬釘截鐵的說“不。”
他笑容漸深,就知道這個女人經不起誇讚,一誇就要上天了。
肖寅在黑衣人身上搜查了一會兒,找出一個令牌交給慕昭,他看了一眼知道這些刺客和岑皇有關。
他們沒了心情再打獵,喚回駿馬,四個人騎馬回去,他們辛辛苦苦獵到的老虎也沒落下,許韻之的狐狸皮也拿走了。
回到長樂宮,她形象有些狼狽,代萱見了一臉驚訝,她讓凌雲準備熱水,她要慕妤更衣。慕昭回宮後就忙去了,他說刺客對他的行蹤這麼清楚,肯定有眼線在皇宮,他要把這個人挖出來。
他忙他的,許韻之便不去打擾他。
二皇子看見她就含着眼淚要抱抱,她身上太髒了,讓奶孃抱着出去玩,二皇子不樂意,一天沒看見他母妃,撒起嬌來不比她磨人,嗚哇嗚哇的哭着,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她。
許韻之受不了,把人抱了過去,在他小屁屁上拍了一下,二皇子一點都不覺得疼,在她懷裡一臉笑眯眯額模樣,小手抓着她的衣襟哦哦哦的說着她不懂的話。
熱水準備好後,二皇子給了奶孃,他不樂意,大哭耍賴,許韻之沒辦法讓奶孃把人抱了進去,扒乾淨丟進她的浴桶裡,母子倆泡在熱水裡玩得不亦樂乎,他餓了還趴在她身上喝奶,弄得她哭笑不得。
天黑時慕昭纔過來,他沐浴過了,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二皇子吃飽喝足在她懷裡玩鬧,看見他父皇,啊啊啊的伸出手,慕昭笑着接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一股子的奶香味。
晚膳後他們等二皇子睡着了讓奶孃抱回去看着,兩人在院子裡走着,她問“查出是誰了麼?”
“人藏得很深,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是誰,不過他總會露出馬腳的,到時就是他的死期。”慕昭冷冷的說。
她點頭,偎依在他身上。
睡前慕昭看着她脫衣服,見她手臂上的傷痕,皺眉“怎麼弄的?”
“掉坑裡刮傷的,之前我也不知道,沐浴時才發現,抹了藥了,只是一點刮傷。”她笑着安慰。
慕昭撫了撫淺淺的傷口沒說什麼。
她知道他心裡肯定不高興,便湊過去抱着他“好了,都說了不嚴重,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都這樣說,朕還能怎麼說,反正受傷的不是朕。”他哼哼。
她呵呵的笑了兩聲掩飾尷尬。
他說“以後不許莽撞,今天多危險,你竟然爲了一把破弓箭去冒險,若是射中了吃苦得是你,到時可別哭。”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我不是想着是皇上送的弓箭麼?”她解釋說“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再說了,弓箭在手還能幫皇上不是。”
“你總是有理。”慕昭氣惱的捏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她憋得難受就反抗,兩人一下就打鬧在一起,慕昭覺得她精力過剩,須得好好教訓一下。
開頭很美好,沒多久慕昭就悲劇了,看着她身上的血跡,臉色變了變,他鬱悶的說“去收拾一下,來了也不跟朕說一聲。”
許韻之不解的爬起來,然後忍不住笑了,她披了衣裙叫來代萱把她的布帶拿來,原來是葵水光臨了,難怪他臉色那麼難看。
許韻之收拾好之後爬上牀,慕昭背對着她躺着,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她笑着湊過去“皇上不如去其他宮裡坐坐?”
“不早了,睡吧!”慕昭哼了一聲,晃了晃身子,把人晃了下去。
“皇上難道不難受麼?”小手在他背上點了幾下,不安分的模樣,其實他不去其他宮裡她再高興不過了。
“不想朕浴血奮戰,你最好安靜一點。”慕昭被她撩的邪火旺盛,壓着她狠狠的咬着她脣以示懲罰。
她識趣的閉上嘴,閉上眼睛,還不放哼哼兩聲打呼嚕,表示自己睡着了。
慕昭氣得在她身上揉了兩下,拉着被褥蓋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讓自己好受一點。
只可惜效果並不太好,他偏頭看着裝睡的人,抓着她的小手放在某處,她被燙了一下,想要縮回去,被他強勢壓制,只能辛苦她一雙小手了。
隨後的幾天許韻之很老實的待在長樂宮,逗逗二皇子,看看書,烤烤火,日子過得挺清閒的。
慕昭這幾天在御書房處理國家大事,清公公暗中調查奸細,一連幾天都沒什麼收穫。
鄭雅梨入冬了似乎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的身子不適,在宣和宮養着,倒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入冬後膳食和衣裙沒去年那麼豐盛華麗,幾位嬪妃頗有微詞,也只敢私下裡抱怨幾聲,好在炭火足夠,她們到不至於受冷。
十一月初,京城飄雪了,雪花一片一片的飄落,她穿得厚實的抱着二皇子站在院子,看着飄落的雪花心情好極了,她想到了清江邊上的蘆葦,不知道今年的初雪那兒風景如何?
大約是心有靈犀,午膳後慕昭看着地上鋪了一層積雪,回頭對她說“還記得以前的約定麼?”
“皇上想兌現諾言麼?”她當然記得,她看見下雪就想起了。
“朕金口玉言。”他傲嬌的挑了挑眉,叮囑“多穿一點,朕讓清公公準備馬車。”
“好!”她歡喜不已,抱着二皇子出來“可以帶着暄兒去麼?”
“不行!”慕昭想都沒想拒絕,若是又遇上刺客怎麼辦?
他照顧一個任性的女人還有些爲難,再多一個嬰兒,他會瘋的,再說了,他不想二皇子涉險。
許韻之有些失望,不過想着能欣賞初雪的清江河,她還是很高興的,叮囑奶孃好好照顧二皇子,她翻了幾件厚實的衣裙穿上,又裹着去年的狐狸大裘,裹在身上暖和極了。
她上馬車時代萱塞了一個湯婆子給她抱着暖手,奶孃抱着二皇子站在門口,二皇子看着他們出門,眼眶瞬間紅了。
慕昭放下車簾不讓她看見,二皇子嗚哇嗚哇的哭起來。
“暄兒哭得好可憐!”許韻之心疼的說。
“習慣就好,你太寵他了,一哭就沒轍,什麼都依着他會把他寵壞的。”慕昭責備的說。
許韻之識趣的閉上嘴,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太和他計較得好,誰讓他吃醋了,覺得她太寵二皇子了。